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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有博陵崔騰,早有名譽,歷職清顯,為丞相府長史,亦以投書謗議賜死。
徐招,字思賢,高平金鄉人也。世為著姓。招少好法律及朝廷舊事,發言措筆,常辯析秋毫,初入洛陽,雖未登仕,已為時知,朝廷疑事多預議焉。延昌中,從徵浮山堰有功,賜爵高文男。及廣陽王深北討鮮于脩禮,啓為員外散騎侍郎、深府長
參軍。招陳策請離間之,葛榮竟殺脩理,自為魁帥。以功進爵為侯。永安初,
策甲科,除員外散騎常侍,領尚書儀曹郎中。招少習吏事,未能
究朝儀,常恨才達,恐名跡不立。久之,方轉二千石郎中。爾硃榮死,爾硃世隆屯兵河橋,莊帝以招為行台左丞,自武牢北度,引馬場、河內之眾以抗世隆。後爾硃兆得招,鎖送洛陽,仲遠數招罪,將斬之。招曰:“不虧君命,得死為幸。”仲遠重之,曰:“凡人受命,理各為主。今若為戮,何以勸人臣?”乃釋之,用為行台右丞。及仲遠南奔,招獨還洛。永熙末,從孝武入關中,拜給事黃門侍郎,兼尚書右丞。時朝廷播遷,典章遺闕,至於台省法式,皆招所記,論者多焉。大統三年,拜驃騎將軍、侍中。時文帝舅子王起化犯罪死,有詔追贈,招執奏正之。後卒於度支尚書。子山雲嗣。
檀翥,字鳳翔,高平金鄉人也。六世祖毓,晉步兵校尉。父江,始還北,仁至太常少卿,贈兗州刺史。翥十歲喪父,還京師宅,與營人雜居。雖幼孤寒,不與鄰人來往。好讀書,解屬文,能鼓琴,早為琅王誦所知。年十九,以名家子為魏明帝挽郎。後客遊三輔,時
遐為行台,鎮北雍,表翥為行台郎中。莊帝既誅爾硃榮,遐使翥詣亦師,因除著作佐郎,郎中如故。後孝武帝西幸,除兼中書舍人,修國史。大統初,又兼著作佐郎。以守關
賀勳,封高唐子。後坐談論輕躁,為黃門侍郎徐招所糾,死於廷尉獄。
孟信,字脩仁,廣川索盧人也。家世貧寒,頗傳學業。信常曰:“窮則變,變則通。吾家世傳儒學,而未有通官,當由儒非世務也。”遂,棄書從軍。永熙末,除奉朝請。從孝武帝入關,封東州子,趙平太守。政尚寬和,權豪無犯。山中老人會以酒饋之,信和顏接引,殷勤勞問,乃自出酒,以鐵鐺温之,素木盤盛蕪青菹,唯此而已。又以一鐺借老人,但執一杯,各自斟酌,申酬酢之意,謂老人曰:“吾至郡來,無人以一物見遺,今卿獨有此餉。且食菜已久,
為卿受一髆耳。酒既自有,不能相費。”老人大悦,再拜,擘進之。酒盡方別。及去官,居貧無食。唯有一老牛,其兄子賣之,擬供薪米。券契已訖,市法應知牛主住在所。信適從外來,見買牛人,方知其賣也。因告之曰:“此牛先來有病,小用便發,君不須也。”杖其兄子二十。買牛人嗟異良久,呼信曰:“孟公,但見與牛,未必須其力也。”苦請不得,乃罷。買牛者,周文帝帳下人,周文深嘆異焉。未幾,舉為太子少師,後遷太子太傅,儒者榮之。特加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散騎常侍。辭老請退,周文不奪其志,賜車馬、几杖、衣服、牀帳。卒於家。贈冀州刺史,諡曰戴。子儒。
宗懍,字元懍,南陽涅陽人也。八世祖孫,永嘉亂,討陳有功,封柴桑縣侯,除宜都郡守。卒官。子孫因居江陵。父高之,梁山陰令。懍少聰
,好讀書,晝夜不倦,語輒引古事,鄉里呼為“小兒學士”梁大同六年,舉秀才。以不及二宮元會,例不對策。及梁元帝鎮荊州,謂長史劉之遴曰:“貴鄉多士,為舉一有意少年。”之遴以懍應命,即
引見,令兼記室。嘗夕被召宿省,使制《龍川廟碑》,一夜便就。詰朝呈上,梁元帝嘆美之。後歷臨汝、建城、廣晉三縣令。遭母憂去職,哭輒歐血,兩旬之內,絕而復甦者三。每旦有君烏數千集於廬舍,候哭而來,哭止而去,時論以為孝
所致。梁元帝即位,擢為尚書侍郎,封信安縣侯,累遷吏部尚書。懍父高之先為南台書侍御史,犯憲。懍願父釋罪,當終身菜食。高之理雪,故懍菜食,鄉里稱之。在元帝府,府中多言其矯。至是,大進魚
,國子祭酒沛國劉珏讓之曰:“本知卿不忠,猶謂卿孝。今
便是忠孝並無。”懍不能對。懍博學有才藻,口未嘗譽人,朋友以此少之。初,侯景平後,梁元帝議還建鄴,唯懍勸都渚宮,以鄉在荊州故也。及江陵平,與王褒等入關。周文帝以懍名重南土,甚禮之。周孝閔帝踐祚,拜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明帝即位,又與王褒等在麟趾刊定羣書,數蒙宴賜。保定中,卒。有集二十卷行於世。
劉璠,字寶義,沛人也。六世祖,以永嘉亂,徙居廣陵。父臧,
方正,篤志好學,居家以孝聞。仕梁,為著作郎。璠九歲而孤,居喪合禮。少好讀書,兼善文筆。十七,為上黃侯蕭曄所器重。范陽張綰,梁之外戚,才高口辯,見推於世。以曄懿貴,亦假借之。璠年少未仕,而負才使氣,不為之屈。綰嘗於新渝侯宅,因酒後詬京兆杜杲曰:“寒士不遜。”璠厲
曰:“此坐誰非寒士?”璠本意在綰,而曄以為屬己,辭
不平。璠曰:“何王之門不可曳長裾也!”遂拂衣而去。曄謝之,乃止。後隨曄在淮南。璠母在建康遘疾,璠弗之知。嘗忽一
舉身楚痛,尋而家信至,雲其母病。璠即號泣戒道,絕而又蘇。當身痛之辰,即母死之
。居喪毀瘠,遂
風氣,服闋後一年,猶杖而後起。及曄終於毗陵,故吏多分散,璠獨奉曄喪還都,墳成乃退。梁簡文寺在東宮,遇曄素重,諸不送者多被劾責,唯璠獨被優嘗賞。解褐王國常侍,非其好也。
璠少慷慨,好功名,志立事邊城,不樂隨牒平進。曾宜豐侯蕭脩出為北徐州刺史,即請為其輕車府主簿,兼記室參軍。脩為梁州,又板為中記室,補華陽太守。屬侯景度江,梁室大亂,脩以璠有才略,甚親委之。時寇難繁興,未有所定,璠乃喟然賦詩以見志。其末章曰:“隨會平王室,夷吾匡霸功。虛薄而時用,徒然慕昔風。”脩開府,置佐史,以璠為諮議參軍,仍領記室。梁元帝承製,授樹功將軍、鎮西府諮議參軍。賜書曰:“鄧禹文學,尚或執戈;葛洪書生,且雲破賊。前修無遠,屬望良深。”元帝尋以脩紹鄱陽之封,且為雍州刺史,復以璠為為脩平北府司馬。
及武陵王紀稱制於蜀,以璠為中書侍郎。遣召璠,使者八反,乃至蜀。又以為黃門侍郎,令長史劉孝勝深布心腹,使工畫《陳平度河歸漢圖》以遺之。璠苦求還,中記室韋登私曰:“殿下忍而蓄憾,足下不留,將致大禍。使盜遮於葭萌,則卿殆矣。孰若共構大廈,使身名俱美哉!”璠正
曰:“卿
緩頰於我
?我與府侯分義已定,豈以寵辱夷險易其心乎!丈夫立志,當死生以之耳。殿下方布大義於天下,終不逞志於一人。”紀知不為己用,乃厚贈而遣之。臨別,紀又解其佩刀贈璠曰:“想見物思人。”璠曰:“敢不奉揚威靈,克翦
宄。”紀於是遣使拜脩為益州刺史,封隨郡王,以璠為府長史,加蜀郡太守。
還至白馬西,屬達奚武軍已至南鄭,璠不得入城,遂降武。周文帝素聞其名,先戒武曰:“勿使劉璠死。”故武先令璠赴闕。周文見之如舊,謂僕申徽曰:“劉璠佳士,古人何以過之!”徽曰:“晉人滅吳,利在二陸。明公今平梁漢,得劉璠也。”時南鄭尚拒守,達奚武請屠之,周文將許焉,唯令全脩一家而已。璠乃請之於朝,周文怒而不許也。璠泣而固請,移時不退。柳仲禮侍側,曰:“此烈士也。”周文既納蕭脩降,又許其反國。脩至長安累月,未之遣也。璠因侍宴,周文曰:“我於古誰比?”曰:“常以公命世英主,湯、武莫逮。今
所見,曾是齊桓、晉文之不若。”周文曰:“我不得比湯、武,望與伊、周為匹,何桓、文之不若乎?”對曰:“齊桓存三亡國,晉文不失信於伐原。”語未終,周文撫掌曰:“我解爾意,
我耳。”即命遣脩。脩請與璠俱還,周文不許。以璠為中外府記室,遷黃門侍郎、儀同三司。嘗卧疾居家,對雪興
,乃作《雪賦》以遂志焉。初,蕭脩在漢中與蕭紀箋,及答西魏書、移襄陽文,皆璠辭也。
周明帝初,授內史中大夫,掌綸誥。尋封平陽縣子。在職清白簡亮,不合於時。左遷同和郡守。璠善於撫御,蒞職未期,生羌降附者五百餘家。前後郡守多經營以致貲產,唯璠秋毫無所取。子並隨羌俗,食麥衣皮,始終不改。洮陽、洪和二郡羌常越境詣璠番訟理。蔡公廣時鎮隴右,嘉其善政。及遷鎮陝州,
啓璠自隨,羌人樂從者七百人,聞者莫不嘆異。陳公純作鎮隴右,引為總管府司錄,甚禮敬之。卒於官。著梁典三十卷,有集二十卷,行於世。子祥。
祥字休徵。幼聰慧,賓客見者皆號神童。事嫡母以至孝聞。其伯父黃門郎璆,有名江左,在嶺南,聞而奇之,乃令名祥字休徵。後以字行於世。十歲能屬文,十二通《五經》。仕梁,為宜豐侯記室參軍。江陵平,隨例入關中。齊公憲召為記室,府中書記皆令掌之。封漢安縣子。憲進爵為王,以休徵為王友。俄除內史上士。武帝東征,休徵陪侍帷幄,平齊布即休徵文也。累遷車騎大將軍、儀同大將軍。歷長安、萬年二縣令,頗獲時譽。卒於官。初,璠所選《梁典》始就,未及刊定而卒,臨終謂休徵曰:“能成我志,其在此書乎!”休徵修定繕寫。勒成一家,行於世。
行本,璠兄子也。父環,仕梁,歷職清顯。行本起家梁武陵王國常侍。遇蕭脩以梁州北附,遂與叔父璠歸周,寓居新豐。每以諷讀為事,力忘疲,雖衣食乏絕,晏如也。
剛烈,有不可奪之志。周大冢宰宇文護引為中外府記室。武帝親總萬機,轉御正中士,兼領起居注。累遷掌朝下大夫。周代故事,天子臨軒,掌朝典筆硯,持至御坐,則承御大夫取進之。及行本為掌朝,將進筆於帝,承御復
取之。行本抗聲曰:“筆不可得。”帝驚視問之,行本曰:“臣聞設官分職,各有司存。臣既不得佩承御刀,承御亦焉得取臣筆?”帝曰:“然。”因令二司各行所職。及宣帝嗣位,多失德,行本切諫忤旨,出為河內太守。及尉遲迥作亂,攻懷州,行本率吏人拒之,拜儀同,賜爵文安縣子。
隋文帝踐祚,拜諫議大夫,檢校中書侍郎。上嘗怒一郎,於殿前笞之。行本進曰:“此人素清,其過又小。”上不顧。行本正當上前曰:“陛下不以臣不肖,令臣在左右。臣言若是,陛下安得不聽?臣言若非,當致之於理,安得輕臣而不顧?臣所言非私!”因置笏於地而退,上斂容謝之,遂原所笞者。
時天下大同,四夷內附,行本以項羌密邇封域,最為後服,上表劾其使者曰:“臣聞南蠻遵校尉之統,西域仰都護之威。比見西羌,鼠竊狗盜,不父不子,無君無臣,異類殊方,於斯為下。不悟羈縻之惠,詎知含養之恩,狼戾為心,獨乖正朔。使人近至,請付推科。”上奇其志。雍州別駕元肇言於上曰:“有一州吏,受人饋錢二百文,律令杖一百。然臣下車之始,與其為約。此吏故違,請加徒一年。”行本駁之曰:“律令之行,蓋發明詔。今肇乃敢重其教命,輕忽憲章,虧法取威,非人臣之禮。”上嘉之,賜絹百匹。
拜太子左庶子,領書侍御史如故。皇太子虛襟敬憚。時唐令則為左庶子,太子暱狎之,每令以絃歌教內人。行本責之曰:“庶子當匡太子以正道,何嬖暱房帷之間哉!”令則甚慚而不能改。時沛國劉臻、平原明克讓、河南陸等並以文學為太子所親。行本怒其不能調護,每謂三人曰:“卿等正解讀書耳。”時左術率長史夏侯福為太子所暱,嘗於閤內與太子戲。福大笑,聲聞於外。行本時在閤下聞之,待其出,數之曰:“汝何小人,敢為褻慢!”因付執法者推之。太子為請,乃釋之。太子嘗得良馬,令福乘而觀之。太子甚悦,因
令行本復乘。行本正
曰:“至尊置臣於庶子位,
輔導殿下以正道,非為殿下作
臣。”太子慚而止。復以本官領大興令,權貴憚其方正,無敢至其門者。由是請託路絕,吏人懷之。未幾,卒於官,上甚傷惜之。及太子廢,上曰:“嗟乎!若使劉行本在,勇當不及此乎!”行本無子。
柳遐,字子升,河東解人,宋太尉元景從孫也。祖叔珍,義陽內史,事見《南史》。父季遠,梁宜都太守。遐幼而邁,神彩嶷然,髫歲便有成人之量。篤好文學,動合規矩。其世父慶遠特器異之,謂曰:“吾昔逮事伯父太尉公,嘗謂吾雲:‘我昨夢汝登一樓,甚峻麗,吾以坐席與汝。汝後名宦必達,恨吾不及見耳。’吾向聊復晝寢,又夢將昔時坐席還以賜汝,汝之官位當復及吾。特宜勉勵,以應嘉祥也。”梁西昌侯藻鎮雍州,遐時年十二,以百姓禮修謁,風儀端肅,進止詳雅。藻羨之,試遣左右踐遐衣裾,
觀其舉措。遐徐步稍前,曾不顧盼。仕梁稍遷尚書功論郎。陳郡謝舉時為僕
,引遐與語,甚嘉之,顧謂人曰:“江漢英靈見於此矣。”岳陽王蕭詧於襄陽承製,授遐吏部郎,賜爵聞喜公。尋進位持節、侍中、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及詧踐帝位於江陵,以襄陽來歸,辭詧曰:“陛下中興鼎業,龍飛舊楚。臣昔因幸會,早奉名節,理當以身許國,期之始終。自晉氏南遷臣宗族蓋寡,從祖太尉、世父儀同、從父司空,並以位望隆重,遂家於金陵;唯留先臣獨守墳栢,嘗誡臣等,使不違此志。今襄陽既入北朝,臣若陪隨鑾蹕,進則無益塵
,退則有虧先旨。”詧重違其志,遂許之,因留鄉里,以經籍自娛。
周文帝、明帝頻徵,固辭以疾。及詧殂,遐舉哀,行舊臣之服。保定中,又徵之,遐始入朝,授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霍州刺史。遐導人務先以德,再三不用命者,乃微加貶異,示恥而已。其下而化之,不復為過,鹹曰:“我君仁惠如此,其可欺乎!”卒,贈金、安二州刺史。
遐有至行。初為州主簿,其父卒於揚州,遐自襄陽奔赴,六而至,哀
行路,毀悴不可識。後奉喪西歸。中
風起,舟中人相顧失
。遐抱棺號慟,訴天求哀,俄頃風止
息。其母嘗
間發疽,醫雲:“此疾無可救理,唯得人
膿,或望微止其痛。”遐應聲即
,旬
遂瘳。鹹以為孝
所致。
又温裕,略無喜愠之容。弘獎名教,未嘗論人之短。尤尚施與,家無餘財。臨終遺誡簿葬,其子等並奉行之。有十子,靖、莊最知名。
靖字思休,少方雅,博覽墳籍。仕梁,正員郎。隨遐入周,授大都督,歷河南、德廣二郡守。所居皆有政術,吏人畏而愛之。然愛閒素,其於名利澹如也。及秩滿還鄉,便有終焉之志。隋文帝踐極,特詔徵之,以疾固辭。優遊不仕,閉門自守,所對唯琴書如已。足不歷園庭,殆將十載。子弟奉之若嚴君焉。其有過者,靖必下帷自責,於是長幼相率拜謝於庭,靖然後見之,勖以禮法。鄉里亦慕而化之,或有不善者,皆曰:“唯恐柳德廣知也。”時論方之王烈。前後總管到官,皆親至靖家問疾,遂以為故事。秦王俊臨州,賚以几杖,並致衣物。靖唯受几杖,餘並固辭。其為當時所重如此。開皇中,壽終。
莊字思敬,少有器量,博覽墳籍,兼善辭令。濟陽蔡大寶有重名於江左,時為岳陽王蕭詧諮議,見莊,嘆曰:“襄陽水鏡,覆在於茲!”大寶遂以其女之。俄而察闢為參軍。及詧稱帝,累遷鴻臚卿。及隋文帝輔政,蕭巋令莊奉書入關。時三方構難,文帝懼巋有異志,及莊還,謂曰:“孤昔以開府從役江陵,深蒙梁主殊眷。今主幼時艱,猥蒙顧託。梁主弈業重光,委誠朝廷,而今已後,方見松筠之節。君還申孤此意於梁主也。”遂執莊手而別。時梁之將帥鹹請與尉遲迥連衡,進可盡節於周氏,退可席捲山南,唯巋疑不可。會莊至自長安,申文帝結托之意,遂言於巋曰:“今尉遲迥雖曰舊將,昏耄已甚。消難、王謙常人之下者,非有匡合之才。況山東、庸蜀從化
近,周室之恩未洽於朝廷。臣料之,迥等終當覆滅,隨公必私周國,未若保境息人,以觀其變。”巋深以為然。未幾,消難奔陳,迥及謙相次就戮。巋謂莊曰:“近若從眾言,社稷已不守矣。”文帝踐祚,莊又入朝,帝深
勉之。及為晉王廣納妃於梁,莊因是往來四五反,前後賜物數千段。梁國廢,授開府儀同三司,除給事黃門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