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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嬸子,你講理不講理?”
“不講理!有本事你就死我!”楊進寶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説不清,跟個山村悍婦也辨不出什麼道理。
“嬸子,難道你想麥花嫂就這麼守一輩子?”
“那個讓她為俺兒子守一輩子?想走也行,淨身出户,立馬滾蛋!一針一線也不能帶走!”原來馬采芹在這兒等着麥花。
“行!俺走,淨身出户,啥也不要,只拿俺自己的東西!”麥花當仁不讓,繼續跟婆婆吵。
“滾!滾得遠遠的,別讓我看到你!”
“我還懶得看你嘞!”麥花説完,一下頭髮走了,回了家。來到家,女人馬上收拾東西,自己的衣服裝進了包袱裏,搬起那牀被窩,氣勢洶洶出了家門。
走出老遠,她又回過頭看了看那個家,心裏很不是滋味。她在這兒生活了六年,這座房子為她遮風擋雨,在這兒她哭過,笑過,悲傷過,歡樂過。
前面的三年,每天跟二憨在這兒喊炕,舒服死了…後面的三年,男人沒了,家變成了冰窖,哪兒都冷冰冰的,又像一座牢籠。
現在她離了牢籠,成為了自由飛翔的山雀,人生將從此改變。只瞅一眼,她就毫不留戀抱着棉被去了山神廟對面的窩棚,來找老金。老金躺在窩棚裏沒爬起來,
的,跟麥花鼓搗一夜,小蠻
都折騰斷了,女人的勁頭真大。
“金哥,俺被婆婆趕出來了,沒家了,以後就跟你住一塊,從今兒起,咱倆就是兩口子了,你樂意不?”麥花抱着被窩挑開了窩棚的門簾。
“我當然樂意…可你離開家,你婆能同意?”老金當然樂意了,天上掉下來個媳婦,女人那麼火熱,強盛,樣子又好看,一晚的風讓他神魂顛倒,魂兒都飛了。
既然不能跟桃在一起,跟誰還不一樣?
“行!要的就是你這句話,那咱倆一塊搭夥過子,這兒就是俺的家,放心,俺婆管不住,俺已經不是她家裏人了。”麥花一點也不客氣,將自己的被窩抱進窩棚裏,跟老金的被窩放在了一起。
女人捲起袖子忙起來,燒火做飯,給男人洗衣服,修理窩棚,裏裏外外打掃乾淨,她又拿起鋤頭,在窩棚的旁邊開了三分荒地。這三分荒地是用來種菜的,趁着夏天趕緊開荒,要不然冬天就要餓肚子哩。
老金在這兒沒地,以後,麥花的地也有他管理了。兩個人就這麼開始過子,瞧着女人汗
浹背的樣子,老金也站起來拿起鋤頭跟麥花一起開荒。
他在手上吐口唾沫,握着鋤頭,跟麥花碰碰手,捏捏臉蛋,飛眼換着媚眼,女人還時不時拿起手巾幫着男人擦汗,倆人親得跟兩塊磁鐵碰一塊似得。
夕陽西下,天黑了,麥花嫂又燒火做飯,給男人熬粥喝。沒有廚房,他們就在窩棚的外面找三塊石頭,上面放個鐵鍋,下面柴火一燒,簡易的廚房就成功了。
煮好粥,女人把乾的撈給男人,稀得留給自己,光喝湯。
“麥花你也吃,幹一天活兒,累壞了吧?”男人遞給麥花一塊貼餅子,心疼地問。
“金哥,俺不累,你是男人,應該吃好的,有個男人伺候真好!”麥花不但沒覺得累,心裏還甜滋滋的。
“跟了我,委屈你了…”老金不好意思説道。
“不委屈,俺樂意,瞧你吃的哪兒都是,俺幫你擦擦嘴。”麥花説着,又過來幫着男人擦嘴巴。窩棚的這邊是山道,山道的那邊是山神廟的土疙瘩,桃站在高坡上,將這邊的情景瞧得清清楚楚。她也知道麥花是故意做給她看的,就是在顯擺,高舉勝利的旗幟。在這次爭奪老金的戰鬥中,麥花無疑是獲勝者。
而桃卻是個徹底的失敗者。
桃的心裏更不是滋味,將山神廟的鍋碗瓢盆
得叮叮噹噹響,算是反擊。一邊收拾她還一邊罵:“折騰死你們兩個賤人算了!”很快,更讓
桃生氣的事兒來了,太陽一落,鍋碗一刷,被窩一鑽,麥花抱着老金又開始喊炕了。
“咦咦咦,呀呀呀…老金哥…你好猛…馬死了…羊死了…”兩個人在棉被裏差點將窩棚拆散架,大地在顫抖,娘娘山在晃盪。麥花也是故意喊給桃聽的,這兒距離村子遠,也只有
桃能聽得到。
桃氣得蒙上被子,不管用。扯塊棉花堵上耳朵,還是不管用。恨不得點把火,將窩棚燒着,把兩個鳥人火葬了。也多虧了她倆折騰喊炕,要不然雷雨來了都不知道。後半夜,喀嚓!一道閃電劃破長空,撕裂蒼穹,緊接着豆大的雨點滾落而下。
“麥花,外面下雨了。”老金嚇得趕緊停止了動作。
“下雨就下雨唄,管它幹啥?又淋不着咱?咱倆繼續…”麥花不以為然,反正有了男人她啥都不顧了,天塌地陷也不在乎。
“不行!打麥場剛碾的麥子還沒挫呢,大雨一澆一年的收成就沒了,後半年咱倆會餓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