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裏面不見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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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回答了一聲,又提醒道“半月前捉回來的辛未劍侍…便是在王府內做了幾天白衣侍從,後來想逃跑的那人,應該殺掉罷?”姚姬身邊的白衣侍從屬於親信衞士,一般人動不了她們,所以冬雪才專門問了一句。這類侍從長期親隨,知道很多秘密,所以一旦進來,老死也不準叛逃的。

她們沒有姓氏沒有名字,曾經有名字也不準再用,只有一個稱謂,甲乙丙丁如此排列。進入白衣侍從的行列一是需要姚姬親自點頭,二是要她們自己選擇、經本人同意你情我願。

可一旦進來了,背叛是絕不能寬恕的罪行。那麼冬雪提到的辛未,按規矩只有死路一條。姚姬正待想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我記得她長得還算俊俏?”冬雪道:“可不是,十六七歲年輕俊俏,可年紀小也不定是好事。拷打過,應該不是受人指使混進來的細作,不然早就招了。定是因年小無知,不懂事自個闖出來的禍。”姚姬道:“暫且留下命,帶走。”

“是。”***一份急報送到武昌參議部官署內,收發處理公文的司務看完內容條目,急匆匆地徑直找朱恆去了。在黃州境內發現了大批官軍從平湖關通過。平湖關在黃州中部,大別山西面,大軍只要過了那附近的幾個關口,到長江北岸便如履平地。

朱恆私下裏在張寧面前推測,官軍是不是要打九江?數之後,永定營斥候再報軍情,有官軍水師接近鄱陽湖湖口。

種種跡象讓朱恆在張寧面前也有些沉不住氣,他坐立不安地説:“前陣子神機營西調至荊州,又有川軍東下,難道只是聲東擊西之計?京營的目標是九江府?”張寧拿尺子在地圖上一量,雖然圖紙沒什麼度可言,不過大概的遠近還是差不多的。

“武昌府距九江城,直線距離就幾乎有四百里之遙。”朱恆緊皺眉頭,剛坐下來又站起身,他此時的心情一定很不好過。

當初參議部決策將朱雀軍重兵佈置在庭湖西面,現在東面卻很快就受到危險,他作為參議長、文官謀士團最高幕僚難辭其咎,往大了看可以説是戰略失誤。朱恆使勁點頭道:“武昌過去太遠了,主要我們兵力也遠遠不夠,這裏只有永定營能戰…

九江是漢王府控制的地方,若是咱們不打招呼就大軍壓境,也會有很多麻煩,現在在設防聯絡南京時間也不夠了。”張寧發現無計可施,反而淡定下來。他好言道:“這也怪不得朱部堂,本原因是咱們兵力不足以應付這麼長的戰線。

剛才朱部堂所言聲東擊西之計,我倒覺得有些言過其實,這麼大規模的調兵作戰,朝廷不會使什麼陰謀詭計,用了也於事無補…有可能是京營意圖兩線出擊。”朱恆聽罷情緒複雜地看向張寧,突然覺得自己一把年紀了還要一個年輕人寬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張寧又問:“上次調送給漢王軍的軍火,確認已送達九江府了?”

“是,早已送達。”朱恆點頭道。

“很好…”張寧微微偏過頭去,好像是在看別的事物的模樣,這樣有一點自然停頓的時間,回過頭來便道“時間不早了,今天姚夫人要到武昌,我到城門口去接,官署裏就有勞朱部堂持了。”朱恆忙執禮道:“臣定當用心謀劃。恭送王爺。”看到張寧離開的背影,朱恆想起他最後説那句話時的樣子。和張寧相處了不短時間,對於一些習慣朱恆已經瞭如指掌…

每當張寧遇到難題時總會做那樣的動作,偏頭看別的東西,好像在刻意掩飾自己的猶豫不決。但又不會給人心不在焉的覺,因為眼珠子的細微轉動好像在思考問題。

或許張寧本就是個謹小慎微而且有些優柔寡斷的人,不過他從來不會表現出來,在有意識地克服自己的弱點。

那他究竟是什麼態度?再次確認軍火的事,意思是可以依靠漢王的軍力來抵擋東線?朱恆是從漢王府過來的人,總覺得不太可靠,但是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

張寧帶着衞隊出城等候,果然等到姚姬的一行人馬。因為昨天就有關卡諮文稟報內侍省的行蹤。當然一個嬪妃身份的人進城就沒有多少接儀式,和建文駕臨時完全不同。

張寧親自出城接就可以表示尊重了。內侍省選定的地方仍然在楚王府,建文帝的行宮同樣在此。因為楚王府佔地寬廣、建築極多,幕僚們建議將內侍省也設在此處,一則威嚴,二則讓張寧的母妃住在王宮可表示合盟之心…

所以姚姬也將住在楚王府。這座王宮本來是太祖第六子楚昭王朱楨的王府,朱雀軍進攻武昌城時,這裏的主人楚王已經是第二任、朱楨的兒子楚莊王朱孟烷。

不過楚莊王在大軍還沒到達武昌城時就跑了,等張寧拿下武昌城時,這裏只剩一座空的王宮和一些無關緊要的宦官宮女。

記得建文帝剛進城時要入住楚王宮,還惺惺作態了一番、多不情願。他説這裏是堂弟的王宮,現在把弟弟趕跑自己來住有點不義云云…説來楚莊王和建文帝還真是如假包換的堂兄弟,建文的父親朱標和楚莊王的父親朱楨同是太祖的皇子,親兄弟。

後來張寧稱楚王自己跑了,這麼多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給皇兄借住作為行宮也是無妨,以後還給楚王就是,建文這才同意。

張寧騎馬接着姚姬的車隊從南城門進城,通過察院大街就到了楚王府北宮門。這條街的名字叫察院街緣由很簡單,湖廣按察使司就在這裏。大夥從北門進去是因楚王宮分內外宮,從南面正門進去是外宮。

北面是內宮,也是內侍省的範圍。皇帝住在外宮的大殿上,忠正殿、皇恩殿等建築更有氣派。

“內侍省”將設在內宮,從北門進去,亭台樓閣宜於居住,卻沒有大型的宮殿。威儀當然是要留給建文帝的,這也是張寧需要他的原因。內侍省名義上可以是皇帝的後宮,其實就是姚姬控制的勢力。

相比之下,張寧這個藩王在武昌城連王府都還沒有,他住在官署裏。北宮門上面有副牌匾,上書:皇恩浩蕩。不過這道門的名字不叫皇恩浩蕩門,而叫“望京門”名字是永樂帝遷都北京後改的。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就是楚王表示自己很想念在京師的皇帝。人馬穿過南門延伸的兩丈寬主道,在一棟二層高的大房子前停下來。張寧從馬上跳下來,將繮繩給馬伕,徑直走到馬車旁邊,揮手支開了一個白衣侍從,親自給姚姬把廂門打開。

等姚姬彎着下來時,他又把手臂輕輕伸過去,姚姬笑了一下,便扶着他的手腕下車來了。張寧指着前面遠處的一條東西橫開的大道説:“這是楚王宮內外分界,前面是父皇的人掌管,按照約定好的規矩,母妃的侍從不能隨便過去…當然您要親自去拜見父皇,那是可以的。”他稍稍降低了點聲音“宮外、包括南正門內侍省的人可以把手,為防細作人混進行宮。”姚姬直着脖子微微點頭,一句話都沒説,回首目光從張寧的臉上掃過,眼睛顧盼生輝,然後輕輕把手從他的腕上拿開了。

周圍的人都是內侍省的侍從,此時無不彎垂首,眼睛看着地面。張寧又道:“母妃一路車馬勞頓,今早早歇息解乏,兒臣便不多叨擾了。”

“湘王近勞忙碌?”姚姬朱輕啓,淡淡地問了一句。張寧轉頭目光看了一眼毫無觀賞的路面,略一思索停頓,便答道:“倒不是很忙,今早已去過一趟官署,參議部諸官足夠應付常政務了。”姚姬聽罷説道:“那你留下來同我用膳罷,許久不見,我也想與你説説話。”***和姚姬一起在王宮裏吃過午飯,他被帶到附近的一個茶廳裏。姚姬柔和的聲音説道:“你在這裏飲一盞茶,要是覺得累就在那邊的榻上午睡一會兒,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我去去就來。”張寧應了一聲:“這裏面環境不錯,很安靜。”姚姬笑了笑,面前的平安説話的聲音確實好似有什麼魔力一般,她對聲音是比較的。那種聲音温和而輕,好似就在耳邊悄悄響起,還能分辨出呼的細微覺。

温柔卻絲毫沒有那種輕飄飄之,低沉,就好像一輛高檔車關門的聲音,聲音低清晰沒有雜音又帶着些許力量的厚重。

她什麼也沒説,轉身走了。張寧左右看了看,這間房沒有凳子和椅子,只有蒲團或席地而坐,有點仿秦漢時代的裝飾,古樸素雅。

他便在竹窗邊的一張几案旁邊跪坐下來,見幾案上放着圍棋和棋盤,大致是可以在這裏下棋的地方,除此之外還有個着新鮮梅花的花瓶。

不過現在他當然是沒有心思下棋的,心裏還掛念着九江府北面的軍情,只是不想在今天把那種有點焦躁的心情表現出來罷了。有時候,無論是要哭還是鬧,都是無濟於事的,就像噩夢裏臨死前的吳庸。

片刻後就有人進來了,是端茶的小娘。不知是否因為長久沒有沾女的關係,張寧情不自地注意到這個女孩。

她穿着一件淺紅領寬袖、白的長裙,在這間因刻意裝飾古樸的灰白黯淡調的屋子裏,一襲淺紅的衣裳顏就像一樣點綴,讓一切都生動起來…就像花瓶的那一束梅花。直覺這個女孩不太像端茶送水的丫鬟,氣質很好,雖然不大,勝在身段苗條婀娜,總之是叫人看着舒服的姑娘。

“請王爺慢用。”小娘跪坐在旁邊,小心地把一杯茶放在桌子上。晶瑩透明的琉璃杯,裏面不見茶葉,應該是泡好了再將茶水倒進琉璃杯裏的。張寧端起來嚐了一口,葉的味道。

“對了,你想聽梅花的花語麼?”張寧忽然説道。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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