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輕敲擊。
李十一見她不大明白自己的意思,還傻乎乎地自個兒鼓起勁兒起來,一時有些哽,竟不得不承認宋十九説的有些道理,若人鬼都不論了,再同她説
別,怕也沒什麼效用。
她暗歎了口氣,決意直白些,將下巴一抬搖了搖頭,道:“我……”還未説出口,便聽得周遭風聲一晃,燭火扭曲的光亮霎時停頓,連茶盞上的熱騰騰的蒸汽亦齊齊靜止,宋十九斂着呼,將停住動作的李十一在眼裏心驚膽戰地含了一遍,伸出手碰了碰她的指尖,又緊張萬分地用掌心覆蓋住了她的手背。
“別説。”她在李十一搖頭的一瞬慌亂地預到了她將要出口的拒絕,她不想聽,卻只能這樣任
一把。
李十一漆黑如墨的瞳孔卻清淡地一轉,徑直掃向她,眼瞼略微眯起來,出手道:“不準對我使術法。”她的話語仍舊沒有起伏,可宋十九知道她惱了,並且惱得有些厲害,慌得她緊繃的
孔霎時
了氣,燭火同蒸汽復又扭曲起來,如臨大赦一般卯力升騰。
李十一不想知道為何宋十九的法力再一次對她失效,可她十分不喜歡這種被人掌控的冒犯。
尤其是手背上還留有宋十九的温度,小貓噬一般癢得令人心悸。
她獨自一人的子過慣了,不大喜歡有旁的變動,從前身邊有個阿音,到頭來又怎麼樣?師父説的對,他們這一行的,損陰德遭天譴,自個兒生自個兒死便罷了,犯不着拖累旁人。
宋十九見她一副冷凝的姿態,委屈便自眼底濕潤地漫出來,不大明顯,只在燭火下閃着隱隱的晶瑩,她軟着嗓子問她:“你不許我喜歡你?”李十一側了側臉,不答。
她向來對宋十九有求必應,予取予求,頭一回旗幟鮮明的迴避,無異於將宋十九拎着後脖頸扔到了冰窟,宋十九哪裏經受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鼻酸得很有些控制不住,她這才發現對李十一來説,自己同旁人沒什麼兩樣,她門前的路你任走,屋前的院子你任踩,可她的心扉,永遠是關得嚴嚴實實的一道柴門,始終不會對你敞開。
宋十九氣惱:“你待我好,卻不許我喜歡你,世間竟有你這樣霸道的人?”李十一抬眉極其緩慢地望了她一眼,直望得她方才繃緊的心旌又款款搖曳起來,宋十九咬住下,卻聽李十一輕笑一聲,又極快地收回了表情,承認道:“不許。”
“為什麼?”宋十九急了。
李十一頭一回出了不大温柔的臉
,連話語都快了幾分,她盯着宋十九,問她:“你多大了?從哪裏來?究竟是什麼東西?同我認得多久?曉不曉得什麼是愛情?你瞭解我什麼?又懂得我幾分過去?知不知我幾時高興,幾時不高興,我想要的又是什麼?”她同她之間的關聯太薄了,薄得似三兩句便能書寫完的幾行字,甚至都用不着詩詞般複雜的含義,僅是白話一樣淺顯單調。
這樣的單薄,盛得起多少重量的喜歡呢?
宋十九原本圓溜溜的瞳仁一縮,似被針紮了一樣本能地保護起來,眼白還有方才哽咽時留下的紅暈,眼簾卻垂了半寸,防備一般壓着她小鹿一樣的眼睛。
李十一移開目光,指頭有些發顫,到底是自小顧到大的姑娘,她瞧不得她這幅被刺傷的樣子。她被自己用了“自小到大”這四個字嚇了一跳,她陡然發覺自己的邏輯有了缺口,這四個字的分量力逾千斤,將她方才的質問毫不費力地全盤反駁。
她動了動線,彷彿在思考還要説什麼,卻見面前的小鹿頂着起伏的
腔,遲疑卻堅決地抬起頭來:“可是,即便如此,我不能愛你嗎?”李十一愣住,聽見宋十九閃着眼裏的波光,將反問鄭重其事地遞給她。
“我不知我的來處,也不知我的歸途,我不知情之所起,也不知情之所終,我便不配愛你嗎?”
“憑我是個什麼玩意,石頭,花草,樹木,星辰,我不能愛你嗎?”
“花會開花,星辰閃耀,世間萬物,自有千千萬萬種方式愛你。我是不曉得我是個什麼怪物,若可以,我也想將我的棺木捧至你跟前,讓你問一問我的生辰,請你聽一聽我是不是滿心滿意喜歡你。”她的話哽咽卻連貫,這大抵是她有生以來説得最多的一回了,可她就是不甘心,就是意難平,喜歡便喜歡,這份喜歡將她砸得暈頭轉向,她十分乖巧地未向李十一討一個説法,李十一反而嫌棄她是個小怪物。
她瞧見李十一神情僵住,詫異而震動地望着她,嘴微微張開,舌頭頂着牙齒,竟一時半會不曉得該説什麼。
宋十九緊閉嘴,腮幫子小巧地鼓起來,不服氣地望着她,怎麼樣,她也有伶牙俐齒的時候,不比任何人差。
李十一暗嗽一聲,顫着睫埋頭飲茶。
“親孃啊。”門外的涼風遮掩了嘆氣一樣細小的人聲,卻掩不住附耳偷聽之人的震驚,塗老幺將嘴張得能下一整個雞蛋,同一旁的阿音比了個詫異的眼
:“誰教她的?”阿音在寒風裏一面哆嗦一面將耳朵又湊近了些,搖頭:“不是我。”作者有話説:這一趴改了幾次名,最後還是跟前面一樣用了詩。范成大的“晴碧萬重雲。幾時逢故人。”第27章幾時逢故人(二)雄雞唱曉,冬
裏咯咯聲嘶啞得似在哀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