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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二郎腿的腳尖，“我聽了很
動啊。”邵麟諷刺地笑了一聲:“賀老師是個講究人。不過，當時我只是覺得奇怪，也不以為意。然後，我在你家發現了你的公文包，卻沒有找到你們在肯德基買的兒童套餐玩具。可明明離開肯德基的時候，那個玩具就在你的口袋裏。如果你與‘張勝男’，在那天晚上都沒有回家，而是有一個不
悉你習慣的下屬，穿着你的皮鞋，拿着你的公文包，開着你的車，還帶着一具屍體去了你家，設了定時縱火，再穿着屍體的鞋子步行離開——那一切就都説得通了。”
“我就説，你待在公安是真的可惜了。”賀連雲笑着搖了搖頭，伸長了手去按牆壁上的鈴。即刻，一個黑皮膚的東南亞美女端着一枚銀盤走了進來。銀
的圓蓋子一掀，裏面是一塊血淋淋的牛排，配着烤土豆與蔬菜沙拉。
“來，也到飯點了，咱們倆一邊吃一邊再聊。”賀連雲對服務生打了個響指，“給這位先生也上一份，牛排要三分。”不待邵麟開口，漂亮姑娘就一點頭，笑靨如花地退了出去。
邵麟本就暈得難受。方才為了不輸氣勢，一口氣説了那麼多，可這回見到那還滴着血的牛排，再聞到食物的味道，胃部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的
搐，臉又青了幾分，硬是憋住了一聲乾嘔，難受得要命。
“哦，瞧瞧，我都忘了，”賀連雲懶洋洋地眯起雙眼，“聽小張説，你在過來的船上吐了好幾次？”邵麟:“……”
“沒事兒的，剛上船都是這樣。”賀連雲輕笑了幾聲，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摺疊刀，就對着牛排切了下去。邵麟瞳孔微微放大——他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最早的時候，他父親藏在了他枕頭下，他又埋去了雙生樹下的那把匕首！
“你知道麼，我第一次見到你父親，”賀連雲一刀切了下去，鮮紅的
汁爆了出來，“也是在船上。他和你一樣，暈得七葷八素的，恨不得天天抱着桶過
子。”賀連雲拿刀
起那片極
、帶着血的牛，起身走到邵麟面前。邵麟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背卻抵在了船艙壁上。
“我看你爸吐得辛苦，就和他説，要不算了，倒也不是一定要吃海上這口飯。”賀連雲的語氣很輕鬆，像是在回憶什麼快樂的過去，“林昀就和我説啊，他是在岸上走投無路，吃不了也得吃。然後，我就看着他吐了吃，吃了再吐，硬是
過來了。”帶着塊的刀尖已經戳在了邵麟的嘴
上，給他蒼白的染上了一層妖異的鮮紅。
“你呢？”賀連雲輕聲問道，“你又是為了什麼上船呢？”第90章夜囚胡椒牛香混着血腥味充斥了邵麟的鼻腔，他強忍着胃部搐，一把握住賀連雲的手腕，讓那牛遠離了自己的嘴，惱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他眼神鋭利地
上對方的目光，一字一頓:“林、昀。”賀連雲角微勾，深邃的眸底情緒難辨:“是嗎？”
“我沒法——”邵麟下意識地收緊掌心，在那一瞬間，鋒芒似乎從他身上頹然散去，年輕人眼底
出一絲藏不住的茫然。
“我想與過去和解。”邵麟喉結滾動，睫
蟬翼似的顫抖:“我想與我自己和解。我不想再——時時刻刻活在自己的猜忌，以及同事的質疑裏——我受夠了。”
“我曾經一度……也想徹底放棄這件事，重新開始屬於自己的生活。”邵麟靜靜垂眸，出白瓷似的後頸，“但無論我多努力，他們始終都會懷疑我。王睿力最近來了局裏，他像瘋狗一樣查了我兩年，從來就沒有放棄過他的懷疑。最近，他又拿到了那段視頻，我再不走，我就沒有機會了。我不想和以前的同事撕破臉，我也不想坐牢。我還能去哪裏呢？”賀連雲沉默地看着他，掂量着那些話背後的真假。
邵麟既沒有一昧地討好投誠，也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野心。
可是，無論邵麟的神情有多真摯，自始至終，賀連雲都沒法抹去自己心中的懷疑，但他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邵麟竟然完美符合了他的期待。在那一瞬間，看上去就好像一個無措的孩子，特別是他提到林昀的時候——那就是一個孩子渴望父親的眼神。
那個眼神看得他
口酸脹，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一樣。
“行，我帶你去見林昀。”賀連雲壓低了聲音，“但刀口
血的路，你想好了麼？”邵麟安靜地撲閃了兩下睫，突然張嘴，乖巧地從賀連雲的刀尖上咬下那口牛，緩緩咀嚼了起來。
賀連雲這才笑了起來，用拇指揩過邵麟上的血，在他左側顴骨上抹下了淡紅的“一橫”，柔聲道:“我的好孩子。”就在這時，漂亮的東南亞侍女又端了一個銀盤走了進來。
賀連雲鬆開手，輕快地説道:“先吃飯吧。”邵麟深
一口氣，在椅子上坐下，麻木地拿起了餐具。
他想問很多問題，但邵麟深知自己不能心急。他既然説了一切都是為了林昀，那張嘴就打探別人業務就顯得很可疑。空氣裏的沉默令人很不舒服，牛的羶腥味更是令人窒息。
半晌，抬頭偷偷瞄了賀連雲一眼:“我爸……他還好麼？他現在在哪？”
“好的，吃好睡好。”賀連雲風捲殘雲似的消滅了一半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