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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説這是淹死的,有説電瓶剎車失靈的,有説酒駕的,還有説自殺的……
可夏熠當時就覺得奇怪。
最起碼有五個目擊者,聲稱人是自己衝下去墜湖的。如果是酒駕吧,這得喝多少酒?怎麼可能身上半點酒氣都沒有?更何況——夏熠瞥了一眼溺水者蒼白的口鼻,沒有任何泡沫,雙手也沒有抓住湖底的泥沙與海藻,代表這人下水後並沒有掙扎。
他真是溺死的嗎?
…
…邵麟拿着照片,本能地發問:“他出什麼事兒了?”
“他怎麼了先不説,把你知道的告訴我。”邵麟也沒掖着藏着,直接把當時咖啡送錯門、要求退款、小哥的請求等一系列事件悉數告知。夏熠一邊聽,一邊核對外賣平台與手機聯繫人的記錄,邵麟説的倒是都對得上號。
“小哥説他放錯位置了?他把咖啡放去了哪裏?”
“我住西區,他説他看錯送去了東區。那應該就是東區6幢1單元402。”夏熠抬頭對鏡子方向比了個手勢,意思是“你們去查”。
“人大老遠的,特地把咖啡送回來,你為什麼又不要了?”夏熠慢悠悠地問道,“請外賣小哥吃外賣,説實話,我都沒見過這作。”
“因為我不知道這咖啡被放在了哪裏。同樣,我也不知道有誰經手過這杯咖啡。”邵麟平靜地答道,“夏警官,我認為這是一個好習慣。”夏熠皺眉:“外賣有被開過口的痕跡嗎?”
“我無法辨認。咖啡杯沒有封口。”
“邵麟,你這是開了天眼還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夏熠抬高音量,“無法辨認你就覺得這杯咖啡有問題?你點外賣是隨機的,配送小哥的選擇也是隨機的,小哥送錯地方,更是一起隨機事件。你潛意識裏就覺得,即便這樣,在短短二十分鐘內,也有人想蹲點害你,是這樣嗎?”邵麟剛想辯白,才發現這個問題本身就是一個陷阱。如果展開講起來,會無意識暴一些他並不想分享的信息。邵麟停頓片刻,冷靜地回答:“我不想要一杯送錯地方、且配送超時的咖啡。這是我作為消費者應有的權利,有問題嗎警官?”
“沒有。”夏熠直接切了話題,“那再和我説説,當時騎手穿的什麼衣服?説話什麼態度?什麼個神狀態?我想聽細節,越多越好。”邵麟思忖片刻,記憶裏的畫面一點點地被還原。
——半開的大門,灰的樓道,騎手小哥穿着一身明黃
的緊身夾克,同
調的頭盔還沒解開。他的頭髮有點油膩,風吹
曬的痕跡全然寫在臉上。他似乎是一路跑過來的,有點
,大約是跑熱了,防風夾克的拉鍊開到了
口……
“他説送錯地方是因為忙了一整天,太困了,但他嗓門很大,語速較快,神似乎還行。”邵麟儘可能具體地答道,“他臉
偏黑黃,整個人很瘦,可能因為工作的緣故,三餐不規律,或者消化不太好。”閻晶晶在電腦上噼裏啪啦地敲筆錄。
夏熠摸了摸下巴,眼底閃過一絲玩味:“上個禮拜,六天之前,一個送外賣的陌生人,邵先生記這麼清楚?”邵麟苦笑,心説是我的失誤。確實,在詢問過程中,無論是支支吾吾給不出細節,還是對好幾天前的細節倒背如,都是很值得懷疑的事。
他別開目光,淡淡道:“碰巧記好罷了。”
“兄弟,那你記可不是一般的好啊。”夏熠挑眉,“上週五咱倆也見過,我來填表的,你還請我吃了顆草莓,記得嗎?”閻晶晶記筆錄的手頓了頓,頭頂一個晴空霹靂,心説卧槽,吃草莓?我也去填表了咋就沒人請我吃草莓???
夏熠問道:“當時,我穿的什麼鞋?”邵麟再次閉眼,記憶裏的畫面就像照片般展開,每一絲細節清晰得如同正發生在眼前。
“熒黃、藍綠、黑、白四的耐克。”他睜開眼,緩緩説道,“別人送的吧?”小女警再次霹靂二連,什麼,他竟然還記得?!
夏熠也愣住了。
畢竟一週前穿了什麼鞋,有時候他自己都記不住:“行啊,你又開天眼了?”
“那鞋看款式,價位能上四位數,比夏警官全身地攤貨加起來還貴十倍。所以,合理推測,如果你不是跑鞋發燒友,這鞋就是家人朋友送的。然而,若是前者,你不會穿着新鞋去泥潭裏蹦躂,濺得泥塊到處都是。”邵麟很快得出結論,“所以,是別人送的。”夏熠非常無辜:“才5000多的鞋,為什麼不能去泥裏蹦躂?那不是為了抓人嘛!要抓人的時候,老子穿着阿瑪尼不照樣往泥潭裏衝!”閻晶晶一巴掌拍上自己額頭。不記了。這句話不記了。
邵麟目光呆滯地看了夏警官一眼,半晌憋出一句“抱歉”。
“行,算你記好。”夏熠使勁撓了撓頭,把眼前的一堆資料翻了又翻,也不知道在猶豫什麼。
這回輪到邵麟開口了:“我知道的都説了。難不成,那杯咖啡真有問題?”然而,訊問室裏從來輪不到桌子那邊的人提問。夏熠頭也不抬:“有沒有問題,你告訴我啊?”邵麟眼底浮起一片晦暗不明。
“這樣吧,我換個提問方式。”夏熠像是終於做了某個決定,“我們假設,假設啊,如果你要在這杯咖啡裏投毒的話,你會選擇用什麼樣的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