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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一到,由濱名湖吹過來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刺入肌膚。
梅花的花蕾還不大。松籟、海濤聲及淡緋的天空,好像把年幼的長松丸給嚇住了,他的手沒有一絲知覺,腳尖也凍僵了。剛剛十歲的長松丸在凜冽的風中赤膊練箭。三個近侍絕不可去幫他撿箭,當然,
中了也沒有褒獎。他們只是像石雕似的守衞在他身旁,等待他
完那三十支箭。
長松丸不時把箭掉落在地,每當他彎去撿時,上半身就像淋了冰水一般寒冷。但是,他絕不會因此表現出痛苦與畏縮。
這,是武將之子必經之路。是因為他幼小的心靈早已明白這一點,還是他具有與生俱來的勇氣?
長松丸不像長兄信康那麼鋒芒畢、脾氣暴躁,和幾乎沒有在一起玩耍過的二兄於義丸相比,他也比較隨和。自從於義丸去了大坂後,長松丸就更認真地做好每
的功課。或許他認為,兄長不得不去別人府上做養子,他就應更勤勉。
但是,中也沒有褒獎,是父親的吩咐。不過,德川家康並沒有明確地命令不能褒獎,單是説:“若當初不過分褒獎信康,他也不會變成那樣啊!”本多作左衞門聽了這話,就絕對
止近侍褒獎長松丸。
箭陸陸續續被到十間遠的松樹林的鵠的上,只剩下七八支了。不過,長松丸的小臉仍然沒有血
,練箭而生的熱終抵不過凜冽的寒風。他屏住呼
、全神貫注地瞄準鵠的時,手卻一直顫抖。但他竟無使自己温暖一些的念頭,只想像個武士般勇武。
又笨拙地出一兩支後,長松丸終於拿起了最後一支箭。他鬆了一口氣,畢竟還是個孩子,為終於要結束練習而高興。
“等等,長松丸。”聲音很平靜,卻很嚴肅——是父親。長松丸慌忙回頭施禮。
“你拿起最後一支箭時,在想什麼?”家康嚴厲地問,回頭對緊跟在後的鳥居松丸道“再拿二十支箭來。”
“是!”松丸吃驚地補上箭。
“長松丸,若是領取五石、十石俸祿的侍從,練到這個程度,就可以了。可是,你與他們不同,你必須多練習箭術才是。繼續吧。”
“是!”
“松丸,拿杌子來,我在這裏看長松丸練箭。”長松丸老實地再施一禮,又笨拙地起箭來。他知道父親在後面看着,指頭似更僵硬。他用幾乎失去知覺的手
着箭,掉在地上的箭更多了。
家康坐在杌子上,肥胖的身子向前傾,默默地看着。當補的二十支箭只剩了最後一支時,家康又道:“加二十支。”
“是!”
“長松丸,若是小卒頭目,練到此就可以了,你不是,你須再多一些才是。”
“是!”長松丸道。可是這次,從第四支箭起,就已經不到鵠的了。
每支箭時,長松丸都提心吊膽,擔心捱罵,他幼小的心靈
到痛楚。可是家康什麼也不説。
長松丸又逐漸堅定起來,決心將下一支箭準確地中鵠的。但接下來的一支又在距鵠的約一間左右,無力地掉到地上。顯然,他的力氣已經用盡了。近侍都下意識偷偷地看着家康,心道:怎還不叫停?
但是,那二十支箭完之後,家康又平靜道:“加二十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