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六日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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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説八道!”我伸手掩住了他的口,下死勁瞅着他。

“誰叫你作這樣打算的?該打!”但是終於壓制不住陣陣湧上來的悲痛,我的聲音帶着哽咽了。

“呀,你的命那樣不值錢了,…死得沒有意思,沒有代價…”小昭的眼眶也有點紅了。

我定了定神,推他在牀上坐,拉住了他的手,委宛地説:“小昭,你幹麼老往仄路上想?未必就非破釜沉舟不可,也還有個辦法。剛才回來時,我無意中遇見了一個人,——説起來你一定認識的,這是枝節,此刻不談;我那時忽然得了個主意。昭——他們所要的東西,我已經得了。”他驚疑地看着我,好像沒有聽懂我的話。我笑着又説:“這樣痴痴地望住我,幹麼?我可不會催眠術,——要是會,倒好了。我説我已經得了的,乃是解決那件事的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看見他的眼光閃動了,我趕快攔住他道:“你且慢開口,聽我説完了你再…”於是先跟他解釋,不要把那件事看得那麼死“你硬説沒有,那結果是包糟,”然而也有躲閃之餘地,虛虛實實,半真半假來這麼一份,我這面有個代,同時再運用些人事關係,大概也就差不多,——“我的昭,這算是我的最後的努力了;你想出這麼幾個沒甚緊要的人來,或者是早已到了人家權力所不及的天涯地角的人們,虛虛實實來一手,也就成了。不過,題目是我出,文章還得你做。”

“嘿嘿,”小昭笑了笑“明,這也差不多等於催眠術了。…”這算是説通了,可是我的心力也使盡了。我輕聲笑着説:“催眠術要它靈驗,先得被催眠的人兒一心一意信任我,聽話。——昭,你再叫我一聲:明姐!

咳,昭,不知我前世欠了你什麼…”過後我自想,真也自己都不解,為什麼那樣愛他?

夜半補記夢中聽得有人低聲哀叫,而且近在身邊。我瞿然驚覺,伏耳靜聽,啐!原來是老鼠作怪。

看錶,短針在一與二之間,長針在九字上。可是翻來覆去再也睡不着了。披衣起來,推門一看,但見疏星滿天,院子外邊過道上的守衞剛換了班。

開了電燈,對窗默坐,心頭有一縷悲涼的味兒,在輕輕盪漾…

忽然想起今天傍晚的時分無意中又遇到了k了。真怪,他為什麼在這左近一帶跑?他遠遠見我,就站住了。那天在報館裏的意外發見,陡地又兜上我的心頭,我別轉臉,不打算去理他;可是又忍不住偷跟望一下,哪知剛好和他那灼灼的眼光碰到了,我不由的抿嘴一笑。

“多天不見了,你好麼?”k紅着臉走近來,看樣子是很有些話要跟我談談似的。

可是這時候我既無工夫,也沒這樣的心情。

“謝謝你,”我非常公式地回答“您的…噯,萍小姐,好麼?怎的不一同出來玩玩呢?”

“哎,——怎的,你還沒忘記那天的…”k有點侷促“不過,實在是誤會,——後來她也就明白了。可惜沒有機會見到你,她很想跟你解釋呢。”一聽他倒先發制人這樣説,我就壁壘森嚴地答道:“什麼誤會,我不懂。她又是誰呢?”然而k此番竟和往不同,處處爭取主動。他上前一步,像要看到我心深處似的瞅了一眼,同時帶點抱怨的口吻説道:“你和密司萍是老同學,她的事,自然你比我悉得多了;怎麼你會不知道她另有愛人,——怎麼平空牽到我的頭上來呀!”這可惹起我幾分氣來了;我最恨一個人不坦白,把人家當傻子。

當下我就盛氣答道:“是不是,都幹我事!

”轉身就走。然而走了不多幾步,猛可地又想起了一個主意,便又回身。k仍站在原處,有所深思似的看着地下。我悄悄踅到他面前,他一驚,卻又料到我會回來似的,對我微笑。我低聲問道:“k,你那朋友的朋友,——不,應該説是朋友的女朋友的朋友,最近可有什麼消息沒有?”k連忙答道:“沒有。剛才正想問你呢,可是你又生氣走了。到底你打聽得什麼消息沒有?連天我正在着急的不得了呢!”他對於小昭這樣關切的情意,可就把我惱他的意思衝散了。然而我還不能釋然於他之屢次躲躲閃閃,不説實話;我還得難他一難:“有倒有一點眉目。只是那天晚上逮捕的,不止一個呢,沒有個詳細的姓名籍貫年齡職業,瞎摸一陣,也不行罷?你又老不肯説!”

“這個,你也不能怪我。”k滿臉誠懇地辯白。

“究竟他被捕以後應承個什麼名字,我實在不知道…”

“可是他的本名呢,他從前的名字呢?”我再難他一下。

他可又遲疑起來了。我有點不耐煩,而且有幾個路人也在注意我們了,我轉身笑了笑説:“不忙,你想好了再告訴我罷。”走了十多間門面回頭看時,k已經不知去向。

我還是應該謝k的。要不是偶爾遇到他,我就不能“觸機”想到了解決小昭那個困難問題的兩全其美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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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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