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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卻是興師問罪的口吻:“我問你,你們泰山府,是草台班子不是?”何出此言?五錢不解。
阿音往凳子上一癱,氣兒仍舊不順:“你從前説,府間籍規定生辰死令,那這樣多鬼魂在人間晃盪,耽誤了投胎的時辰,你們竟也不管麼?”五錢一愣,搖頭:“你可知,泰山府君掌管人之魂靈,亦掌神、獸之魂靈?”
“那又如何?”阿音撫口。
五錢説得儘量淺顯些:“權力很大。”阿音翻白眼兒:“我是要聽你誇令蘅麼?”五錢搖頭:“正因權勢過盛,為平衡三界,府間籍才更偏重於約束人的死令,也就是説,不能令凡人提前入泰山府。而泰山府的鬼差,如我、木蘭,則是由府君上報混沌,一百年方能判一位入籍,收編鬼域。”阿音被提起了興趣,將方才的質問暫且擱到一旁:“那麼……”五錢不忍心打擊她眼裏的光亮,説得十分委婉:“木蘭戰功赫赫。”而他亦有前因,但他不大習慣自吹自擂。
“噢。”阿音蔫兒了下去,抬抬下巴示意他繼續説。
“因此,凡人若有各式各樣的執念或因由遊蕩人間,不入泰山府,府間籍對這些遊魂的管束便要寬泛些。”原來入泰山府不能提前,卻有推後的餘地。阿音明白了:“嚴進寬出。”她的心思又隱隱活泛起來:“在人間做鬼同做人有何不同,難受麼?”五錢給她沏了一盞茶:“做鬼以執念支撐,若執念減弱仍不投胎,便會漸漸失去五,變作遊魂,最後魂飛魄散。”阿音“嘶”一聲,打了個
靈。
“其二,延遲入府的鬼魂歸於泰山後,將由判官歸罪,受罰後方入輪迴。”
“其三,此類鬼魂投胎時,人神會於府間籍上重新書寫他們的生老病死,通常……會寫得糟糕一些。”阿音拎起茶蓋:“還記仇。”神也有懶骨,若打亂了原本的規序,需另行編寫生平,費了些多餘的
神,自然好意不起來。
阿音停兩三秒,臉有些發白,如此説來,她前半輩子糟糕透了,莫不是因着從前在奈何橋邊哭了三
?
五錢看她將茶舉了半晌,要喝卻又不喝,便問她一聲:“好端端的,怎的問這個?”好似想為了閻羅大人入鬼籍,又或是等自己壽終正寢後,為大人以鬼身留在人間。也不曉得他是不是領會了這麼個意思。
阿音這才埋頭喝一口,同他説:“我有個好友——便是我提過的阿平,他作了鬼,自個兒卻不曉得,我恐他耽誤投胎的功夫,想託你去尋一尋。”説是託,言辭卻無半點請求的樣子,翹着二郎腿垂着眼神,心事重重的。
五錢應了,道:“我這便出門。”五錢尋阿平尋了整三,他卻再未出現在那條街上,也不曉得是不是聽了阿音的話,上路找那傳説中的泰山府去了。阿音有些懊惱,説是不該向他喊那一句,他記
不好,萬一將自個兒
丟了。五錢倒是安
她,説遞信回泰山府調了鬼差,再以遺留在縉雲山的屍骨尋蹤,必定能找着。
阿音這才放了心,五錢受人之託,亦是早出晚歸,甚是辛勞地在附近搜尋。
這辰光很好,連南山上也鍍了一層金光,五錢在山下歇了歇腳,慣常是要了一杯茶。抿了一小口,只覺寡淡無味,他便將其擱到一邊,叫小二上一壺清水,而後靜靜打量一邊圍坐的
人。
最`新`沷`怖`網www.banzhuks.com最`新`沷`怖`網www.banzhuks.com他們着渾濁的熱氣,將腳踏一隻在板凳上,一邊飛着唾沫星子,一邊抓起茶碗牛飲一口。
他想起從前,那時茶葉十分金貴,官宦以茶鬥富,誰能想到如今飛入平常百姓家,茶肆開到了偏遠的山腳下,客人不拘是挑夫或是尼姑。
那時的茶,還是煮的。
隔壁桌傳來騷動,他回頭一看,見那位散客出疑竇的神
,而小二端着熱水彎身賠了個不是,環顧一圈兒,視線未在五錢身上停留一秒。
五錢揚聲道:“是我叫的。”小二對上他的臉,眨巴兩下眼“噢”一聲,堆着笑將水壺擱上來,又殷勤地滿上一杯。
五錢卻不大渴了,將銀元放到桌上便起身離開。幾位尼姑自山上來,帶着臘梅和皂角的香氣,同他擦身而過。
五錢側臉頓了頓,抬眼看向半山的庵堂,邁步往上走去。
桃花開得影影綽綽,水粉畫兒似的,將硃紅牆的庵堂掩映其中,五錢信步入內,負手瞧了瞧石壁雕的功德牆,又站在門檻外頭望一眼參拜金身的信徒。
雖説阿平不曉得自個兒是鬼,但出於本能,大抵是不會到這山庵中來,他便只隨意掃了一下,轉頭要離去。
視線裏撞見一個挑水的小尼姑,她顯見被嚇了一跳,扁擔從肩上滑下來,木桶砸到地上,濺出幾滴水,落到她被洗得發白的袍子上。
她抬眼看五錢,庵堂外的古銅鐘被狠狠一撞,嗡——我是五錢。
我原本不叫五錢,我原本是一位將軍。
我出身宗室,曾有一張令人過目不忘的臉。
因相貌過於陰柔,毫無威儀,我便戴上青面獠牙的面具,戰功彪炳,煊赫一時。
魂歸泰山後,我被泰山府君令蘅看中,入魂策軍作統帥,彼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