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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中各人俱皆沉默無語,但每一雙眼光都凝注在快刀三郎嘴之上,快刀三郎眼簾半斂,靜靜的道:“弟子與霍兄二人,儘量不
形跡的向那些灰旗隊聚集的各人湊近,但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只能片段的聽到他們低聲
談,自他們簡單的言詞之中,似乎所以如此緊張,乃是在等候一個名叫什麼班滄的人來此談判一件事情…”楚雲緊接着問道:“班滄?你可聽清楚了?”快刀三郎季銷肯定的道:“是的,他們隱約中連續提過好幾遍。”八大斧霍定亦接口道:“不錯,屬下也聽得十分仔細。”天狼冷剛只在綏境大漠一帶活動過,足跡未人中原,是而對中原武林人物十分陌生,他疑惑的道:“盟主,這姓班的是何等樣人?”楚雲微微向各人一瞥,沉聲道:“如果季銷沒有聽錯的活,只怕這下子有得熱鬧了,這班滄號稱‘五嶽一,劍’,非但武功
奧莫測,為人也是聰慧無比,但是,他卻是個亦正亦
的人物,足跡所至,遍歷中原各地,聲威之隆,響徹四海,此人
情十分怪異,他家道雖然富有,卻極喜珍罕之物,偶而也下手做一筆無本生意,但平素卻慷慨好義,善舉無數,所以,既能算是白道中人物,亦可謂綠林俠士…”楚雲説到這,略略一頓,又道:“此人年紀不大,約摸三十出頭,在我尚未涉足江湖之前,他已是威名赫赫了;他手下尚有一批死士,最有名的,可算‘紫袍銅拐’‘赤騎追風’等人。”紫心雕仇浩緩緩問道:“依盟主之見,此人之威望是否值得灰旗隊如此劍拔弩張,如臨大敵呢!”楚雲頷首道:“假如確是此人,那麼,灰旗隊擺出此等架勢倒非過份,而且,只怕僅憑他們已經現身的這些角
尚嫌不夠,五嶽一劍班滄盛名之宏,猶在灰旗隊之上,如在別處,灰旗隊恐怕不敢招惹,但如今在灰旗隊地盤之內,則又當別論,據在下推斷,他們所以會如此鄭重其事的準備談判,可能又涉及了雙方對某一件事情的極大衝突,而且,可能一言不合便會兵戈相見,否則,灰旗隊方面不會如此緊張。”天狼冷剛一笑道:“奇怪,他們什麼地方不好談判,卻挑選了這個小城,又讓吾等適逢其會的逢上熱鬧,這個眼界倒要開上一開!”紫心雕仇浩沉聲道:“本盟上下連經
戰,正在養息之期,依老夫拙見,還是以不被牽人漩渦為上。”楚雲一笑道:“灰旗隊在此城之內,必然廣佈眼線,是而對住在這客棧中的我們亦已加意提防監視,為的可能是怕吾等乃班滄遣來卧底之人,此亦尋常之舉,不值一哂,老實説,本盟上下數十條大漢,毫無來由的居於這陋棧之內,且更有傷者卧榻,灰旗隊方面心中疑慮,自所難免,仇副盟主卓見甚是,吾等與灰旗隊及班滄等俱無淵源,設若他們不來相犯,吾等亦沒有必要強自攬事上身。”紫心雕仇浩忽道:“盟主,他們雙方會談之際,吾等是否需要戒備!”楚雲道:“自然,吾等更須遣人前往,一覷究竟。”説到這裏,楚雲又在室中踱了一陣,沉聲道:“照江湖規矩,此等
質談判,多在夜間舉行,一來免得驚動地方百姓官府,二則在談判破裂,雙方動手之際,亦可減少甚多不必要的麻煩。”天狼冷剛眨了眨細眯的眼睛,皮
不動的道:“據盟主昔
所言,灰旗隊與吾等亦是站在對立地位,本座之見,可在灰旗隊與班滄等談判破裂之後,來他個出其不意,協助班滄等人,一舉將灰旗隊消滅擊潰!”楚雲灑然道:“江湖中事,變化極其詭異,有時卻不能以常情判測,班滄與灰旗隊方面之談判,其中利害
質吾等尚不明瞭,一切行動,自然要看當時情形決定,若魯莽從事,則恐有所失閃,在吾等目前情勢之下卻有些不太合算,總之,到時在下將會採取適當行動,決不會放過任何有利之機便是。”各人又談論了一陣,在得到一個具體而完整的決定後,始魚貫退出,只留下快刀三郎季銷在內。
楚雲又端起桌上茶盅,笑道:“季鎧,連來不停的
戰,可曾使你
到厭倦麼?”快刀三郎季銷躬身道:“不,弟子只覺熱血沸騰,氣昂意堅,弟子明白,只有在不停的磨勵中,才能得到實際的江湖體驗,只有在鐵和血的洗札下,才有更光輝的成就,弟子不敢自誇,只求能在三年之後,在
前因盟主之恩賜,重新繡縷上金
的太陽標誌!”楚雲讚賞的道:“你一定會的,自然,尚有盛陽。”他説到這裏,啜了一口香茗,又道:“盛陽的傷勢好些了麼!”快刀三郎季銷道:“在本盟獨傳秘製的靈藥之下,盛陽所負創傷已痊癒了五分,大約再有十
養息,便可復好如初了。”楚雲安
的一笑道:“哈察何在!”快刀三郎季鎧笑道:“哈察所受浮傷,已完全恢復,適才弟子出外時,恰見他正在和另一弟子相對擲骰子…”楚雲悠然道:“賭?”快刀三郎季鎧一笑無言。
楚雲低緩的道:“嗯,他倒好興致,一般弟兄的神還好吧?”季銷道:“鬥志高昂。”楚雲輕輕坐下,伸展了一下雙臂,又道:“我曾令本盟上下,在客棧內不得顯
前本盟太陽標誌,他們做到了麼?”快刀三郎季鎧恭聲道:“完全遵照盟主諭令,加罩長衫相掩。”楚雲一笑道:“金雕盟的威名即將傳揚江湖,震懾武林,我要在每次與敵人
手,予敵人印象最為尖鋭深刻的時候,顯示出本盟的烈陽標記,要使這輪烈陽,永遠銘刻在他們每個人的心版之上!”快刀三郎季鎧洪聲道:“盟主,我們定可做到!”這時,門外又響起了輕微的叩門之聲,快刀三郎季鎧急步前往啓門,鬚髮蓬亂叢生的大漠屠手庫司悠然而入。
楚雲沉聲道:“庫環主,情況有異麼?”大漠屠手庫司目光向窗外一飄,道:“盟主,灰旗隊在這客棧周圍的監視者已更形增多,而且,逐漸明目張膽的現身而出,看情形,要先給他們來個下馬威才行。”楚雲搖頭道:“時間還不到,吾等何苦先替五獄一劍班滄頂下黑鍋?”大漠屠手微一沉,道:“盟主,冷環主已向本座及其他各人
待盟主諭示,晚間行動時,本座首先請命參加。”楚雲道:“也罷,但客棧內之防衞亦屬重要,本盟尚有少數傷患需要保護。”大漠屠手庫司道:“在吾等夜間前往探測灰旗隊等人行動之前,尚請盟主預做遣派佈置。”楚雲道:“是的,我會先做準備。”大漠屠手又談了片刻,方始躬身退出,楚雲不再説話,雙手捧着茶杯,獨自閉目沉思。
時間是過得極快的,宛如一個薄如紙片,輕如鴻的幽靈,在人們的喧譁叫囂裏,在人們的靜默,冥寂中,不知不覺地自角落裏移動,在指縫的間隙中溜逝,去得輕俏,也去得無蹤。
於是,一天又過去了。
在夜暮初降的時分,當尋常的人們結束了一天疲憊的工作時,這座不大的五福客棧內卻反常的緊張起來,店門已早早的關上,在每個廊角,每間客房的隱蔽處,都有着身佩兵刃的金雕豪士暗中戒備防犯,客棧內的店夥掌櫃,亦已得到忠告提早躲人房中,風拂影移,俱皆充滿了殺伐之氣。
楚雲站在他自己的房中,頸項深垂,腳尖不停的輕輕點着地面,快刀三郎季鎧肅手靜立於側,神情沉穆。
半晌…
楚雲頷首道:“時間已近,傳見各人吧。”快刀三郎季鎧應聲大步行去,啓門後,早已等立於門外的紫心雕仇浩、狂鷹彭馬、天狼冷剛、大漠屠手庫司、金髯客畢力等人相斷而入。
五人靜靜的站在楚雲身前,五雙目光,毫不轉瞬的凝注在他們盟主的面孔上。
楚雲微微一拂衣袖,低緩的道:“現在,在下將與凌霄堂彭堂主,羽環庫環及羽環屬下之劍鈴子龔寧等人,離店探查灰旗隊與五嶽一劍談判之真相,在下問曾經言及,江湖中事有時難以常情斷測.除了目前的灰旗隊與本盟不和之外,五嶽一劍也與本盟素無淵源,故而亦不能視為友人,簡而言之,今夜談判之兩撥武林人物,俱皆可能與吾等為敵,但是,為了本盟的利害安危,卻必須前往探尋清楚,知己知彼,戰才能勝,和則可保。”楚雲説到這裏,目光一寒,又道:“客棧內,一切防衞由仇副盟主指揮遣派,不過,切記以不變應萬變,未到絕對必要之時不可動手,以免打草驚蛇,爪環畢環主腿傷未愈,尚須自加註意謹慎,莫使瘀腫再起。”快刀三郎季銷肅立一旁,嘴
動,似有所言,楚雲微一擺手,笑道:“季護衞留守客棧,協助副盟主防犯。”他略略一頓,斷然道:“劍鈴子龔寧何在?”大漠屠手庫司沉聲道:“龔寧已於室外待令。”楚雲點點頭,道:“好,現在吾等即刻展開行動,仇副盟主,一切偏勞了。”紫心雕仇浩率領諸人躬身為禮,楚雲乃與狂鷹彭馬,大漠屠手庫司二人相偕出室。
劍鈴子龔寧果然早已束手恭立廊中,楚雲笑了笑,向各人以目示意,四條人影,當即捷如狸貓般閃至天井,飛身上屋。
夜漆黑,僅有疏星點點,周遭燈火稀落,暈黃黝暗,正是夜行人行動的大好天氣。
楚雲沉默的與身後三人似光般在屋宇與房檐之間飛掠,猛然一見,只像夜影中幾條淡淡的飛鴻。
片刻間,四人來到一條較為繁囂的大街上,説它繁囂,未免有些過份,充其量只不過是這小城在人夜之後,稍為熱鬧一些的街道罷了。
四人靜靜的伏在一條屋脊之後,微一搜尋,已看見不遠處有三棟建築深邃的房屋連在一起,這三棟房屋裏外十分遼闊,像是個大買賣家,每一家的門外,卻赫然着一面灰
旗幟!
這三棟巨屋的門面已經緊閉,但是,屋內卻燈火通明,人影移晃,屋外更有幢幢人影,往來巡行,情勢顯得十分緊張。
楚雲低聲道:“前面那三棟巨屋門外,俱着一面灰
旗幟,灰旗隊方面之主腦人物,定然居留其中,吾等行動切須謹慎,莫
破綻。”狂鷹彭馬左右一望,道:“不錯,這就是那三家綢緞莊了,警衞倒十分森嚴呢。”楚雲略一沉
,道:“彭堂主請與龔寧在此稍候,庫環主且隨在下前往一探。”説罷,楚雲身形忽然閃出七丈,微微一晃,就到了那三棟巨屋的屋頂之上,稍一換氣,大漠屠手亦已掩身而至。
在屋頂向下望去,可以看出這三棟巨屋完全是一式一樣的建築,分成三進,頭進為門面客堂,後兩進全為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