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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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都不可能與這些人相提並論,從他放棄母親安排的出國留學的道路,選擇當一名地下樂隊的主唱那天起,他就被永遠地摁在泥濘裏了。

也許西風真的應該簽約後海,他想,因為他們不可能複製lotus,他們心裏早該有數,為什麼那麼多地下樂隊,真的走到顧桑妮和唐杜這個位置的只有lotus?因為地下樂隊就是地下樂隊,不是所有underground的,都是繁華商場的負一層。lotus只不過是一羣玩着地下搖滾的公子哥,他們從來沒有把腳踏進泥濘裏,他們在最最落魄無人問津的時候也是體面的,他們當中可能唯一有一點點泥濘氣質的就是林格,可是林格能念得起伯克利,傅錯卻念不起。

他不知道傅錯怎麼想的,在他被迫放棄那個機會的那一刻,他會不會也曾覺得屈辱,如果換做自己,那會是忍受不了的屈辱。所以他真的難過,如果他有錢,有很多很多錢,他就可以讓傅錯去追逐他的偶像,他可以帶樂隊從地下走上地上。

可那傢伙竟然説喜歡沒有錢的他,説得好像還有選擇似的,可是那時候,自己還是跟個傻瓜一樣,被那個名叫傅錯的天真男孩動得一塌糊塗。

喝醉了,卻矛盾地比任何時候都更清醒了,難怪他們都想籤後海,因為他們心裏都門兒清,只有自己一點數也沒有。但他不是不清楚這些,只是不想清楚,因為傅錯就像毒藥,一直麻痹他的神經,不讓他想清楚,看明白,而他心甘情願待在那個長得好看,説話温柔的吉他手身邊,他有微微下陷的角,有一雙深邃的,笑起來微彎的眼睛,不笑也帶着三分微笑的模樣,人得要死,就算跟他一起待在泥濘的沼澤裏,他也會錯覺自己待在天堂。

beautiful裏怎麼唱的?

什麼沼澤,荒野,黑暗森林,我們他媽的本就不可能逃出去!

都是自我麻痹的藥而已,但就算這樣,他也認了,只要那個人屬於自己。

可那個人很可能並不屬於自己,如果他隋輕馳不是西風的主唱,他還能從傅錯那裏得到多少温柔呢?他連想都不敢想這個問題。

隋輕馳在奢侈品賣場外的一條長椅上坐下,埋着背,低着頭,難受地扶着額頭。不要想這些,別想這些,想些開心的事隋輕馳……

然而越想越頭疼,越想越暴躁,忍不住罵自己:長這麼大,你他媽就找不到幾件開心的事嗎?!

內心一角有一個聲音很委屈地説:找得到……開心的事也有很多,但都和傅錯有關,沒有哪一段充滿彩的記憶裏,沒有他。

隋輕馳聽見了“咔”的一聲,向着鐘樓的方向抬起頭,眯起眼。

廣場中央的鐘樓,指針指向了凌晨兩點,這個大鐘只有分針和時針,沒有秒針,也不會報時,但是每次來這座廣場,隋輕馳總是能聽見整點時分時鐘方向傳來的“咔”的一響。

小學時他説自己能聽見燈管裏電的響聲,但那個聲音從來沒人聽得到,班上的同學就都笑話他,説他吹牛。他沒有吹牛,他明明聽得到,所以很不服,為這個打了人生第一場架。

為什麼只是因為大部分人都聽不到,就要強迫那個能聽到的人閉嘴?為什麼就是不相信他真的能聽到?他把這些寫在記裏,寫在作文裏,後來老師把他叫去辦公室,讓他要多想一些快樂開心的事,不要鑽牛角尖。

可是那個時候他還不認識傅錯,哪兒來什麼快樂開心的事?之所以把問題寫在記裏,是因為真的很困擾他,卻找不到人開解,他懷着也許看見記的人能告訴他為什麼,但只有一個個“已閲”,和讓他“不要鑽牛角尖”。可能這些問題蠢的吧,畢竟別的同齡人都沒工夫去想這些破爛事兒,可能他們也不在乎,而且確實也沒什麼人欠他的,只能自己慢慢尋找答案。

胃突然痙攣得厲害,他才想起來自己晚飯都沒吃,就喝了這麼多酒。不一會兒就疼得他冷汗涔涔,勾下身子抱着胃,膝蓋也縮起來抵在胃上。

太疼了,得想點什麼來分心,可能是胃實在很想吃點東西,他不自覺就想起了昨天和ak一起吃的宵夜。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他在ak樓下等着,快到十二點時,終於等來了提着行李風塵僕僕從西藏採風歸來的ak,當時他靠在樓道陰影裏,ak在樓下冷不丁看見這麼一道無聲無息高高挑挑的影子,嚇了一跳,走近了發現是他,才錯愕地問:“你怎麼來了?傅錯呢?”説着左看右看。

隋輕馳就從陰影裏走出去,説:“就我一個人,請你喝酒,去嗎?”吃貨鼓手果然就説:“好啊!我先把東西提上去。”

“我幫你吧。”隋輕馳走過去,低頭接過他手裏的一隻行李袋。

ak拽着提手沒放,受寵若驚的樣子:“哇,不用了吧,讓少爺你幫我提行李,怎麼好意思?”

“沒事兒。”隋輕馳沒跟他客套,手上一用力把行李袋提了過來,轉身往電梯的方向走,也沒管ak在背後是什麼表情。

進了屋,譚思沒在家,ak也沒在意,因為譚思在酒吧打工,通常都回來得很晚。

ak正放行李,隋輕馳就站在譚思的房門口,透過那扇棕的門,今天他才發現,譚思的房間乍一看就像是傅錯的房間,牆上都掛着樂器,連貼的海報都是同一張,他難以按捺地走進去,看着牆邊的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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