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七百名罪犯一次斬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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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出來時,郿縣令趙亢帶領一班縣吏趕到了孟鄉乾渠。看着這觸目驚心的場面,他臉鐵青,二話沒説,便飛馬奔赴櫟陽。

趙亢是秦國招賢中應召的唯一一個秦國士人,為人方正,飽讀詩書,和兄長趙良齊名,都是家居雲陽的名士,人稱雲陽雙賢。雖然兄弟倆都是沒入過孔門的儒家名士,處世卻是大大不同。趙良志在治學修經,遠赴齊國稷下學宮求學去了。趙亢卻是奮力入世,要為秦國強大做一番事業。秦孝公招賢,他便欣然而來。任命官職時,秦孝公便派他做了要害的郿縣縣令。赴任半年,無甚大事,只是悉縣情,等候新法令頒佈。他無論如何想不到,新法頒佈伊始,便有人以身試法,鬧出天大的事來。孟西白三族和戎狄移民,那一邊都關係到秦國安危,他如何能擅自處置?

正午時分,衞鞅正在書房用餐,聽説趙亢緊急求見,二話沒説,一推鼎盤便來到政事廳。聽完趙亢的緊迫稟報,他略一思忖,斷然命令“車英,帶二百名鐵甲騎士,即刻趕赴郿縣。”車英領命,去集合騎士。衞鞅便吩咐趙亢進餐,自己到書房做了一番準備。衞鞅出來時,趙亢已經霍然起身,府門外也已經傳來了馬隊嘶鳴。衞鞅一揮手:“走。”匆匆大步出門。趙亢驚訝的問:“左庶長?這就去郿縣?”衞鞅冷冷道:“遲了麼?”趙亢囁嚅道:“不,不給君上稟報麼?”衞鞅凌厲的目光掃了過來“凡事都報君上,要我這左庶長何用?”説完大步出門,飛身上馬,當先馳去。車英的馬隊緊隨其後,卷出西門。趙亢思忖片刻,上馬一鞭,急追而來。

太陽到得西邊山頂時,馬隊趕到了孟鄉總乾渠。衞鞅立馬殘堤,放眼望去,暮蒼茫,四野汪洋,水面上漂浮着黑壓壓的屍體,鷹鷲穿梭啄食,腐臭氣息瀰漫鄉野。孟鄉九村所在的高地,全變成了一座座小島。

衞鞅面鐵青,斷然命令“郿縣令,即刻派人關閉總乾渠。”趙亢答應一聲,飛馬奔去。

太陽落山時,渭水總渠口終於被堵住了。晚上,衞鞅在郿縣縣府接連發出三道命令。第一道,命令趙亢帶領縣城駐軍步卒二百人並沿岸民眾,立即搶修渠堤。第二道,命令車英帶領鐵甲騎士,星夜到戎狄聚居區緝拿所有罪犯,不許一人逃匿。第三道,命令各縣將新法頒佈三個月期間,公然聚眾惡鬥的罪犯全部押解到郿縣。趙亢、車英和信使們出發後,衞鞅心難平,燈下提筆疾書兩信,吩咐快馬使者即刻送往櫟陽左庶長府。

此刻,秦孝公正在庭院裏練劍,稍稍出汗,他便回到書房埋首公案。新法頒佈三個月,他案頭的簡冊驟然增加,全部是朝野城鄉通過各種渠道直接送給他的民情秘報。他認真仔細的閲讀揣摩了這些秘報,到了一種不尋常的氣氛在瀰漫。這些秘報能直接送給國君,而不送給總攝國政主持變法的左庶長衞鞅,本身就意味着對新法令的輕慢和不滿。秘報者背後的意圖很明顯,國君是被權臣矇蔽的不知情者,罪責是外來權臣的,國君應當出來廢棄惡法安撫民心。秦孝公警覺的意識到,變法能否成功,目下正是關鍵。秘報所傳達的“民意民心”雖然是一種葉公好龍式的驚恐,但也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變法的第一個頭便遇到了疲民裹挾民意的騷動頭,如何處置,關係到變法成敗,其中分寸頗難把握。秦孝公沒有把這些秘報和自己的判斷告訴衞鞅。他相信,以衞鞅的察力,不可能不知道這些瀰漫朝野的言。他要看一看,衞鞅如何判斷目下的大勢,如何處理這場民意危機。如果衞鞅沒有處理這種普遍危機的能力,秦孝公倒是願意早得到證明,以免在更大的危機來臨時因信任錯失而造成滅頂之災。畢竟,衞鞅沒有過大權在握的實際經驗,掌權之後能否還象論政時候一樣深徹明晰,還需要得到驗證。正因為這樣,秦孝公深居簡出,絲毫沒有過問變法的進程。

目下,秦孝公埋首書房,就是要謀定一個預後之策,以防萬一。

“君上,左庶長府長史大人求見。”黑伯在書房門口低聲稟報。

“景監?讓他進來。”秦孝公有些驚訝,景監在夜半時分來見,莫非有大事?

景監疾步走進,拱手道:“君上,郿縣三族與戎狄人大肆械鬥,死傷無算,左庶長已經趕去處置。這是左庶長給君上的緊急書簡。”

“為何械鬥?”秦孝公問。

“孟西白三族堵了乾渠,戎狄人爭水,故而大打出手。”

“準備如何處置?”

“左庶長決斷尚不清楚。想必給君上的書簡裏有稟報。”秦孝公打開手中銅管,出一卷羊皮紙展開,但見酣暢淋漓的一片字跡:衞鞅拜會君上:眉縣私鬥,乃刁民亂法與秦國痼疾所致耳。

臣查,其餘郡縣亦有亂法私鬥者三十餘起。治國之道,一刑,一賞,一教也。刑賞不舉,法令無威。刁民不除,國無寧

臣擬對犯罪刁民按律處置,無計多少。本不報君上,朝野但有惡名,臣一身擔之。然法令初行,君上當知,臣若有不察,請君上火速示下。臣衞鞅頓首。

秦孝公思忖有頃,問道:“依據新法,此等私鬥,該當何罪?”

“回君上,糾舉私鬥,首惡與主兇斬立決,從犯視其輕重罰沒、苦役。”

“首惡與主兇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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