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八月,中秋時節。天淡如水,月光似銀。
幽深的牢房裏,沒有一絲光影,黑囷囷的一片。
黑暗中,一陣輕微的鎖鏈相碰聲過後,有一抹黑影從牢房中穿出,在幾個昏昏yu睡的打更守夜的人旁邊越過,很快便消失了。
此時,已是夜午時候。
大璟國皇宮裏,一片死寂,人們早已沉沉睡去。
那抹黑影,練地穿過層層宮殿,最後停在了
雲軒的庭院中。
月下,樓閣被樹蔭遮掩,只
出白
的一角,皓月懸空,欄杆的疏影落在了鵝卵石鋪就的地面上,天清如水,風淡
濃。遠處,有漏壺上的金
銅龍透過煙霧送來點點滴滴的更漏聲,仿若是夜在悽傷哽咽。
“六皇子!”何意遠站在那抹黑影身後,聲音幽幽“戰亂又推遲了!”司宸風冰冷的臉在月
中看得分明,他緊握着拳頭,那泛着幽白光澤的骨節處發出可怕的聲響,讓人聽着
骨悚然。
他等了十年,卻還是等了一場空,這種失望,不是一聲嘆息便能釋懷。
“為什麼?”司宸風的眼眸中發出幽幽的光芒,這一刻,他仿若一隻怒而未動的狼“不是説,鐵暮的大軍很快就到了皇城嗎,怎麼會突然傳來這樣的消息?”
“鐵暮不是個輕舉妄動的人,他想一舉便奪得天下,如今,亦有不少人想借此翻雲覆雨,鐵暮心思縝密,自然也看出一些端倪,便按兵不動,靜候時機!”何意遠眸憂傷,他和司宸風一樣時刻等待着戰亂的到來,卻沒想到等來的是這般情形。
“五年時光,多麼漫長,難道就這樣等下去?”司宸風冷笑,雙眼悽然地看向遠方,他真的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他的手不自覺地摸向自己的腿,那雙在世人看來殘廢多年的腿,今夜卻立地站在那裏。
也只有每月月圓時候,他才能如今夜一般,真實而完整地站在天底下。
只是,這片天是黑暗的,他,大璟國的六皇子,也只能在這樣的時候才能站在他亡母的故居里,恣情地哀思,憑悼。
自從十年前,他喝下鬱荀的湯藥,每月便只有一次站起來的機會,而他,更是利用這短暫的站立的機會,苦習武術,只為在將來站起來的時候,讓世人知道,他司宸風是大璟最合適的繼承人,是真正的頂天立地的帝王。
“我們十年都等了,又何必在乎這區區五年,也許,五年之後的局面,比現在更好控制!”何意遠抬頭看着天際的那一輪冰月,心思如“六皇子,請你相信臣,臣一定竭力為您鋪好這條路。”司宸風微微頷首,他現在能相信的也只有何意遠了,這個陪伴了他十餘年的男子,永遠如影子一般跟隨左右,永遠在最關鍵的時候為他扭轉局面,化險為夷。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怎能不信任?
“意遠,你説,鐵暮要叛變,皇城內就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嗎?”司宸風的臉稍微緩和了一點兒“五年之內,皇上會不會也籌備強大的軍隊來防備四起的突變?”
“皇上即使知道了,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現在,誰不想在戰亂中謀得漁利,那滿朝的文武百官,又有幾個是真正忠心於大璟王朝的?”何意遠笑,滿臉的不屑,這個帝國,早晚會毀在皇上最信任,最寵信的大臣手裏。
“安以盛那邊都做好了準備?”半晌,司宸風又幽幽開口。
“六皇子儘管放心,臣做的滴水不漏!”
“只是可憐了華璟,她是個好女孩!”司宸風的嘴角浮起一抹極苦澀的笑意,淡淡的,很快便溶化在冷月中。
庭院中,有夜風吹着滿樹的繁盛夏花,瀟瀟地落滿一地。
空氣中,飄着淡淡幽幽的花香。
那是一種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花樹,那是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花香。
那零落滿地的白花瓣,細小,芬芳,讓他想起了暮
時候的荼蘼花。
“荼蘼不爭,寂摸開最晚!”他tuo口而出,忽然想起了這句詩,想起了在大儷國遇到的那個面戴輕紗的浣衣女子,想起了他曾默許的承諾:荼蘼花開的時候,我還會在這裏等你。
可是,荼蘼花早就落了,他司宸風卻不曾允諾當年的諾言。
雖然,那只是他在心間默許的諾言。
“荼蘼,她過的還好嗎?”他幽幽地自問一句,然後落寞地轉身,對上身後何意遠的雙眼,何意遠亦在默默地看着他。
“六皇子,月亮快要落了,我們該回去了!”
“意遠,你先回去吧,我還能再堅持會。”他微笑着,然後蹲在地上,輕輕地捧起那零落在地的銀白花瓣,思情如水漫溢。
此時,月已西斜,當月落的時候,他的腿將會恢復原形。他,依然是眾人眼中那個殘疾而無能的六皇子。
給讀者的話:男一號偷偷地面,很快便可華麗出場了,嘻嘻!今天做了一上午的實驗,傳文晚了點,親們久等了,伊人在此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