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六章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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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別動氣!若鬧意氣,有損無益。”袁世凱突然問道:“廣西剿匪的車費,聽説已經銷了?”

“是啊!報銷三百多萬。”

“按説,三年工夫,花三百多萬也不多。不過報銷總是報銷,要報了才能銷。”這話中就有深意了。按常情來説,軍費報銷是例案,只要户、兵兩部打點好,照例規送上一筆為數可觀的“部費”軍費報銷就無有不準的,但話雖如此,畢竟審核準駁之權在朝廷。奕劻懂得袁世凱的意思,是不妨拿廣西剿匪的軍費報銷來跟岑煊為難。

“可是,”奕劻問説:“他有粵援在,能不準嗎?就駁了他的,也不能請旨派大員查辦啊?”

“一定有辦法的!王爺不妨找人問問。”不必找人去問,奕劻自己就想通了。這有兩個步驟,第一步是拖。軍費報銷的冊子很多,隨便找些疑義,諮請查復,一來一往就是幾月的工夫,這樣三、五次下來,兩三年工夫輕而易舉地拖了過去。

第二步是找機會將岑煊調開,然後翻那樁軍費報銷的案子,派人到廣東徹查,結結實實找些侵兵餉的證據出來。那時候瞿鴻璣固無能為力,慈禧太后亦不便公然庇護,縱不能將岑煊下獄治罪,至少要打得他翻不起身來。

這個辦法是在轎子裏想出來的。下了轎不到軍機處,先到外務部的朝房找那桐,不是為了跟他商議,是有這麼一件很得意的事,心癢癢地非告訴那桐不能寧貼。

聽奕劻講完,那桐一蹺大拇指説:“王爺這一着真高。到那時候,給他來個降三級調用,那就送了他的忤逆了!”

“對!”原來大員獲譴,不怕革職,只怕降級。因為革職的處分,只要找到機會,譬如有人奏保,或者慶典覃恩,一下子就可開復,降了級就要按部就班往上爬,得好幾年才能官復原職。所以奕劻很起勁説:“對!降三級調用,拿個從一品的現任總督成正三品的候補道,那才好玩吶!”

“這不算好玩兒!”那桐笑道:“拿這個候補道發土膏總局總辦柯逢時差遣。王爺,你道如何?”奕劻縱聲大笑,笑得涕泗橫,沾滿了花白鬍子,笑停了説:“琴軒,你可真是損透了。”

“慢點!”那桐放低了聲音説:“王爺,你剛才的話,是説着玩兒的吧?”

“怎麼?”奕劻笑容盡斂“你從那一點上,看出我是在説笑話?”

“如果王爺不是説笑話,可得趕快進行。軍費報銷,到底還是以户部為主,張冶秋最聽瞿子玖的話,一下奏準核銷,還玩什麼!”

“嗯,嗯!不錯!”奕劻矍然“琴軒,你出個主意,該怎麼把它拖下去?”那桐沉了好一會答説:“只有在鐵寶臣那裏下手。我有一整套辦法,回頭到王爺那裏細談。”下了朝,奕劻關照門上,訪客一律擋駕:“除非是那大人、袁大人。”那桐很早就到了。圍爐傾談,從從容容説了一套辦法,主要一點是,讓鐵良真除户部尚書。

鐵良——鐵寶臣的底缺是户部右侍郎,但卻署理着兩個尚書:兵部與户部。這是親貴揄揚,所以慈禧太后加以重用。那桐認為不如送個人情,保他真除。然後叮囑他切實整頓軍需,嚴杜浮濫。話既冠冕堂皇,加以鐵良喜與漢人作對,這一下自然就不會輕輕放過岑煊的軍費報銷了。

奕劻欣然同意。問起鐵良的底缺,該給什麼人?那桐乘機為柯逢時説話。奕劻笑了“琴軒,你糊塗了!”他説:“那是個滿缺,柯遜庵怎麼能當?”

“不到任辦事,掛個銜頭,漢缺、滿缺似乎不生關係。”一則是那桐説項,再則柯逢時的孝敬甚豐,奕劻終於點點頭“好吧!”他接着説:“回頭庭要來,你就在這裏便飯,替我陪陪客。”那桐遲疑未答。他繼了內務府的遺風,於餚饌,喜好聲,這天約了兩個“相公”在家裏吃飯,一味魚翅花了廚子三天工夫,一想到便覺口中生津,但奕劻相邀,又是陪袁世凱,似乎亦不便辭謝。

奕劻看出他的為難,也知道他的家庖美,便即笑道:“怎麼着,有什麼美食,何妨公諸同好?”那桐很見機,急忙賠笑説道:“正在想,有樣魚翅,不知道煨爛了沒有?”説着,招招手將王府中伺候上房的大丫頭喚來“煩你傳話給跟來的人,回去叫廚子把魚翅送來,還有客…。”那桐沉着不知如何措詞,奕劻卻又開口了“還有客?”他問:“是誰啊?若是要緊的,我放你回去。”

“不相干。”那桐只好實説了:“是二田。”

“二田?”奕劻想了一下問:“一田必是架子比老譚的田桂鳳,還有一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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