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調虎離山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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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耀和左手握着手機,右手往身上着水,子又進來了,有些不耐煩地説:“什麼事説了這麼長時間,洗完澡再接着聊不行嗎!”裘耀和向子擺擺手,接着説:“説吧,想叫我幹什麼?”吳穎穎説:“想叫你幹一件你最不願意乾的事!”停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説“請你陪吃飯!”裘耀和笑起來了:“這有什麼難的,一定。這並不是你的面子,穎穎,我們現在需要更多的大老闆給予經濟上的支持,這飯我能不陪嗎,難得這麼巧了,好,就這樣説定了,明天上午你再給我打電話。”掛了電話,裘耀和乾脆躺到浴缸裏,這時子來到浴缸邊,一邊給他水,一邊説:“誰呀,那麼親密,那麼動?”裘耀和閉着眼睛説:“你怎麼也和那些庸俗的女人一樣,心眼那麼小,是吳穎穎,我大學時的同學!”子説:“吳穎穎,我見過,她怎麼和你談起工作來了。”

“噢,她已經到石楊當掛職副縣長了!”裘耀和説。

“難怪,我説呢!”子説,誓她倒會利用關係!”裘耀和説:“你別亂説,怎麼能説是利用關係呢。”裘耀和洗完澡,見子半躺在牀上發呆,他很理解子,夫一別就是幾個月,難得見一次面,不希望有人干擾,裘耀和説了一堆好話,氣氛總算緩和了許多,俗話説久別勝新婚,兩人很快温存起來。

第二天一早,裘耀和正要送兒子上學,吳穎穎又打來電話,説上午9點鐘在金寧飯店見面。送走了兒子,剛回到家,駕駛員小朱已經來了。子走路還不方便,裘耀和又安她幾句,説晚上無論如何陪她吃晚飯,享受一下家庭的温馨。季佩秀覺得,一家三口又回到從前那無限幸福的歲月,丈夫離家的這段子,她的生活顯得孤獨而寂寞。在她孤獨而寂寞的那些夜晚,她常常想,難道這就是們常説的成功男人的背後一定要犧牲一個女人嗎?

裘耀和臨出門時,又安子一番,再次對子説,晚上一定回來親自下廚,全家重温一下往el的歡樂氣氛。裘耀和走後,季佩秀一邊收拾房間,一邊哼着江南民歌《八蘆柴花》,這是她最拿手的絕唱,當年她上高中時曾經以此參加全校歌唱比賽,獲得一等獎。就連她和裘耀和結婚時,在結婚典禮上,也是唱了這首民歌。

丈夫説他要下廚,季佩秀雖然答應了,但她説什麼也不忍心,儘管走路時左腿還一拐一拐的,但她還是去了菜場,買了許多丈夫愛吃的菜回來。

到了金寧飯店,吳穎穎了上來,一邊握着裘耀和的手,一邊説:“裘書記,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林老闆。”隨即又對林老闆説“這就是石楊縣大名鼎鼎的裘耀和書記,他可是全省第一批赴美學習的高級管理幹部培訓班的管理人才!”林老闆握着裘耀和的手説:“久仰久仰。”裘耀和隨後又和丁桓握了握手,大家便在會議室坐了下來,首先由吳穎穎介紹石楊縣花木發展情況和發展前景,以及投資環境。吳穎穎介紹後,裘耀和談了幾點設想。他強調,隨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物質文明和神文明的不斷提升,改善人們生活和辦公環境就自然顯得很突出了。從高檔的惠蘭、蝴蝶蘭,到普通的文竹、盆景,逐步成為人們案頭、居室的必備之物。一盆惠蘭售價往往高達兩三千元,蝴蝶蘭也達六七百元一盆。

裘耀和這一講,真的把林老闆的胃口吊起來了,他有些動地説:“本來經過丁老闆的介紹,對石楊投資花木發展還處在搖擺階段,聽了吳縣長的介紹,尤其是剛才裘書記的講話,讓我開闊了眼界,也讓我增添了信心。”他興奮起來了“有裘書記這樣的縣委書記,我的所有疑慮都打消了。裘書記是一位接受了先進國家先進管理理念的領導者,今天能專程來和我們見面,讓我非常動。你們不知道,為什麼不少商家不願意去縣城投資,尤其不願意到貧窮地區投資,那是因為一旦賺了錢,當地的許多部門就紅了眼,能沾上邊的,就向你提出種種名目要錢,沾不上邊的,今天拉這個贊助,明天要那個贊助,你要在那裏做生意,都是得罪不起的,得罪了不是停水停電就是罰款挨批評。”這時裘耀和朝吳穎穎笑笑,吳穎穎理解裘耀和的意思,馬上説:“林老闆,在石楊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有統一的規定,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向企業收取費用,凡是擅自向企業收費的,一律按敲詐勒索論處。”吳穎穎話音一落,裘耀和説:“這一點請林老闆放心,我在這裏向你們表個態,石楊現在正向法治社會發展,許多牽涉企業利益、羣眾利益的事,必須由我親自批准!”林老闆又説:“這些丁老闆已經向我介紹過了,沒想到裘書記親自來了,這就更加增添了我投資的信心和決心。”接着,林老闆表示馬上就去石楊縣考察,他還表示,如果可能的話,他還要聯絡幾個朋友一起加大投資,實行公司加農户,搞一個大型現代化的公司,實現生產、加工、出口、銷售一體化。

不知不覺就到吃中飯的時候了。林老闆説他不擅飲酒,吳穎穎知道裘耀和不喝酒,本打算今天就是醉了也要陪林老闆喝幾杯,可是沒想到這樣一個大老闆居然不喝酒,大家只用乾紅表示一下,中飯也就結束了。就在這時裘耀和的手機響了,他看一眼電話號碼,原打算只要能不接的電話他都準備不接了,可一看是浦修達的電話,直覺告訴他,一定有什麼急事,不然浦縣長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的,他一邊站起來一邊説:“實在對不起林老闆、丁老闆,我接一下電話!”隨後打開手機,一邊走一邊接電話“喂…”

“裘書記嗎,我是浦修達。”這是浦修達的聲音“裘書記,本不該給你打電話,不知道你家裏情況怎麼樣了。但是,事關重大…”浦修達停住了,過了一會兒又接着説“剛才省紀委的仝處長和我,還有縣紀委書記汪益鶴同志,緊急商量了那些鄉鎮黨委書記、鄉鎮長、部委辦局有問題的人,數字高達20多人,大家都到,不能再拖了,必須馬上行動,所以…”裘耀和説:“浦縣長,我知道了,下午我就趕回去,晚上我們再碰頭。”裘耀和關掉手機,回到桌上,端起酒杯,説:“歡林老闆到石楊投資,我們保證給予大力的支持,一定給你們更多的優惠政策。因為縣裏有事,我馬上就要趕回去,這裏請吳副縣長多陪陪。”説着伸出手“實在抱歉,告辭了。我在石楊恭候你們的大駕!”裘耀和一進家門,就聽到子哼着黃梅戲《天仙配》的曲,在廚房裏忙着。在這一瞬間裘耀和的心裏一陣動,他知道子正在為他忙晚飯,一家三口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吃飯了。這頓晚餐,是他早上向子承諾的,然而,自己卻要馬上告別子,覺得這樣做似乎有些太殘酷了。小朱是一個非常理解人的人,裘耀和叫他一起到家裏來,他説什麼也不肯,堅持在車裏等。他何嘗不知道,裘書記已經半年多沒有回家,昨天晚上那麼晚才回來,早上就匆匆忙忙離開家,現在卻要馬上返回石楊。

裘耀和推開門,站在客廳裏,猶豫了一會兒,子聽到響聲,知道是丈夫回來了,大聲説:“回來得很早嘛,這麼早!你先休息一會兒,我馬上來陪你!”裘耀和沒有説話,慢慢地向廚房走去,他的心裏一陣酸楚,不願意掃子的興致,這時,他站在廚房門口,只見子右腿支撐着,拖着受了傷的左腿,台子上擺着許多菜。子轉身見裘耀和站在門口,滿臉喜慶地擦着手,説:“走,我陪你休息一會兒,還早呢!”裘耀和拉着子的手,説:“你呀,看你這樣子,不好好休息,還忙活什麼!”

“為你呀,我高興。”子甜甜地看着他説“你知道你多長時沒在家吃飯了,131天半!”裘耀和睜大雙眼看着子:“都怪我早上嘴太快,我哪裏知道你如此認真,看到你這樣子,哎,我真的心疼啊!”季佩秀心裏一熱,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兩人來到卧室門口,裘耀和突然把子抱起來,來到牀邊,輕輕地把子放到牀上,裘耀和坐在牀邊,看着子,他的心裏開始烈地鬥爭着,他不知道怎麼對子説。

子靠在牀頭,甜甜地看着裘耀和説:“我知道你心疼我,當然晚上我們一家三口可以到任何一家飯館點一桌好菜,這錢我們也出得起,但哪有家的温馨,又哪能表達我對你、對兒子的愛呢?”裘耀和摸着子那受了傷的膝蓋,心裏如同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起湧上心頭。他知道,一旦子知道他馬上就要離開家,不可能吃她親手做的晚餐時,她的心裏會是什麼滋味!他真不忍心傷害子。裘耀和愣了一會兒,説:“佩秀,我真的覺得對不住你,我欠你、欠我們這個家太多了!等我退休了,我一定天天為你服務,當你的勤務員、服務員、炊事員!”子天真地叫起來了:“真的呀!那我得慢慢等,還得等20年呢!”

“佩秀…”裘耀和抓住子的手,言又止。

子看着他那吐吐的樣子,莫名其妙地睜大雙眼:“怎麼了,你…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事也沒發生。”裘耀和趕快放鬆一點“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説,我真的不忍心説。”子更加奇怪了,臉上的興奮漸漸褪去:“你今天是怎麼了,我突然覺得你有些陌生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裘耀和覺得不能再這樣打啞謎了,遲説不如早説:“佩秀,是這樣的,我本來打算明天回石楊,今天晚上好好和你們享受一下天倫之樂。”説到這裏,裘耀和臉上出幾乎尷尬的笑容,但他立即避開子的目光“但是…”他有些艱難地、重重地吐出這兩個字“剛才,浦縣長打來電話,縣裏有重要事情,必須回去!”子抓着他的手突然間變得冰涼,像木偶一樣呆在那裏。裘耀和緊緊抓住子那冰涼的手,説:“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你不知道,縣委書記這個官不大,可責任有多重大!”

“你呀!”子似乎清醒了些“難怪人家説你是‘人治’。”裘耀和看着子,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硬起來,關於説他是“人治”的説法,他早就知道了,沒想到居然傳到子耳朵裏了。但是他對這種説法並不反,可子此時的口氣倒叫他有些意外。於是他説:“佩秀,別人説我是‘人治’,那是對我執政手段的評價,可你説我‘人治’,有點太狹隘了。你沒有研究過真正意義上的法治社會。任何法治行為的主體一定是人,只有人治的經驗上升為制度,並通過法定的程序固定下來,最終才能達到法治。沒有哪一個社會是純粹的人治或者純粹的法治,政治的運行實際上往往是在一種中間狀態下進行的。”季佩秀知道丈夫又認起真來了,在這個時候,她不希望夫之問發生任何不愉快,半年多不見面,她的心裏有一種説不出的依戀,她想想自己剛才的那句話,確實和別人説的那種人治有本的不同,她只是希望丈夫能留下來吃一餐她親手做的飯,怎麼就連在家過一天的時間都不可能,又不是戰爭年代裏,敵人衝上來了,在這和平歲月裏,丈夫又是一個縣的縣委書記,其中多少帶着點埋怨丈夫的意思。

季佩秀隨之換了口吻説:“你不要太較真了好不好,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哪有時間去探討法治和人治這樣一個相當複雜的社會問題,走吧!我理解你。”子説着低下頭。

“佩秀,不要不高興了。”裘耀和摸着子的頭,內心升起幾分歉意“我也是有血有,需要情、温柔的男人,不是因為當了這個縣委書記就成了苦行僧。其實看到你這個樣子,為了我,還去買那麼多的菜,拖着受傷的腿忙裏忙外,我真的有些受不了。”

“走吧,別説這些了,都夫那麼多年了。”子説“只是我不放心你,你得罪了那麼多人,就怕有人暗中報復,看你們這次來南江的路上,要不是小朱發現有人跟蹤你們,還不知是什麼後果呢?”裘耀和笑笑説:“你就放心吧!個別的亡命之徒成不了多大氣候,再説了,那都是前些年留下來的遺留問題,慢慢地解決好了,走上正軌了,治安逐步就好起來了。正義必然戰勝惡。”這時子一把摟住丈夫,久久沒有鬆開,裘耀和吻着子。

裘耀和走了,他開門時,站在門el。再次回頭看看,只見子把頭歪向裏面,雙手緊緊抱着頭,裘耀和回頭輕輕地關好門,強忍着心頭的酸楚,想轉回去安一下子,可他咬着牙,堅定地邁開腳步,咚咚地踏着樓梯下樓去了。

剛下樓,小朱就了上來,裘耀和説:“小朱,你辛苦了!”小朱説:“裘書記,你説哪裏話,我開那麼多年車,難得碰上你這樣的領導,再苦再累我也願意,老實説,我現在之考慮一個問題就是你的安全問題,因為石楊縣l50多萬人民需要你這樣的縣委書記。”裘耀和笑起來了:“小朱也學會奉承人了!”小朱的車子漸漸出了院門,他回過頭説:“裘書記,奉承人也有真心假心,那種阿諛奉、諂媚,是一種虛偽、醜惡現象,而真心奉承是實事求是的發自內心的佩服。”奧迪轎車上了大街,大街上各種車輛排成了隊,小朱雙手握着方向盤,慢慢地跟在一輛接一輛汽車後面緩緩而行。

裘耀和突然説:“小朱,現在社會上不少人説我現在搞的是‘人治’,不是‘法治’,你怎麼看?”小朱頭也不回地説:“裘書記,什麼是‘人治’、‘法治’,我沒有研究過,但是我認為,在我們國家雖然一直在倡導要建立一個法治社會,但是我認為還有一個過程,任何國家説一下子健全制度,成為法治社會,不現實!”裘耀和説:“你説得很對。中國是一個封建統治了幾千年的國家,封建專制傳統那麼多年,民主法制傳統比較少。自古以來,大小單位,實行的是家長制作風,最高領導的權力不受限制,甚至個人權力凌駕於組織之上,組織成為個人的工具。人治的特點是以當權者的個人意志、願望、能力、政治素養、知識水平、道德品質為轉移,這樣的統治,帶有很大的隨意和很強的專橫。當然人們對我管理方式的抨擊,説我現在搞的是‘人治’,而不是‘法治’,表面上看,這種批評非常有道理,但是,在中國,要實現一個法治社會,僅僅是在一個小小的石楊縣能辦到嗎?難道我不知道我在行使我的權力時帶來許多不合理的一面嗎?我非常清楚。比如説我在全縣進行‘三一打’,比如扣大家的工資去修路,比如對一些幹部腐敗的懲治,這些都有明顯的個人權力強制彩,也有不民主的一面,但是不這樣做怎麼才能治理150多萬人口的大縣?也就是説,如果石楊不是我裘耀和當縣委書記,目前縣裏的許多事也許就不會發生。”小朱回過頭説:“這是肯定的。皇樸人當縣委書記不是也扣了大家那麼多錢嗎,可是錢呢?錢沒了,什麼事也沒辦,而你是在為老百姓修路,給老百姓造福,子孫後代都享到福了呀!”裘耀和不再説話了,他陷入深沉的思考當中去。

奧迪轎車終於上了高架橋,小朱回過頭説:“裘書記,我想繞道走,以防萬一。”裘耀和説:“要耽誤多長時間?”小朱説:“也就一個小時左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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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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