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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軍的處境到了戰陣中最不利的地步,飛奔的鐵騎從縱隊中間的空隙突進,無數的馬刀居高臨下瘋狂劈砍。
手裏拿着火器和只有短兵器的官軍士兵無力與衝到跟前的鐵騎作戰。人羣中一名騎士揮起長刀,看準前方站着的一個拿着笨重火繩槍的士兵,騎士在一瞬間產生了錯覺,好像正在校場上、衝到一個稻草人前面正要練習劈砍動作。
他顧不得許多,照着那官軍士兵的臉一刀劈了過去,戰馬隨即衝了過去,身後聽到一聲慘叫。
周圍許多步卒躲避戰馬,人羣一片紛亂。正面零星的槍響過後,朱雀軍那邊敲了一聲鑼,軍刀揮了起來,成排的火繩槍冒起白煙,白煙中閃動火光,許多人在慘叫中倒在了地上。
人們瞪大了驚恐的眼睛後退,有的在求救,面前隨地都是屍體。靴子早就被鮮血染紅了,甚至鞋裏的腳趾都受得到黏糊糊的東西。位於中央位置的永定營第二軍步兵連續齊
三次後,前軍即衝向了混亂潰退的人羣。
普通士兵大多沒有佩刀,只有用鐵料更少的短槍,不過殺起人來同樣有效,只需一個動作就是捅刺,力量足夠便能直接刺穿盔甲進人的
體裏。
有個官軍士兵在擁擠中不知被誰狠狠捅了一下,口一痛,卻幸運地發現被刺中了護心鏡並未破甲,只是被力量一掀踉蹌着坐到在地,很快就被許多腳踐踏上來,他痛得大叫,肚子上捱了重重的一腳後險些昏過去急忙丟掉兵器雙手抱着頭,地上全是屍體和血,上面盡是人,整個世上都好像瘋狂了。
在後面的朱雀軍中軍高地上,張寧和眾官此時此刻的受,耳朵裏一片噪雜,已經分不清是人的聲音還是槍炮器械碰撞的噪音,就好似在雷雨天氣裏整個世界都嘩嘩的,張寧又覺得好似身處在工廠車間裏,很近的地方有人説話都是聽不太清楚的。
眼前的大地上,無數的人頭成片的人海,表面上許許多多晃動的兵刃,像是一鍋燒開的水一般,水珠和蒸汽在上面劇烈地跳動。官軍陣型邊上已經失去了形狀,好似一團受驚嚇的螞蟻,散亂地向四周移動。
密密麻麻的人中間那些人或許也想跑,但是不是那麼容易的,就好像在趕集時的擁堵人中,再急也沒用。
神機營大部陣型都完了,全部的火炮也啞了聲,再也聽不到炮響。只有右翼一部分軍隊還保持着基本的建制,但周圍都是潰散過來的亂兵,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那些人也無力扭轉局面。
這時張寧終於鬆了一口氣,收起了手裏的紙張和筆墨,回頭對左右説道:“決策者一念之差,就是這麼個場面,無數的人命來承擔後果。”
“王爺所言極是。”朱恆忙躬身道。梁硯有些動道:“主公神機妙算,風馳電掣般大破敵軍,實乃孔明再世,孫臏復生…”
“罷了罷了。”張寧抬起手製止了梁硯的話。梁硯此時左右看了看,或許這才覺自己馬
拍得有點過頭了。張寧的目光在梁硯臉上掃過,説道:“不過呢,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梁硯一聽這句新詞,忍不住又拍道:“主公所言極是至理名言。”張寧沒理他,接着説:“我便當仁不讓地講一句大話,這種作戰戰術是本王首創,朝廷官軍不是仿造了一批火繩槍,就能馬上反過來壓制得了咱們的。”
“是是。”這時朱恆提醒道:“敵軍潰散之後,可能要沿江向九江城方向一路逃跑。九江城估計還有少量官軍駐軍,我們不必讓守軍再有機會收攏一些殘兵敗將。
臣建議除了讓各部將士沿路追擊擴大戰果之外,尚未參戰的右翼第一軍兩哨將士體力鋭,可令他們趁機進軍至九江城下,阻止亂兵進城。”張寧臨場便採納了朱恆的建議。就在這時一股馬兵衝殺至西邊後整頓隊形,忽然許多人向中軍高地揮舞着兵器大喊:“勝!勝!”吶喊聲很快在戰場上蔓延開來,此起彼伏在山河間久久迴盪,聲勢十分雄壯。
張寧忍不住也抬起手臂向前方的將士揮手,不過空中餘煙繚繞距離也稍遠,估計人們是看不到他的。
後續戰事一直持續了近一個時辰,神機營各部才全數潰散。戰場上屍橫遍野,直接擺在小小的一塊地盤上的屍首估計就不下一萬具。
另外大部分官軍敗兵是向東逃跑,又在騎兵的追殲上死了一路,場面實在堪稱人間慘劇。及至晚上,抵近九江城的第一軍派出飛馬稟報中軍,發現漢王軍從廬山東北部向九江城進軍。
這倒讓張寧多少有點意外,漢王軍反應確是相當快速,因為赤湖這邊的戰役直到下午才結束。***就在這幾天,正在東線戰場的張寧收到了一份關於太子朱文奎的密奏,內侍省派人從武昌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