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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一認真地凝望着她,仍舊是前兒那身月白的旗袍,外套的貉子沾了兩片碎葉子,衣裳下襬有兩塊不大明顯的幹灰。
她卷卷的頭髮被撥得有些亂,輕浮隨意地簇擁着她姣好的面龐,倒比規整的模樣多了些生動。
更為生動的是她的表情,眼珠子機靈又活泛,眼皮子卻懶洋洋的,嘴角稍稍勾着,也不知道笑還是不笑。
李十一又留神看了看她鬢邊的夜,好似站了有一會兒了。
她有些懊惱,想來是方才雕刻得太專注,才未聽到她的腳步聲。
“去哪裏了?”李十一問,嗓音像潛入夢裏的風。
而宋十九的回答更是擾了清夢,她説:“你知道。”她的眼神氣定神閒又心照不宣,自己在哪裏,對面的人一直知道。
李十一的眼神一動,想起自己坐躺在洗澡桶裏時,聽見屋頂的呼聲。
屋頂上的宋十九側卧在磚瓦高高的脊樑旁,臉頰枕着手背,身體起伏的曲線美妙得似丹青聖手勾勒的羣山。同在鐘山時一樣,她呼氣又氣,睜眼又閉眼,靜悄悄地思索,也靜悄悄地
受這座院落的體温。
寒鴉停在她的窩,樹葉落在她的髮間,她從自然中來,又回到天然中去。
可到底不一樣,鶯啼鳥叫裏沒有阿音扔麻將時嘩啦的脆響,月星辰也抵不過李十一淺笑時微動的鼻息。
她闔上眼,眼裏全是李十一。
她還是如此喜歡她,那份喜歡並沒有被膨脹的記憶壓縮,反而在縫隙間生出了不甘心的枝丫,軟綿綿地撓着她的心窩。
李十一聽完了她一整個起落的呼,待回過神時,才發覺木桶裏的水涼意入骨,她站起身來,走到樓下去撥出骨牌的聲響,而宋十九尋常最愛的娛樂並未將她引誘來。
最愛的小食也未將她引誘來。
入夜時,仍舊會聽到宋十九的呼聲,李十一便躺在牀上等,等她的呼
變得綿長而有規律,等她入一場香甜的美夢。
她時常按捺住擔心她會不會着涼的心思,時常想要為睡的她披上一件外裳。
哪怕她是天生神骨,凡塵的温度奈何不了她,只能夠將李十一的擔心襯作無用功。
然而,人心最軟的那一部分,就叫做無用功。
宋十九望着她,説:“你又明知故問。”李十一又一回明知故問,而宋十九未在後面跟一句她喜歡不喜歡。
李十一心裏的緊張後知後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