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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公子卬大笑“衞鞅,休欺龍賈卧病,便痴人説夢也。豎子機巧多變,脅迫龍賈可也,奈何騙不了本帥!”衞鞅揚鞭一指,冷冷笑道:“公子卬,你且到身後峽谷一看。”早有行軍司馬飛馬而出,片刻後驚慌回報“稟報元帥,谷中盡是我軍屍體!”公子卬大驚失,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卻在大罵龍賈無能,如何竟讓衞鞅這個從來沒帶過兵打過仗的中庶子得手?雖然驚慌,一想到面前對手不過是昔
小小一箇中庶子,便頓時寬心,做出一副頗有氣度的樣子高聲道:“衞鞅,意
何為?”
“元帥啊,不是你要請求議和麼?”衞鞅很是淡漠。
公子卬神大振,衞鞅雖然打敗了龍賈那個老軍頭,但對我還是敬畏有加依舊想議和的,也罷,給他個機會,免得打打殺殺敗興。心念及此,高聲笑道:“衞鞅,只要你帶兵退出河西,再將櫟陽以東二百里割讓給魏國,以懲罰你偷襲龍賈之罪,本帥就放你回去,不做計較!明白麼?”
“這就是公子卬的議和條件?”衞鞅笑得很開心。
“衞鞅,此乃本帥念及與你多年朋友的情,否則,豈能與你議和?”公子卬辭
嚴厲。
衞鞅突然變得面陰沉,冷冷道:“公子卬,衞鞅幾曾有過你這樣一個朋友?你以為薦舉衞鞅做個小吏,衞鞅與你酒
周旋,就算朋友了?公子卬呵公子卬,你如何解得大丈夫情懷心志?今
衞鞅明告你這個紈絝膏粱,你乃天下人所共知的酒囊飯袋,小人得志,中山狼也!你貌似豪
義氣,實則浮滑虛偽,好大喜功,心
狹隘,疾賢妒能。沒有你這個丞相元帥,龐涓能死麼?龍賈能死麼?魏國能一敗塗地麼?你實乃魏國草包,天下笑柄,居然大言不慚,臉皮當真厚極。”兩軍相對,這一番折辱可是任誰也難以忍受,連魏軍將士也面紅過耳,大為難堪。然則公子卬卻沒有生氣,他在宮廷官場磨練得從來不怕羞辱,魏惠王經常當着狐姬刻薄的戲
他嘲笑他,當着太子也將他罵得狗血淋頭,可他從來都是笑臉相
。沒有如此
懷,能做丞相麼?能做三軍統帥麼?你衞鞅刻薄我損我,只能説明你嫉恨我怕我,還能如何呢?然則今
衞鞅是敵人,自然不能笑臉相
。咳嗽一聲,他很矜持很平靜也很威嚴的開了口“衞鞅,休逞小人口舌之能,究竟願否議和?”衞鞅內心暗暗驚訝,卻不
開懷大笑“多年不見,公子卬果然大有長進啊。好!衞鞅明白告訴你,要想議和,魏國須得全部歸還我河西之地,還得加上河東離石要
與函谷關外的崤山六百里險要之地。如何啊?”這次卻是公子卬大笑起來“衞鞅啊衞鞅,你莫非瘋了不成?本帥不是龍賈,本帥可有十萬鐵騎在此!”此時有軍吏匆匆走近衞鞅,附耳低語一陣。衞鞅馬鞭一指笑道:“公子卬,你的兵倒點的不錯,三萬變十萬,佩服啊佩服。不過,我要告訴你,我軍已經奪取了離石要
,你想回也回不去了,還是下馬投降吧。”公子卬一下子不知道衞鞅説的是真還是假?正當猶豫,猛然聽山谷外戰鼓如雷黑旗招展!探馬飛報:“稟報元帥,秦軍近萬騎兵從河東撤回,封住了谷口!”公子卬頓時懵懂,只覺嗡的一聲,眼前金星亂冒,便手足無措起來,低聲問左右“如何處置?投降麼?”周圍將士卻都對他怒目相向,沒有一個人回答。
公子不由愣怔怔的盯着半山的衞鞅,説不出話來。
衞鞅笑道:“公子卬,你不是有十萬鋭鐵騎麼?害怕了?”
“你説只有三萬!如何便有十萬了?”公子卬衝口而出,竟是理直氣壯!
“轟——!”山上秦軍不大笑起來,前仰後合,開心極了。
山下魏軍卻是一片尷尬的沉默,人人臉上一片血紅。
“公子卬,”衞鞅收斂笑容高聲道:“我今只用兩萬步卒,與你三萬鐵騎決戰,你若勝出,我絕不使用騎兵追擊。你若不勝,就作速撤出函谷關!唯此一路,別無它途。”公子卬愣怔片刻,不知這仗能不能打,連忙問身旁諸將“如何?攻他兩萬步卒?”騎兵大將憤憤然道:“秦軍太得猖狂!大魏鐵騎戰無不勝,要決戰,就與他騎兵決戰。攻他步卒,哼,徒使天下笑話!”
“正是。與秦軍騎兵決一死戰!”將領們異口同聲。
見將領們信心十足,公子卬大為快,
神陡長,臉上卻一副肅然,低聲且頗有神秘意味的訓誡道:“兵家以戰勝為本,何爭虛名?衞鞅從來不會打仗,竟然讓步卒對騎兵,送我一個大大的便宜。切勿説破,全殲他就是。否則他步騎合圍,我軍若當真吃敗如何是好?速做準備,我與他立規便了。”
“謹遵將令。”將領們不好辯駁,齊聲應命,卻沒有了方才的騎士氣概。
公子卬回身高聲道:“衞鞅,本帥就依你所言,騎兵攻你步卒。然則本帥只有三萬騎兵,不是十萬,也算公平決戰了。你若勝出,我即刻奏明魏王還你河西。你若敗陣,則不得騎兵追擊,還須得退兵割地,如何?”衞鞅又一陣哈哈大笑,彷彿看一個怪物,大手一揮“好!就算公平。我兩萬步卒,就在龍賈這中軍山下設陣,與你三萬騎兵決戰。”回身下令“步軍入陣!”一陣淒厲的牛角號響過,隨着隆隆的行進鼓聲,三個步卒方陣分別從兩邊山口和中央大營開出。陽光之下,但見秦軍黑衣黑甲,步伍整肅,矛戈刀劍象一片閃亮的森林。隨着戰鼓節奏,三個方陣在山下隆隆聚合。又聞號聲大作,方陣驟然啓動旋轉,旗幟紛亂穿,不消片刻,便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圓陣。三熊山中間的開闊地雖説叫山谷,實際上並不是兩山夾峙的死谷,而是“品”字形山頭之間的“丫”字形谷地,與周圍山原相連暢通。但是如今秦軍的步卒戰陣恰恰卡住了前邊的兩條通道,後邊的出口又被景監司馬錯率領的騎兵堵住,魏軍三萬騎兵事實上已經被壓縮在中間谷地,攻不破步卒圓陣,便只有全軍覆沒!
秦軍開出時,公子卬已經灑的將攻殺指揮權
給了騎兵大將,自己好進退皆有説辭。
騎兵大將一揮令旗,先斷然高喝:“號手歸隊!”聚起來吹奏雅樂的號手們便迅速回歸各軍。又一揮令旗,三萬騎兵井然有序的退後三里之遙,列成衝鋒梯隊。這是騎兵發動大型攻勢所需要的最短距離。公子卬卻看得莫名其妙,大皺眉頭卻又不便發作。見秦軍陣地已經列好,魏軍騎兵大將令旗猛然劈下,魏軍兩側戰鼓大作號聲齊鳴,大將拔劍高呼“殺——!”兩翼各自飛出五個千騎隊,就象層層紅巨
,呼嘯着向黑
陣地捲來。
這是龐涓為魏國騎兵制定的基本戰法——騎步決戰,騎兵不可全軍而出,只可以能夠展開殺傷隊形的最大容量排定梯次兵力,否則擁做一團,反倒減低騎兵戰力。龐涓為此定了一條軍規:敵步過萬,則半數擊之。魏國三軍對龐涓心悦誠服,這位騎兵大將自然謹遵傳統戰法,以一萬騎兵做第一波衝擊。公子卬卻看得大為惱火——三萬對兩萬,應當一舉壓上,牛刀殺雞,豈不痛快全殲?真是愚蠢!
就在公子卬自顧氣惱時,紅頭已經閃電般壓向黑
圓陣!黑
圓陣卻靜如山嶽,鴉雀無聲。紅
頭堪堪撲到百步之遙,黑
陣地戰鼓驟起,第一道高大的鐵灰
盾牌牆後驟然站起層層強弓
手,箭如驟雨飛蝗,勁急嘯叫着
向紅
騎兵。瞬息之間,人喊馬嘶,騎士紛紛落馬,紅
頭驟然受阻大亂!秦軍的強弓硬弩卻絲毫沒有停息,箭雨封鎖了整個衝鋒隊形。在魏軍騎兵被這聞所未聞的箭雨壓得抬不起頭時,一陣尖利的牛角號響遏行雲,秦軍五千盾刀手吶喊殺出,三人一組,對亂了陣形的騎兵分割廝殺!騎兵一旦被步兵衝亂隊形分開纏鬥,便相互難以為伍,併攏靠近反相互掣肘。步兵卻恰恰相反,三人結組,縱躍靈便,一人對馬上騎士,一人對地下戰馬,一人左右呼叫掩護,大是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