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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為神獻祭,並不是我想殺人。當然,我永遠也想不到,我有一天也會變成奴隸,雖然還不至於到被這樣殺死的地步,但也好不到哪裏去。”曼蘇爾忽然在心底閃過一個念頭。
“那些知道要被獻祭的奴隸,就沒有想過要逃走嗎?”
“當然想。如果被逮回來會死得更慘。會活活地釘在那裏,慢慢地死。不過,還是有逃走成功的,我記得上代和上上代祭司的時候都有這類事情。
不過,在我任祭司的時候還沒有發生。”曼蘇爾笑着説:“因為你還年輕。”米爾比他小了差不多十歲。
米爾再次瞟了他一眼。
“不,陛下。幾乎每一代祭司都是到十八歲為止的。”曼蘇爾呆住。
“可是,你不是説,十八歲成人的時候,才會把身體供奉給神?”
“是的,但那時候往往也是死期。除非…”
“除非什麼?”米爾回答:“除非能夠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他輕輕地笑了一笑“如果你不是那麼恰巧地闖了進來,我大概也活不了吧。
如果僅僅是為了活下去,我想我應該你。”曼蘇爾笑着説:“不會的,我想神靈也會
戀上你的美貌而絕不忍心殺死你的。可是…你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哦,一種力量。”米爾輕描淡寫地回答。
“不要再提這個了,陛下。我並不想回憶呂底亞的事,尤其是想到自己已經淪為了奴隸的時候。你就不要再戳我的痛處了。”他突然問“陛下,你為什麼問這個?你不是一直強迫我忘記從前的身份嗎?”曼蘇爾一直沒有提過他殺人作獻祭儀式的事。看來,米爾已經記不清楚了。
“我只是好奇。”米爾想了一會,問他:“我回宮後,是不是殺了人?”曼蘇爾不回答。
米爾説:“看來是了?我很抱歉,陛下。我記不太清楚了。”他垂下了眉頭,看來是真的很覺得抱歉的樣子。
“難怪,平時侍候的那些奴隸都換人了,原來都是被我殺了。”記不清楚最好。曼蘇爾在心裏舒了一口氣,説:“奴隸而已,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句話一説出口,就知道説錯了。米爾動了一下嘴
,終於忍不住問他:“那麼我呢?我也是你的奴隸。”曼蘇爾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非常温柔。
“不,你不是。”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曼蘇爾想。他看到米爾在笑,笑了一會之後説:“謝謝,陛下,我希望你的這種想法能夠多維持一段時間。”美好的天氣持續着,這天又是陽光燦爛,灑在房間外寬敞的
台上。曼蘇爾這天難得能
出半天空,最近他已經忙得人仰馬翻了。他躺在長椅上,身後枕着一堆柔軟的靠墊,
米爾像只貓一樣睡在他懷裏。
曼蘇爾手裏玩着他一綹黑亮柔潤的頭髮,時不時地在他細緻的臉頰上吻一下──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做過什麼,他忍耐了這麼久令米爾非常驚奇,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已經失去魅力了。
“陛下,我想出宮。”曼蘇爾有點驚訝地揚起了眉頭。米爾看到他的表情,説:“我知道,奴隸是不能隨便出宮的,不過,陛下,你就不能破一次例?”他的聲音又軟又膩又嫵媚,像在對他撒嬌。曼蘇爾抵擋不住,便問:“你想出宮做什麼?”
米爾臉上的媚態一下子消失了。他的笑容也消失了。他顯得疲憊而蒼白,一雙眼睛也空
無光。
“只是想看看外面的天,呼一下新鮮的空氣。
在這裏,我只看得到被無數的宮殿環抱着而出的小小的一角天空,從來聞不到清新的空氣,只有各種各樣刺鼻的香料的味道。
從來接觸不到泥土和青草,腳下永遠是要把人陷進去似的波斯地毯。…陛下,我只是想出去看看而已。”曼蘇爾注視着他的臉,震驚於他臉上的疲倦和憔悴。在明媚的陽光下,連他眼底的每一絲表情都能看清楚。
“陛下,你繼續把我關在這裏,會讓我一點一點慢慢死去的。”是的,像一株珍貴的植物,沒了陽光,沒了水,再多的珠寶和香料也是多餘,都不能讓它活下來。曼蘇爾這麼想着。他問:“以前你當祭司的時候,難道不也是一直在神殿裏,如同幽嗎?”
米爾疲倦地笑了。
“哦,陛下,那不一樣。我那時候是完全自由的,除了每天必須在固定的時刻作固定的事,其餘的時候我有權利到我想到的任何地方去。只不過,祭司太頻繁地離開神殿會引人側目,所以我會盡量避開人們的注意而已。但是,只要我想,沒人可以阻止我的。”他的聲音裏聽不出來什麼情,淡漠的,無所謂的。好像是在説別人的事。曼蘇爾突然起身,把他從身上抱了起來。
米爾在喉嚨裏發出了一聲小小的叫聲,心裏湧上來強烈的失望。
據無數的經驗,他知道接下來自己會被放到或者摔到牀上,他開始現實地盤算如今自己的身體是否能夠承受
烈的
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