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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朗之略一思索,出班躬身回道:“回皇上,臣以為,奏摺所言之事尚未能斷定真偽。但這舞弊一事,須得徹查明晰。否則,枉縱了有罪之人是小,寒了天下學子之心事大。”宣寧帝點頭“依你看來,誰合適呢?”
“臣淺見,以為榮王殿下可當此重任。”話一出口,幾個內閣重臣都是鬆了一口氣。榮王好啊,榮王爺乃是元后嫡子,身份高貴。十幾歲開始就隨朝聽政了,前邊皇上給的幾件差事,辦的既是老道呢。年紀雖輕,卻是如今幾個封王的皇子中最被看好的一個。有他去查這個案子,那是再好不過了——你們徒家祖孫三代,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別人犯不着得誰不是?
有了人選,還得選個副手。
王子騰眼光一轉,掃到了窩在角落裏當值的林燁。當即站出來:“翰林院編撰林大人,乃是今科狀元,且為本朝第三位連中三元者。少年俊才,或可為榮王爺副手。”話一出口,寧朗之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這是好事?徒四沒什麼,那是皇帝親兒子。但是林燁算哪葱?身上有爵位,卻無
基。雖然是中了狀元,官職卻只有從六品。這甄家
深蒂固的,動不了徒四,還動不了林燁麼?
況且,當年林如海救駕身亡之時,皇帝親自加爵“忠勇侯”甄士卿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從這點上看來,甄家與林家,那是有過節的。
宣寧帝略一沉,問道:“睿瀾,你以為呢?”徒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林燁,垂眸想了想,躬身道:“兒臣並無異議。”
“林燁。”宣寧帝看向林燁。
縮在角落裏充當背景的林燁只得出來,心裏安着自己,人家都是一品二品的內閣大臣,能在這個時候叫上自己這個從六品的小官兒,實在是能算得自己的榮幸了吧?
趕鴨子上架一般,林燁便成了徒四的副手,協查金陵科舉舞弊案。
黛玉聽説弟弟要出京去辦這麼件案子,心裏自是惴惴不安。她雖然在內宅,卻也聽説過這甄家。況且,科舉一案自從太祖皇帝后,一直是重案嚴判,這麼件差事,實在是有些個棘手的。
林燁倒是不以為然,笑道:“什麼差事不棘手?若非如此,如何能顯得出弟弟我的本事呢?”水溶安撫地拍了拍黛玉的手,對林燁道:“徒…榮王身邊護衞不少。我想,這次去金陵,皇上也必有後手安排。你只需記得,一切以皇上為重,便是了。”
“這倒不須姐夫叮囑。”林燁手指嗒嗒地敲着桌子“只是我這一出去,何時回京還是個未知。燦兒那裏…”水溶忙道:“不必掛心,我們今就是過來接燦兒的。”林燁想了一想,按説,燦兒是小舅子,沒得去住在姐夫家的道理。不過,自己不在京中,燦兒年紀還小,若是留下他自己在家,那是萬萬使不得。送到水溶那裏,倒是稍可放心。規矩禮數什麼的,這時候也顧不得太多了。
臨行前,寧朗之又把林燁叫了過去,將自己的兩個護衞,一個名喚崔亮,一個名喚趙武都給了林燁。
這兩個人,乃是寧朗之的護衞之首。身手不必説是極好的了,為人也都細。跟在寧朗之身邊多年,從未出過岔子。
寧朗之是對林燁真上心,叮囑道:“甄士卿為人心狹隘,且狡詐多端。你和老四兩個人去,我是真有些不放心。”確實,明面上講,你要查甄家辦甄家,得拿出響噹噹的證據來。否則,單憑几個落第考生的
憤之作定罪,那是肯定不能服眾。甄家何等人家?幾代人都在金陵,那些個金陵的官員中,多是他家的黨羽。金陵一帶百姓甚至有知甄家不知皇帝的。這麼個盤踞百年的大家族,豈是容易查到證據的?
暗地裏講,徒四林燁兩個頭小子,身份再高又能如何?甄家那堆老油條,要想背地裏下點黑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寧朗之早在心裏罵了王子騰多少回,又朝着宣寧帝發了兩次火。宣寧帝倒是不以為然,這次,也算是為徒四造勢吧。只看他的能力到底如何了。
這一年冷的很早,才十月,便已經寒氣人。
南下的船上,林燁負手站在船頭看兩岸風景。落葉滿地,黃葉飄飛,隨着秋風如舞蝶一般。
寒意陣陣襲來,林燁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身後早有人手快地替他披上了一件大氅,回頭一看,卻是徒四。
徒四身上只穿了一件兒墨錦袍,裏邊淺黃
團紋長衫,
間紅
三鑲玉扣帶緊緊束着,顯得虎臂猿
,
去了少年人的稚
,全然是一個英氣
發的青年了。
打在身上的冷風被大氅擋在了外邊,傳來陣陣暖意。
“你怎麼沒穿上大衣裳?”林燁笑問。
徒四搖搖頭“我並不冷。倒是你,從出了京開始,便有些個懨懨的。可是坐船不適?”
“那倒不是,又不是沒坐過船。”林燁轉身,看着船頭破水而行,盪開陣陣漣漪,嘆道“這趟差事,實在是有些個不好辦。聽説你出京的時候,老聖人傳了你進宮?”徒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知道是嘲諷甄家,還是為了老聖人那些個話。到了如今,難道他老人家竟然還沒有看清楚,這已經是父皇的江山天下了?老聖人心慈仁德,素有仁君之稱。但是這個“仁”怕是有些過頭了。對那些包藏禍心的老臣世家,諸如甄家等,實在是太過寬容。
站在林燁身邊,徒四實在是有心去攬住他的肩頭。礙於船上尚有許多護衞隨從,只得將雙手揹負身後,看着兩岸青山不住倒退,心裏默默思慮這趟差事,到底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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