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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眾人打掃戰場,燒埋屍首,醫治傷員,清點人數,整個紫英派只剩不到百來人,其中還有大半傷者,廖續琴傷勢稍微好轉,唯恐朝廷再來報復,下令將所藏財物歸還原主,剩餘的則分給外門弟子極其家屬,從此解散紫英派,退出江湖。門下弟子雖然有許多怨言,然而大家心裏也很是清楚,經此一戰,紫英派多年基已經被摧毀,就算不解散也算是不亡而亡。
趙羽見此處不宜再住人,勸説師父師兄一同回北京養老,廖緒琴本來就寵信這個小徒兒,再加上此番立下大功,對他更是言聽計從,也就點頭允諾,其餘師兄見師父點頭,也就沒有異議,各自收拾行囊準備離開住了幾十年的老地方。臨行前,夏晚江因為背叛師門而被斬首,她的子董應淑哭的死去活來,陳英秀卻看都不看他一眼。
第二,趙羽、趙碧如、廖續琴、楊正坤、周雲逸、任滄海、陳英秀、何香婉、黎小佩、董應淑一行十個人下山,早就在山下守候的楚薇、蔡瑤、採蓮、香巧、瑞珠見趙羽等人平安無恙歸來,喜極而泣,大家廝見畢,女人們相談甚歡,彷彿可以無視先前的災難,男人們則沉悶許多,各自思索未來何去何從,趙羽更是憂心忡忡,楚薇也不理他。
眾人在仙霞鎮包了兩間客棧,男女各分住一家,當晚擬定了從長江順而下到蘇州,然後再僱海船北上的路線,雖然饒了許多路,但是可以避免再走中原戰亂之地,少了許多麻煩。
第二眾人啓程去江邊僱了一艘大船,攜帶大包小包登了上去,亂哄哄的正要開船,碧如突然喊道:「你們急什麼,羽弟還沒上船呢。」楚薇等人連忙點了人數,果然不見趙羽的身影。
何香婉此時已經恢復了許多,連忙對楚薇道:「趙羽在做什麼?都這個時辰了還不過來?」楚薇冷笑道:「他能幹什麼?不過是在等人罷了。」説畢轉身離開。何香婉見她神不妙,只得對碧如道:「到底等什麼人?難不成就這一會功夫,他又勾搭了誰家姑娘?」碧如笑道:「還能等誰,當然是等我們的女將軍了,只是不知道這女將軍能不能狠下心丟下軍隊,隨他回家做個安分守己的好夫人。」何香婉好奇地追問起來,碧如只得將趙羽和秦麗華的事講給她聽。
不言眾人如何議論,這邊趙羽守在路口,眼看時辰不早,心裏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這之前秦麗華曾答應過他,只要過了午時人還不到,就説明她已經做了決定,此後不必再等。
如今眼睜睜看着午時將近,卻仍舊沒有她的身影,趙羽長嘆不已,甚至有些後悔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了她,雖然秦麗君並沒有將他捉拿到金陵邀賞,卻非常堅決地阻止了秦麗華與他的婚事,畢竟趙羽的旗人身份早與漢人已經勢不兩立,如果秦麗華一定要嫁給趙羽,除了被解除軍中所有職務外,還有可能被秦家開革除名,成為孤家寡人一個,這對於她來説,無論如何抉擇,都是非常痛苦的決定。隨着時間逐漸的逝,趙羽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當太陽昇到天空最中央的時候,午時終於來臨,眼前卻還是一個空蕩蕩的草地,任憑他如何極目眺望,也找不到妙人兒的身影。
且説北京王府之中,自從趙羽帶着各位夫人離開後,海蘭珠覺得倘大一個府邸一下子空了不少,冷冷清清的十分孤寂,於是常常進宮與太后處在一起,有時候天晚了就乾脆留宿宮中,家中一應大小事都託付給側福晉曹臻管理,自此曹臻威勢
盛,在家中説一不二,府邸奴才十分畏懼。趙羽離開不久,羅芸生下格格,蔣英誕下阿哥,皆是早產兒,孩子一落地就被曹臻強行帶走,蔣、羅二女也不按例坐月子,直接發配到辛者庫行勞役之事。
這辛者庫多是包衣奴才出身,做的都是使雜役,比一般府裏的丫頭地位還低賤許多,蔣、羅二女從小是當慣了主子的人,一下子落到這個田地,如何
受得起,蔣英剛進去就病倒在牀,成
嚎哭不止,被管事姑姑扔到黑屋裏,也不看病,每
只送些水米任其自身自滅。羅芸則是咬牙堅持住,畢竟趙羽曾答應過她可以與女兒相見,她下定決心要認認真真活下來,直到看到女兒長大成人。
然而她這個願望現在看來有些困難,曹臻一門心思想死她,又怕後來趙羽追究起來,只得儘量給她安排挑水、運木、劈材之類的重活,其他辛者庫奴才則是
對她冷嘲熱諷,各種難聽的話不絕於耳,連飯菜都做了手腳,爛菜糟糠十分難以下嚥,期望她要麼被累死,要麼受不住自殺,才不到一週時間,羅芸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大圈,卻未曾掉一滴淚。
這一她又被安排到淨房刷洗淨桶,只見院子裏臭氣熏天,擺滿了從各處運過來的木桶,裏面裝滿了髒穢之物,平
裏連辛者庫奴才也不願意靠近,她卻甘之如飴,這種地方沒人願意進來,她耳
反倒清靜不少,於是在井邊挽起袖子,拿出刷子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
然而今天運氣不好,一向不到這裏來的兩個宮女卻不知為何也跟了過來,這兩個宮女一個名叫慧蓮,一個叫慧珠,一瘦一胖,向來跟她很不對付,一進來就怪聲怪氣地捂着鼻子笑道:「哎約喂,堂堂側福晉落得給咱們刷淨桶,真是讓人看了怪可憐的。」那叫慧珠的宮女笑道:「聽説你剛生完孩子,連月子都沒坐成,就被曹福晉打發到這地方來,那更是可憐了,要不要姐姐們幫幫你的忙,姐姐也不要你別的來報答,只盼着你將來要是被世子爺要了回去,可別忘了咱們姐妹對你的好處。」那慧蓮笑道:「你可別打胡亂説了,世子爺那麼金貴的人,怎麼可能再要這種刷過淨桶的女人,就算見了面,遠遠躲着還來不及呢,要知道這淨桶刷久了,身上就會有股騷味,時間久了就會入味,就像醃
一樣,憑你用世上最貴的香
擦在身上,那味兒也驅趕不了,一輩子都是騷臭味隨身,比狐臭還可厭,最是惹人嫌了。」羅芸見慣了這兩個人輪番嘲
,也就不當回事,只是一個勁地埋頭幹活。
慧蓮見她不予理會,當即怒道:「跟你説話呢,你聾了嗎?還當自己是主子呢,敢在咱的面前耍威風?」慧珠也道:「下賤奴才,耍個淨桶還起勁了呢,想讓管事姑姑誇你勤快懂事嗎?我這就告訴你,得罪了曹福晉,你討好誰都不管用。」慧蓮見她仍舊是不加理會的模樣,越發動了怒氣,大聲道:「你喜歡刷淨桶是吧,我這就來幫你刷。」説畢用腳一踢,將羅芸身邊一個淨桶踢倒在地,黃白之物登時濺了出來,灑的羅芸身上斑斑點點的。是可忍孰不可忍,羅芸的底線就是不許任何人對她動手動腳,這會子被髒污潑了一身,她倒也不怕,畢竟剛來的時候已經吐過好幾次了,漸漸也悉了這股氣味,只是恨透了二人的得寸進尺,當即起身拿着刷子揮舞道:「你們這是找死嗎?」慧蓮見她突然如此硬氣,心下暗暗吃了一驚,隨即又鎮定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拿着髒玩意指誰呢,我數一二三,你要是再不放放下來,可別我手下不留情。」羅芸冷哼道:「隨便你叫,我怕了你還不成。」那手中刷子揮舞的更氣勁了,只見一滴
水飛濺而出,正好落入慧蓮的嘴裏,驚的她當場彎
嘔吐不止,一旁的慧珠又是笑又是可恨,當即跑到門外大喊道:「姐妹們,那賤人敢對咱的人動手,快跟我來教訓她。」她這麼一喊,登時驚動了辛者庫大大小小二十多個宮女,這些人雖然身份低賤,卻最是喜歡踐踏比自己還弱小的人,尤其喜歡踐踏羅芸這種曾經作威作福過的人。眾人登時鼓譟起來,一起衝進淨房鬧事,登時將羅芸圍了起來。彼時管事姑姑正好外出,也就少了管束之人,眾人越發鬧的厲害。
羅芸見對方人多勢眾,一手提淨桶一手執刷子威脅道:「你們誰敢過來我就糊她一身糞水。」這些人雖然都是辛者庫奴婢,卻大多是十八九歲的少女,就算幹再髒的活兒也還是愛美愛乾淨,因此十分怕髒,喊的雖然大聲,卻並不敢真的衝過去對付她,這邊慧珠見此越發氣惱道:「難道我們這麼多人就怕她一個?給我好生打!」説畢彎撿起一枚石子,朝着羅芸拼力砸了過去。
眾人紛紛效仿,一時石頭如雨而至,羅芸多處受創,知道躲避無用,乾脆將手中淨桶一扔,拿着刷子反衝了過來,見人就朝臉上刷幾下,那糞泥登時塗在了幾個宮女的臉上。
那宮女哇地一聲嘔吐起來,嘔吐物噴在旁邊人裙子上,慌得那人連連後退躲避,卻不妨碰到了身後堆積的淨桶牆,轟然一聲響,淨桶紛紛滾落在地,裏面殘餘的糞水濺落的到處都是,燻的眾宮女尖叫着胡亂躲避,混亂中又有無數淨桶被踢翻,的院子裏滿是黃白屎
,濕滑至極,栽倒在地的宮女有的嘔吐有的慘叫,甚至有人直接昏倒過去。
那慧珠見此亂狀,拉着慧蓮道:「你吐夠了沒有,吐夠了就該輪到咱們動手了,如此機會咱們必須好好利用,不然誤了主子的大事,你我擔當不起。」那慧蓮聽了果然清醒過來,眼見羅芸還在拿着刷子到處追人,與慧珠互相使了個眼,一左一右朝羅芸
了過去。
羅芸只覺痛快無比,現在總算是出了多以來鬱結在心中的一口惡氣,一時神清氣
,卻未料到慧蓮等人殺心已起,她剛剛要將刷子上的屎
抹在一個宮女身上,背後卻突然被人死死抱住,正要大聲呼喊,脖子也被人掐的死死的,兩個人力氣很大,她
本使不上力氣。
慧蓮慧珠兩姐妹互看一眼,同時用力,奮力將羅芸往那井口處拖去,只一會兒,羅芸就被她們拉倒井邊,一個人捆腿一個人抱頭,將羅芸整個人抬了起來,頭朝下往黑漆漆的井裏扔。
羅芸亡魂大冒,拼力擺動身子卻無濟於事,眼睜睜看着自己腦袋已經被送到涼氣森森的黑暗處,嗓子眼都快跳了出來。
千鈞一髮之際,忽然有人怒喝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羅芸聽了大喜,這聲音她知道,正是辛者庫的管事姑姑方彥,她對羅芸其實很是照顧,從未與其他人有過區別對待,要不是曹臻從中作梗,她現在要過的好很多。
慧珠慧蓮登時晃了神,連忙將羅芸從井口移了出來。其餘宮女見了方彥也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磕頭。方彥見這裏的淨桶七倒八歪,惡臭漫天,宮女們更是衣冠不整,亂七八糟,氣極反笑道:「好哇,我才出去一會兒,你們就搞出這樣的大事。」於是接下來幾天,辛者庫所有人都受了嚴酷的懲罰,所有人兩之內不許進餐,只能喝水,所有重活也比平常加了兩倍,兩天下來,就是身體最能抗的人也雙腳發軟,兩眼冒金星。
羅芸也跟着受了懲罰,不過她只是餓了一天而已,凌晨的時候忽然有人敲了門過來,從門縫裏悄悄送上雞腿、牛等美食來,聞起來味道雖然十分香,許久沒嘗過
味的她卻不敢吃,畢竟這裏面很有可能下了劇毒,那晚慧珠和慧蓮兩個人分明是要趁亂謀害她,她跟她們兩姐妹雖然平常看不順眼,還不至於有生死大仇,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曹臻要借別人之手來殺掉她,畢竟那天曹臻説漏了嘴,透
出海蘭珠本來就不喜歡漢女,又加上被沈雨等人嚇破了膽子,竟產生了要將趙羽身邊漢女統統殺掉的險惡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