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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我意識到我對孤獨的概念有了新的詮釋,而對於衡量那正向世界的盡頭蔓延的寂靜,也有了全新的方法。打破這片寂靜惟一的東西,就是答錄機裏那超自然的嗓音,那越來越惡毒卻不具有任何形象的留言:“別膽敢踏上舊金山的舞台,我們警告你。你的挑釁太鄙,太狂傲。我們會不惜一切,即使鬧出公開的醜聞,也要懲罰你。”古體語言和確鑿無誤的美國口音攙和在一起,那彆扭的
覺讓我發笑。他們是什麼模樣呢,這些現代
血鬼?一旦他們步入不死者的行列,是否更願意修身養
、接受教育薰陶?他們是否具有某種特定的風格?他們三五成羣地生活在一起,還是像我喜歡的那樣,開着大型黑
摩托車四處遊蕩?無法壓抑的興奮在我體內蔓延。我徹夜獨自駕車兜風,收音機喇叭傳出我們的音樂,此時我
到體內漲滿了一種完全出自人
的火熱
情。
我想要按着我的人類夥伴“小堅餅”、艾利克斯還有萊瑞希望的那樣演出。經過灌製唱片、拍攝電影這些令人筋疲力盡的工作,我想要讓我們一起,在歡呼尖叫的人羣面前一展歌喉。偶爾,我會想起很久前在雷諾得劇院裏的那些夜晚。回憶起的都是最古怪的細節——我把白的油彩塗抹在臉上時的那種觸
,脂粉的氣味,還有雙腳踏上舞台、地燈的光芒從後面
過來的那一刻。
回憶一齊向我湧來,倘若馬略的憤怒也隨之而來,那我咎由自取,不是嗎?舊金山深深引了我,也從某種程度上征服了我。想象我的路易斯在這裏的情景,並非一件困難的事情。這裏的格局幾乎是威尼斯式的,五顏六
的大廈和公寓樓房拔地而起,
調灰暗,一座連着一座,遍佈在窄小、陰暗的街道兩旁。無論山巔還是山谷,燈光搖曳生輝,無處不在;鬧市區裏,一羣羣摩天大樓拔地而起,金碧輝煌,彷彿
霧的海洋中一座童話般的森林。
每個夜晚我回到卡米爾峽谷的時候,都要取出從新奧爾良轉發至蒙特雷的一袋袋歌來信,我一封封拆閲,尋找
血鬼的字跡:筆畫痕跡較重,字體略顯古舊——超自然的天賦一
.在手寫信件中表現出來,若是到了讓人難以容忍的程度,那字體看上去就會彷彿帶着一種哥特式的風格。可是,除了凡人狂熱的崇拜,我什麼也沒找到。
親愛的萊斯特,我的朋友謝麗爾和我都深愛着你,我們排了整整六個小時的隊,居然還是沒能買到舊金山演唱會的門票。請你寄兩張門票給我們吧。我們願意做你的祭品。
你可以我們的血。
舊金山演唱會的前夜,凌晨三點鐘:卡米爾峽谷這涼的綠
天堂還在沉睡。在這巨大的“匪窟”之中,我躺在面朝大山的玻璃牆前面打盹。我不停地做着關於馬略的夢。馬略在夢裏對我説:“為什麼你不顧忌我的報復?”我回答説:“是你先拋棄了我。”
“那不是理由,”他説。
“你總是行事衝動,你想把所有的碎片全拋向空中。”
“我想要改變現狀,我想推動事情發生!”我説。我在夢裏叫喊起來,忽然間,我意識到周圍卡米拉峽谷這所房子的存在。只不過是一個夢,一個薄脆的凡問的夢。
然而,有什麼東西,別的什麼東西…突然“傳遞”而來,如同漂的電波闖進了收音機錯誤的頻道,一個聲音説道危險。我們大家都有危險。
眼前霎時出現了冰和血的景象。狂風呼嘯。什麼東西碎落在石板地上,打破的玻璃。
萊斯特!危險!我醒了。
我不在沙發裏躺着了。我站起來,看着面前的玻璃門。我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眼前只有山脈模糊的輪廓,黑的直升機彷彿巨型蒼蠅,在水泥廣場上空盤旋。
我用整個心靈去聆聽。我聽得太過專注,都沁出汗來了。然而再也沒有“傳遞”出現。更是不見一個人影。
然後,我逐漸意識到在外面的黑夜裏有一個傢伙,我能聽見身體移動的細微聲響。
外面有人在寂靜之中行走。他們中的一個穿過了層層防護,正從遠處直升飛機骨架的剪影之外向這裏前進,在衰草滿地的曠野之中穿行。
我又豎耳聆聽。沒有,沒有一丁點兒能夠加強危險信息的徵兆。實際上,那個傢伙的思想鎖定在我身上了。我收到了無可迴避的信號,一個傢伙正穿越空間的距離向我走來。
這幢低檐住宅形狀雜亂無章,在我的周圍沉睡着——看上去彷彿是一間巨大的水族館,無聲的電視機發出藍幽幽的熒光,照在光禿禿的白牆壁上,搖曳閃爍。
“小堅餅”和艾利克斯相互擁抱着,躺在空空的壁爐邊的地毯上。萊瑞在那囚室一般的卧室裏睡着了,身邊躺着那個永不饜足於慾的追星族,她名叫薩拉曼達,是我們西行之前,他們在新奧爾良“順道帶來”的。在另一問陳設現代的卧室裏,還有巨大的藍
貝殼狀游泳池後面那問放置着牀鋪的屋子裏,保鏢們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