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原來黑摩勒早就想拿伊、水四人開刀,藉此示威,給這一班少年男女看個榜樣,免得正面動手傷了和氣。先見四賊分成兩起,立在人叢之中,初次對敵,不知對方深淺。近在黃山所學空手入白刃,以少勝多和各種身法手法,好些尚未試過,沒有把握,正在盤算。四賊因被人叫破機密,各自情虛膽怯,表面裝作鎮靜,説了幾句便去一旁空地之上暗中計議,一面查看地勢。被黑摩勒看在眼裏,心想:此時下手最好。前聽人説二伊本領頗高,水氏弟兄更非易與。自己只得一人,上來如不先佔上風,決難應付。想把扎刀帶去,又恐愛徒吃虧,低聲暗告鐵牛:“不到事急,不可出手。你那扎刀我用不慣,無須帶去,你自防身應敵,不可大意。”鐵牛來時已聽説過,知道師父情固執。不要那刀,勸説無用。當着許多對頭,又不便多説,急得立在身後不住求告,説:“敵人厲害,師父手無寸鐵,扎刀既不稱手,無論如何,也將師父以前給我的鋼鏢帶去。”黑摩勒見下面敵人均朝自己注視,鐵牛隻管絮聒不已,回手抓了一把。鐵牛也不怕痛,仍將鋼鏢朝他手裏亂
。黑摩勒知他對師忠誠,不忍再抓,暗中接了兩隻,乘着龍、鬱二人向上惡罵,口中低喝:“蠢牛不許再鬧!包你無事,有此兩鏢,足夠應用。莫要被人看出,反而不好。”一面將自己前賜鐵牛的兩隻小鋼鏢暗藏手內,面上仍是笑嘻嘻的。一面看準下面形勢,一面發話引逗,算計龍、鬱二人必要縱身撲來,對方只一起步,立時下手。
果然話未説完,龍騰已當先縱來。好在早有準備,內家真力先就運足,身子和釘在石上一樣。不等敵人縱到,微微往下一蹲,再往上用力一蹬,立時凌空拔起,口中説話,照準左側面四賊立處飛去。身在空中,頭下腳上,帶着語聲,朝下飛降,還未到地,揚手先是兩鏢,朝伊茂、水雲鵠分頭打去。
四賊雖有一身本領,不知敵人如此大膽,當着許多主人突然發難,事前還在叫陣,沒口風,説來説去;加以蹤跡
漏,未免驚慌,分了好些心神。又因對頭共只兩個小孩,自己這麪人多,只要主人不生疑心,休説全體動手,單是自己弟兄四人、也無敗理,何況主人方才説過,外人不能出手。做夢也未想到,對頭會有此一來,來勢又是那麼猛惡神速。等到眾聲吶喊,人已到了頭上。事出意外,並未看清。
水雲鵠最是手狠心黑,以為敵人手無兵刃,身子凌空,無法施展。心想:此是你來尋我,我出手,就是違背主人心意,也不能見怪。當此話未説明以前,主人還未生疑,正好殺以滅口。剛把身旁暗器匆匆取下,待要朝上打去。哪知就這時機一瞥、心念微動之間,敵人已先發難。只見亮晶晶兩道寒光由敵人手上發出,當頭打下,來勢又準又急、相隔更近,想要閃避,已自無及。
伊茂更是死星照命,明知當形勢不妙,聽敵人口氣,好似師父已與他成了一路。心中估輟,一雙
眼,依然不時注在鬱馨身上,正在胡思亂想、心神不定,猛瞥見黑摩勒人影飛來,其急如箭。事前因聽主人不許外人出手之言,沒有準備,知道還手不及,忙往旁縱,想要避開來勢再行動手,猛又瞥見一溜寒光在眼前閃了一閃,知道不妙,想避已遲,吃敵人一鏢,由左肩腫下透
而過,當時鮮血直冒,怒吼一聲,重傷倒地。
水雲鵠總算久經大敵,閃避稍快,受傷不重,也被一鏢打中右膀,將半邊膀骨打碎了些,臂上穿透一寸多寬一條裂口,血不止,奇痛難忍。想想在江湖上橫行多年,初次受此重創,不由急怒
加,強忍痛悲,身子一晃,稍為定神,左手拿了兵刃,便要猛撲上去,同時又聽眾聲喝彩,吵成一片,忙中驚顧。
原來黑摩勒當着眾人,有心賣,縱得又高又遠,乘着下撲之勢,先是“魚鷹入水”頭下腳上,箭一般朝下
去,覷準伊、水二賊,揚手就是兩鏢,分別打傷。眼看離地只有一丈多高,忽把身子往上一翻,凌空一個轉側,雙足一蹬,猛伸兩掌,往外一分,又化成一個“黃鵠摩空”之勢,往側面飛去。離地三四尺,頭再往上一抬,輕悄悄落在地上,笑嘻嘻神態從容,若無其事。
在場諸人始而情用事,只聽二伊挑撥蠱惑,還不知道利害輕重。有幾個自己弟兄一領頭,全跟了來,先前雖是多半含有敵意,內中也有不少明白的人,覺着事關重大,不問黑摩勒是否
細,照龍、鬱二人所為,均犯家規,不是兒戲,便在一旁觀看,聲都未出。及見來人小小年紀如此膽勇,又有一身驚人武功,俱都心中讚美。後聽鬱馨發話警告,來人又是那等説法,這些少年男女本極聰明,只為首數人騎虎難下,尚未醒悟,連那少年好勝,喜事盲從的二三十人,也都回過味來,漸漸消了故意,生出同情之想。只為兩家弟兄姊妹情
素厚,為首諸人已然怒極,當着外人不便出口,心情已早改變。後見黑摩勒師徒竟有這高本領,龍騰也是小一輩中的能手之一,先被對方一掌打落,二次縱起,又被對方一個形如村童、貌不驚人的徒弟一刀將所用兵器斬為兩段,敗退下來。乃師本領更高,直如一個大飛鳥,上下飛翔,身已凌空下降,那麼猛急之勢,快要到地,連發飛鏢,傷了兩人又復轉身,往旁飛落。這等身法從來少見,何況這點年紀。人心自有公道,由不得紛紛
口,
雷也似叫起好來。
黑摩勒看出主人敵意已消多半,只為首數人礙於情面無法下台,心更拿穩。一看落處正在鬱馨的面前,越發高興,方低聲説得一句“辛大兄託我帶來一物”鬱馨恐他當眾説出,忙使眼,把纖手微擺,故意喝道:“你們雙方既是不解之仇,你又打傷兩人,還不快去應敵?好在都非本洲之人,暫時破例,先由你們分一勝負也好。”説時,伊華見乃兄重傷倒地,怒發如狂,惡狠狠由後追來。黑摩勒看出鬱馨尚有隱情,忙即住口,將頭微點,正要回答,忽聽身後怒喝,知有人迫來,忙喊:“這裏人多,那邊打去!今
不將叛徒賊黨全數擒殺,決不甘休!主人如尚看得起這幾個狗賊,便請旁觀,只不想逃,便非
細。”話未説完,又是聲隨人起,帶着語聲,平地縱起,朝側向湖濱空地之上曳空而降。
眾人見伊華持刀在前,水雲鵠本也隨後追來,剛一舉步,忽被水雲鴻止住,伸手撕下一片衣襟,由身旁取出藥粉,去往一旁代扎傷處;二人似在低聲説話,神情雖然憤怒,卻都帶有愁急之容,自己受傷不輕,好友又被敵人打倒,已有多人趕往救護;他二人並未朝伊茂看一眼,自往一旁包紮傷處;水雲鵠先前那麼憤怒暴跳,與敵人拼命,不知何故,忽然減了許多威勢;旁觀者清,都覺奇怪。伊華已一路急縱飛馳,趕到黑摩勒身後,相去不過三數尺。黑摩勒好似背上生有眼睛,連頭也未回,口中發話,人已飛起,又是一縱八九丈。眾人由不得又紛紛叫起好來。
事有湊巧,黑摩勒落處,正在水氏弟兄身後,回身雙手一攔,笑道:“這裏離湖甚近,你兩個仗着會點水,想做小泥鰍,由水裏逃走麼?也不想想,你們同來那幾個水賊在烏魚灘前怎麼死的?水裏那兩位比我本事更大,水賊姚五才一照面便回了老家;那麼長大的惡蛟,被那老人家一劍殺死;你兩弟兄如何能夠逃走?你不是和伊老大是朋友麼?他受傷倒地,眼看快死,你們看都不看一眼,越溜越完,索
裝着醫傷,溜到竹林外面,安的什麼心思?如今水陸兩面都有你的道場,主人大概十九明白,就有兩個繃面子死不認錯的,也不相干。你們沒見他們都在袖手旁觀,由我收拾你們,不再上當了麼?乖乖過來,跪倒就擒,還可落個痛快;多費力氣,又逃不走,何苦來呢?光
一點多好!”説時,眾少年男女已被鬱馨等幾個少女止住,説:“今
之事好些可疑,事關重大,我們不能再講情面,鬧什意氣。此時我們已看出幾分,別的雖還不敢拿定,這師徒兩人卻可由我姊妹擔保,先讓他們分一勝負。無論何人或勝或敗,只一想逃,便是做賊心虛。一切等請來九公再行查問發落,或是由我們往七老堂,按緊急機密大事敲動雲板,求見請示再作道理。騰侄、五哥和各位兄弟姊妹,只不要放人逃走,千萬不可動手。如其我們把事料差,自向兩輩長老大公領罪,按照家法處置便了。”這時,除龍騰外,鬱文等為首諸人也都有些情虛:發話五少女不是年輩較長,便是本領極高,素得長老歡心,遇事能作兩分主意,照此説法,分明看出破綻,否則決不敢如此拿準。想起黑摩勒所立石筍,本來偏在竹林邊上,伊、水四人先是雜在人叢之中談説靜聽,自從黑摩勒説他們
細,漸漸由分而合,往旁移動,走向林外一面。未了,放着受傷好友不問,也不朝敵進攻,藉着醫傷,走往林外近湖空地之上。本覺形跡可疑,再看伊華,本是惡狠狠追來報仇,黑摩勒縱向一旁,正要回身追去,因聽眾少女大聲一説,雖然裝未聽見,腳步忽然減慢,神情也頗慌亂,中途瞥見黑、水二人已然動手,忽又舍了敵人,往伊茂身前跑去,大有心虛神氣。聽完前言,全都警覺。內有兩個和龍騰最好的,見他還在暴跳怒吼,想要報仇,忙即上前攔住,告以利害。同時,大家也部分開,繞向兩旁,暗中戒備,同聲附和:“何人要走,便是可疑。四位外客,千萬不可離此而去,以免我們為難,傷了朋友和氣。”另一面,黑摩勒話未説完,二水全都大怒。水雲鵠想要上前。被水雲鴻使一眼
止住,冷笑道:“小賊休狂,今
有我沒你,少時倒看
細是誰!血口噴人,妄想離間,有什用處?我們礙着主人規條,不便動手,正愁無法拿你出氣,你這樣取巧賣乖,再好沒有。”説罷,也不取出兵刃,回手
下長衣,雙手一分,左手平伸,右手挽着一個劍訣,虛搭頭上,朝着黑摩勒冷笑道:“小賊不必多口,我先動手,道我欺小。有什本領,施展出來吧。”黑摩勒見方才水雲鴻還是咬牙切齒,滿面獰厲之容,轉眼之間,直似換了一人,立在地上,氣定神閒,又回覆了湖口途中船頭獨酌、從容不迫的氣概,如非多了一個架式,看去分明是一個有修養的清秀文士,哪像什麼江洋大盜?再看水雲鵲,傷處已然紮好,立在一旁,雖然目藴兇光,面上神態也轉安詳,不留心,決看不出是個受過重傷的仇敵。龍、鬱等為首幾個少年,正朝二伊身前趕去,看神氣是想向其
問。鬱文和另兩同伴行至中途,忽然被人喚回,只龍騰同了二人走近。雙方問答雖聽不真,伊華應付似頗巧妙。伊茂已由地上掙起,並未曾死,伊華將其扶住。龍騰同了兩個少年男女恰好趕到,相助扶持,正往側面走去。知這四人均是勁敵,面前兩賊更為厲害,如非手快先傷兩人,事尚難料,忙喝:“那兩個叛師的賊,千萬不可放走!我因一人對付四個,嫌他麻煩,所以上來先打傷他兩個。這兩水賊乃芙蓉坪賊黨,關係太大,其勢不能兼顧,你們小心一點!”水雲鴻還未開口,水雲鵠忽然想起一鏢之仇、在旁獰笑一聲,側顧説道:“大哥,小賊上來便乘人不備,用暗器冷箭傷人。這類好刁狡猾的狗賊,和他講什過節理路?”水雲鴻笑道:“我豈不知小賊仗着一點鬼聰明橫行江湖,膽大妄為,專用冷箭傷人,不能容他活命?但他上來便用反問説了許多鬼話,手中又無兵刃。刀槍無眼,就此殺死,難免有人多心。雖然我們弟兄有事在身,到底先將他擒住,當着主人問明真假再走,才可
代。我弟兄對敵,照例先讓敵人三招,不能因你受他暗算壞了規矩,不然我早就動手了。”黑摩勒見他彷彿一個釺子釘在地上,貌相神情雖極文秀,手臂剛勁有力,始終未見絲毫搖動,右手中指和食指一樣長短,指頭平禿,分外光滑。行家眼裏,看出內功極好,嘴雖説得大方,實在不懷好意,聞言笑道:“你兩弟兄不必搗鬼,説什反話?明想用內家重手法將我打死,還要假裝大方,你真小看我和這裏的人了。你不是説照例要讓敵人三招麼?這大便宜了!不過説話須要算數才好。”説時,水雲鴻知他人小鬼大,武功
純,心雖不耐,依然全神貫注,靜以觀變。水雲鶴卻早忍耐不住,怒喝:“小賊只管絮聒作什?再不出手,我就不客氣了!”黑摩勒原是惜着説話,暗中查看對方神
,準備乘機下手,先將大的打倒,剩下一個受傷的便好對付,免被逃走,又留後患,並想:話已説明,主人當必醒悟。此時想已稟告諸位長老。打算多挨一點時候,等到主人發令斷了四賊逃路,然後動手,免得以一敵四,萬一疏忽,逃走一個便是亂子。好在開頭佔了上風,這不是鬧氣逞能的事,何況寶劍尚在二伊手中,不知放向何處,謹細一點總好。及見對方始終目往臼己,一絲不懈,知非易與,急切間又看不出他的深淺來路。正打主意,忽聽左側喝罵之聲,鐵牛已和伊華動起手來。心中一急,知道不能再等,立時接口説道:“只要真肯讓我三招,包你送終。説了不算,卻是丟臉。”話未説完,縱身一掌,先朝敵人右手斫去。
水雲鴻雖知敵人狡猾,見他一味油腔滑調,遲不出手,看出是想拖延時候。惟恐夜長夢多,雖在着急“,表面卻不出,沒想到來勢如此神速,並還內行已極。自己門户大開,敵人不由中部進攻,上來先用一掌來研右手。方才打好的毒計殺手,不特難於施展,並須防到敵人用內家勁功全力斫到,一個敵他不過,反為所傷,這類硬碰硬的打法必有一方吃虧,不由又急又怒,忙將右手劍訣一撤,身子一偏,打算還手,點傷敵人右肋,偏又吃了過於小心的虧。
黑摩勒為了自己身太矮小,平練就好些特別身法,近又學會七禽掌,動起手來,越發靈巧輕快,那一掌本是虛實互用,人又手疾眼快,機警絕倫,並未打算硬碰,上來又將上首避開,由側面進攻、身未落地,見敵人右手撤回,身往側閃,反手朝肋下點到,忙將預先蜷好的右腿,照準敵人手指用力一踹,上面就勢一劈空掌,同時借勁使勁,身子和彈丸一般彈出兩三丈,落在地上,回頭笑罵道:“水老大真不要臉!你不是説讓我三招麼?為何剛一照面便下毒手?你那銅仙掌還沒學到家呢!”黑摩勒也是膽大輕敵,水氏弟兄本是行家,水大功夫更深,但極深沉
細,臨敵十分謹慎。先前看出敵人練就內家勁功,上來並不敢和他硬拼,只想仗着獨門鐵手指去點敵人要
。及見黑摩勒出手內行,本來更加驚疑,這一劈空掌卻被試出深淺,知道敵人只是得天獨厚,畢竟年幼,功力尚淺,全仗師長高明,心靈手巧。自己苦練多年,功力要深得多,全力反擊,必無敗理,主人這面更無一人攔得住自己。就是兄弟輕敵疏忽,上來冤枉,先受暗算,只要那幾個長老不出場為敵,也有逃走之望。念頭一轉,心膽立壯,不由現出本相,哈哈笑道:“本來我還不想傷你,打算擒到
與主人發落。如今恨你可惡,我又有事不能久停,將你們兩個小賊除去,我便起身。主人是否多心,只好將來再看真假虛實,暫時也説不得了。”説罷,雙足一點,呼的一聲朝前撲去。
水雲鵠本受乃兄指教説:“目前形勢兇險,稍為疏忽便要身敗名裂,休想逃。可恨伊氏弟兄,既然答應殺了黑摩勒便取寶劍往投芙蓉坪,對於龍、鬱兩家底細,為何首鼠兩端不肯詳説,才致鬧得這樣糟法。你又上來先被小賊暗算,右臂重傷,好些吃虧。雖幸兩家長老近
有事,不肯出動,到底可慮。我們越鎮靜越好,乘着主人疑念不深,為首幾個無知小輩還在意氣用事,你那毒藥暗器尚不能用,由我上前先將小賊殺死,或者還可無事,否則夜長夢多,吉凶難料。”聞言立被提醒,只得強忍憤恨,在旁觀看。先見龍、鬱等為首諸人仍和自己一起,只鬱馨口氣不妙,看出在場諸人已多生疑,心正不安,又見伊氏弟兄被鐵牛持刀攔住,動起手來。主人始而似因對方年小,不好意思相助,只由伊華一人對敵,伊茂也被旁人扶開。不料鐵牛寶刀厲害,兩個照面便將伊華兵器斬斷,如非功力較深,幾受重傷。龍騰在旁正要接戰,忽然跑來男女二人,説了兩句,也未聽清,龍騰忽然不戰而退。伊華心中有病,已先乘機逃走,主人反和鐵牛一起隨後追去。越料形勢不妙,一聽乃兄發話追敵,暗忖:憑我弟兄二人的本領水
,便是主人明白過來,反臉為仇,也不在心上。右手雖傷,上藥之後痛已止住,身旁現有好些陰毒暗器,怕他何來?説好便罷,少時逃走,主人如其攔阻,索
殺他一個落花
水,也叫他知道芙蓉坪來人的厲害。
水雲鵠兇心才起,忽聽竹林旁邊好似有人笑道:“我這裏來賊照例有來無去,隨便想逃,哪有這樣便宜的事!”心方一動,猛瞥見敵我雙方形勢已變。同時又聽吶喊之聲,為首五女已率眾少年男女,分三面圍攻上來。想起鬱馨上來冷淡,後又幾次發話點醒眾人,反戈為敵,不由由愛生恨。自恃水過人,乃兄本領更高,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先殺鬱馨出氣,順手再傷他兩個。好在離水不遠,只一兩縱便到湖邊,稍見不妙,入水遁走決來得及。殺機一動,立時怒喝:“無恥賤婢,如何反覆無常?今
休想活命!”口中發話,早將身旁暗器鐵羽飛蝗偷偷取出,裝在拐柄之上。準備定當,將身後鐵手拐拿在手裏。因吃了受傷的虧,只剩一隻左手,便不往前
敵,立定相待。
先覺敵人甚多,手中暗器一發就是十五,怎樣也能打傷幾個。及至敵人相隔只兩三丈,這才看出,對方雖是三十來個少年男女分頭夾攻,但都暗中排有陣勢。三人一起,作品字形趕來,手中兵器多是橫在前
,目光註定自己手上,彷彿早知自己要發暗器神情。料非易與,試一用力,右臂傷處依然奇痛難忍,才知吃虧太大,人已殘廢了半邊,不能十分用力,好些手法均難施展。急怒
加之下,正打算先把退路看好,忽然發現左右兩面敵人,離身兩丈全都立定。左側面多了兩個青衣少女,貌相絕美,但是雙眉黑白分列,好似孿生姊妹,方才並未見過,立在最後,似想截斷湖邊逃路。正面來敵,本是鬱馨為首,同了幾個少女,人數最少,又都女子,快要臨近,忽由斜刺裏飛也似跑來兩個白衣女子,都是手持長劍,容光美豔,貌如天人,腳底極快,晃眼便將前面五女追上。身後還有一個小孩,飛馳追來,正是鐵牛。想起前仇,不由怒從心起,冷笑一聲,揚手便將拐柄倒轉,往前一指,那多年
心製造並用毒藥煉成、遇見強敵才裝在鐵枴柄上、從不輕用的鐵羽飛蝗,便和暴雨一般,照準鬱馨等五少女打去。
這原是瞬息間事。鬱馨等五女看出四賊破綻,本在留心戒備,忽聽人報,説是家中來了幾位遠客,拿着青笠老人的信登門求見,十四妹龍綠萍也自生還。並説伊、水四人均是叛徒賊黨,不可放其逃走,來客也隨後就到。這一喜真非小可,立由五女為首,發出警急信號。這類信號向不輕用,只一發出,便是事情緊急,關係重大,無論何人均須聽命,合力上前。方才水雲鴻又是那等口氣,眾人本已生疑。一聽警號,同時又發現一事,不等五女指點,先照平練就的陣勢,空出水雲鴻一面,三面合圍而上,各按部位,停在離敵兩丈以外。那離得近的幾個,反倒退了下來,三十來人,差不多分化了六七層。正等為首五女發話,敵人暗器已先發出,
光之下,宛如一蓬光雨。鬱馨等為首五女雖是家傳武功,不料敵人暗器一發便是許多,忙舉手中兵器想要招架,水雲鵲第二三批鐵羽飛蝗又相繼發出。驟出意料,眼看難於應付,敵人還在發之不已。
説時遲,那時快!頭髮十五毒釘剛要近身,五女手中刀劍還未打上,就這時機不容一瞬之間,忽聽一聲清叱,接連兩道寒光,帶了兩條白影,突由側面電也似急飛來,只聽一片叮叮噹噹之聲密如貫珠,同時瞥見面前人影寒光上下飛舞,急切間也分不出是人是劍,敵人三四起暴雨一般的暗器,全被來人寶劍打掉,滿空飛舞,倒
回去,落在地上。緊跟着便見前面又是一條人影,飛鳥衝空,手舞鐵枴,朝湖邊縱去,正是水雲鵠,因見所發毒藥暗器被側面飛來的兩個白衣少女用劍全部打落,反
回來,敵人無一打中,自己反幾乎受了誤傷,不由大驚,料知凶多吉少,未批暗器剛一出手,立時飛身縱起,想要入水逃走。
水雲鵠也真機警狡猾,方才目光一掃,見那兩個生有鴛鴦黑白眉的少女離水最近,人也只得兩個,不與身旁敵人一起,再見後來兩白衣少女如此厲害,心疑還有不少能手尚未出面,這兩個也必厲害,臨時變計,以進為退。第一縱並不甚遠,先朝左首人叢中縱去,就勢用足全力,持拐一掃。這面龍、鬱兩家子弟雖有十多人,本領也都不弱,因一見敵人拐柄上帶有極厲害的暗器,一發許多,難於防禦,未免驚疑。不知水雲鵲暗器只剩一發,不敢輕用,那一拐卻用了八成力。對面兩人用刀一架,手臂皆被震麻,越發心慌,往旁一閃。餘人恐其逃走,正要合圍,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忽聽水邊連聲嬌叱:“此賊暗器有毒,諸位留心他的拐柄!”同時,便有兩人飛來。
水雲鵲看出來人正是生有鴛鴦眉的二女,正合心意,故意把拐柄朝外一指,大喝:“小狗男女納命!”眾人知道厲害,忙向兩旁閃避時,水雲鵲聲隨人起,已然一躍五六丈往湖邊縱去;兩青衣少女恰與側面錯過。雙方勢子都急,二女舉劍一未
中,水雲鵠情急逃命,接連兩縱便到湖邊,等到眾人趕近,已往水中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