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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一頓的,頓的是匪夷所思,是啼笑皆非,亦是一點子説不清道不明的輕顫。
這點輕顫令她的嘴角似調了的細勺,有了
齒回甘的弧度,連向來不近人情的語氣都放柔了幾分:“是嗎?”宋十九點頭。
李十一放慢了步伐,望着前頭的小徑,問:“那麼,‘東山再起’之東山,是哪一座山?”宋十九沒料到她有此一問,被敲了一子似的愣得結實。
李十一笑哼一聲:“你瞧的那些話本子,沒教你這個?”沒,沒有啊。宋十九心裏弱弱道,講了龍擱淺灘,講了東山再起,講了投桃報李,卻沒説灘是哪個灘,李是什麼李,山又是哪座山。
她望着李十一的背影,又蔫兒了下去,李十一飽讀詩書,自己還差得厲害,隨意拋一個問句都答不上來,往後過子,怕是沒話講了。
任重道遠啊宋十九,她咬牙對自己説。
作者有話説:《越人歌》:山有木兮木有枝。
第38章山有木兮木有枝(二)才走了一半的路,卻乍然大雨傾盆,嘩啦啦瓢潑似的,將二人堵在了半路。李十一同宋十九躲在一顆茂盛的老榆樹下,衣裳被打濕得差不離,涼浸浸地裹在身上。
宋十九望着地上汩汩成的水窩子,探頭望了望天:“方才還是豔陽天,可真是奇了怪了。”頭上一熱,她將脖子縮回來,見李十一面無表情地將自個兒的帽子扣在了她腦袋上。
宋十九抬手捧着帽子,掌着西瓜似的摸了又摸。
二人正相對犯難,卻聽不遠處傳來時長時短的口哨聲,彷彿在尋覓什麼幼獸似的,那聲音漸漸近了,是一把十分樸素的油布傘,傘下立着一位年近四十的婦人,單眼皮削肩膀,面上沒什麼亮眼的地方,唯獨鼻子生得好,中正又直,鼻尖兒略微翹起來,沾了丁點雨水。
來人見着李宋二人,稍是一愣,將抓着裙襬的手放開,又伸展五指將褶皺捋了捋,趁着功夫將二人細細打量一遍,這才笑了:“二位姑娘,是被雨水攔在了半道?”李十一未答,宋十九點頭。
那婦人的嗓音自帶三分稔和熱情,笑容也是恰恰好的親切,見宋十九應了,便上前來,做了一個瞧天
的動作,將傘微微向宋十九傾斜過去:“這雨太大,若再在這樹下,只怕要淋個透了,我屋子不遠,東邊一里地,不如同我去避避雨,擰擰衣裳。”雨幕中她的話語斷斷續續,不間斷的卻是言語中的體貼,宋十九眨了兩下眼,抬頭看李十一,李十一的睫
上了也沾了水,就那樣籠着濕意望着她,好似在判斷她
不
得住這風雨。
宋十九適時打了一個噴嚏。
李十一收回目光,拍拍宋十九的肩示意她躲去傘下,對婦人笑了笑:“多謝。”傘不大,堪堪容納了兩個人,李十一跟在一旁,略低着頭,將大半個身子暴在雨裏,宋十九想要將她拉進來,又想要摘下帽子給她,後腦勺卻被她輕輕一按,無聲而温柔地制止了她的動作。
宋十九偷眼看她,她總是習慣地勾着脖子,雨水至她的下頜滴下來,她混不在意地抹了一把,眼睛有些酸澀地眯起來,鼻子輕輕
了
。
不曉得為什麼,宋十九一直向陽花兒似的心忽然就似被針紮了,還是用醋泡了三天三夜的那種針,又酸又疼,令她説不出話來。
不曉得從前有多少回李十一這樣不在意地走在雨裏,泥點子濺在褲腿兒上,布鞋踩進水凼子裏,又不曉得是經了怎樣的磨難,才能讓她保持波瀾不興的面容,卻又存了比任何人都細緻的真心。
她這樣想着,便十分難過,偷偷伸出手去,勾住李十一的小指,李十一本能地縮了縮,宋十九卻又抓緊了些,緊攥着她冰涼的指頭,怎樣也不肯放手。
她到僵硬緊繃的動作在她手心兒裏逐漸放鬆下來,毫無生氣地垂着,似是無奈,又好像是縱容。
不到一里地,便見着了婦人的農家院兒,院子不大平,雨水在牆兒積了一半,婦人將傘遞給宋十九,快步前去將積水裏的幾方矮凳撈出來,又自水裏拎出一個簸箕,小跑至屋檐下擱着,這才掏出鑰匙開了門,將李十一同宋十九請進去。
屋裏小而乾淨,雜七八堆了些農用的物件兒,並一個織了半匹布的機杼,婦人略拾掇了幾下,騰出地兒來請二人坐下,又進裏屋尋了乾淨的絹帕供她們擦拭,又馬不停蹄燒了一鍋熱水,這才進屋換了衣裳,乾乾淨淨地出來。
“水擰在地上就成。”她擦着散開的頭髮,含笑道。
李十一還是要了一個木桶,讓宋十九站在一旁,伸手替她將下襬擰了一把,而後示意她自個兒接過去依樣將衣服擰乾。宋十九一面擰,一面問那婦人:“阿嫂如何稱呼?”婦人點了一個炭盆兒,就近熱烘烘地烤着,自個兒也坐到對面,將手覆上去,笑道:“叫我顏娘便是。”
“顏娘。”宋十九俏生生地笑,濕發濕眼的,好看得緊。
顏娘見她這模樣,心裏自然喜歡,又進廚房將熱水舀出來,杯子不夠,便用瓷碗盛了,遞給她捧着喝。
宋十九接過來,暖意乍起,令她縮着脖子打了個哆嗦。
顏娘又遞一碗給李十一,眼卻只顧着宋十九,問她:“姑娘多大了?”多大了?宋十九自個兒也説不好,正琢磨,聽李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