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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樂企的話聲聲敲進她的耳膜裏“而你已沒有能力去扭轉它!這就是我所説的正義,你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心,一時留住他,斬斷了自己的後路。”
“這跟我的私心無關,更何況打仗是殺人的行為,我不要他去殺人。”
“不見得!如果一個不好戰渴望和平的人為了拯救數千萬人的命,而殺一百個人的話,那就不是!”竇惠淚滿面地將頭撇過去,一想到必須與愛人分離,她的心沉擱了。
“竇惠姑娘,我不是在嚇你,只是想讓你認識一件事,徒有力量而無認知,是很危險的,你與他的緣分才剛開始,你們都是有能力為他人造福的人,幸福也許來得晚,但是可能比你所求的還多,如果你不信我的話,那麼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當初救了奄奄一息的我,有沒有違背天意?你有沒有向你所信仰的神祈求,要他留下來?你私底下有沒有強烈地冀望你父親同意這門親事?如果你可以坦然連説三次沒有的話,儘管留下他吧!我不會再多説一句的。”本來自以為處身天堂的拓跋仡像被人重推了一把,一下子從雲端處墜下了地面,快得讓他的心臟承受不住。
幾番言又止之後,他忍無可忍地咒罵出聲:“你這幾天是怎麼了?老是對我要理不睬的,講話夾槍帶
不提,
子又彆扭得讓人恨不得捶
抓狂,是不是你的大姨媽又讓你痛得語無倫次了?”他已氣到口不擇言的地步了。
竇惠的心強揪了起來,但仍裝得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説:“才不是,我只是對你的新鮮退燒罷了。”但是這一招顯然做作了點。
“鬼扯淡!那你幹麼還送我這個玩意?”拓跋仡耐煩地往自己
腹的佩綬一比。
他的問題着實讓木訥成的竇惠瞪着他
上的佩帶好半天,最後她只好裝出一副輕蔑的表情,扯另的説:“和一個
亡的貴族談情説愛是一回事,但是你畢竟不是漢人,而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化外夷狄。”
“但是你父親…”
“你好煩!我已經跟你重複説過不知幾回了,他一時昏了頭,才會讓你作白夢!聽清楚,我不想也不願意嫁給你這個依附人,請你離開,不要再纏着我。”
“惠兒…我實在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我只不過離開這個家十天而已,你卻變得像個陌生人…”
“請叫我竇惠小姐!你的確沒做錯什麼,因為你生來本是個可憐的錯誤,你的驕傲與你身分不符,你的野心也大過你的能力,只當個區區管事就自以為了不起,可以娶像我這樣身分的小姐了?你也太沒有自知之明瞭。”拓跋仡
還是堅信她在作戲,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説這樣的話,或是誰重新灌輸這樣勢利的觀念給她,如果給他查了出來,他非痛宰那個人不可。
“竇惠,你老實説,是不是有人趁我南下買石頭時,跟你碎嘴一堆?或者有人在背後你?”他掐着她的肩膀不放,一步一步地將她瘦小的身子推近木牆,居高臨下地鎖住她。
竇惠神慘白了一下,想扯開他的手,抖着音説:“沒錯!我兩個姐姐來看我,我們談了很多,結果我發現,一提到你,我就覺得分外自卑,矮人家一截,你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了!”
“別再説了,你不會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此刻的拓跋仡驚訝還是多過氣憤。
“愛慕虛榮!我不覺得自己是,反倒你黏着我爹,老對他俯首帖耳、鞠躬哈的窮酸樣子才像!”
“你…”
“我怎樣?我説中了,對不對?你只是一個可憐的小人!你知不知道,即使紆金拖玉,打扮得像個做官的,仍是掩蓋不掉你一身的俗。”竇惠攤開手掌説“那個
帶還是還給我吧?”這回換拓跋仡
説不出話來了,他強硬下凝聚在喉頭的怒意,刺聲説:“憑什麼?你給我,就算是我的了。”
“好吧,既然你沒自知之明,那就留着吧!不過,我得讓你知道,玉佩像徵君子,而裏
氣的你真是不出我所料,和那塊玉不搭軋,帶着它,你看起來滑稽得噁心。!”拓跋仡
聽得顴骨陡爆,額上青筋遽顫,一把無名炬火將他原始單純的愛燒成了狂暴苦澀的恨,他恨不能把她的心掏出來看看,更恨不能聽出她話裏的真假。
心一寸一寸死去的他從不覺得自己那麼接近地獄過,他好希望自己能傷害她、責罵她,但他終究只將僵麻的右手挪到腹前,用力扯下玉佩,緊掐在拳頭裏,惡意地朝她臉上重摔過去,她無意去閃,任由那塊擊中自己右頰的碎玉散落在腳邊的軟席上。
僵着背,竇惠怔然望着那塊被憤怒的他掐碎的玉石不語。
而拓跋仡以手將她的脖子鎖在木牆上,冷酷地説:“我該一手掐碎你的,但是看在你父親的份上,你這個冷血、虛偽的女妖,實在不配當他的女兒,我替他
到悲哀。”竇惠已經累了,她無法再強扮無情,只能以近乎哀求的口吻説:“我求你,去做你原來打算做的事吧!你肯吃苦耐勞,一定會出人頭地的。”自尊專強的拓跋仡
已遍體鱗傷,再也聽不出她話裏的
情,只是冷冷地説:“我會成全你的,所以你大可抹掉那種虛情假意的表情,天地為證,終有一天,你會為你今
所説過的每一句話而後悔,而我,會一分分地回報你曾加諸給我的羞辱。”
“我誠心等待那一的來臨。”他以為她在諷刺他,心寒地撤回大手,一步一步地退避到門邊,像一頭受了重創的猛獸,絕望地垂着雙眉離去。
為防自己出聲求他留下,垂着淚的竇惠強掩住嘴,盯着那搖搖跌的孤影漸行漸遠…
不久,遠遠傳來了尖叫聲“小姐!小姐!大事不妙了!你趕緊出來啊!”竇惠被喜崽尖鋭的音頻震醒,雙眼茫然地眨了眨,慢慢回到現實世界。
趁着腳步聲的近,她迅速拂去掛在臉上的兩注淚,若無其事的跪坐着,等待喜崽。
喜崽大刺刺地橫推門而入,鞋沒就連跑帶衝地跌跪在她面前,雙手猛拍着茶几,
亢地説:“小姐!聽我説!那個不要臉的‘腐國爛將軍’竟然領了一票軍人,公然闖進門來,堂而皇之地説要帶你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