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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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就是鼎鼎大名的『九霞觴』?”

“是,聽説總共收了三十六壇,山莊裏留了幾壇下來,餘下的都讓瑤官拿去給染塵當生辰壽禮了。”

“雷鳴山莊”的“卧雲院”裏,藏晴為她的夫君準備了一小壺的“九霞觴”雷宸飛向來不是愛好杯中物之人,但聽説藏澈收到了一批有仙酒之稱的“九霞觴”也不免覺得好奇。

雷宸飛頷首,捻起子為他斟滿的那杯酒,盛酒的杯子呈淡青,薄如葉片,還有着如葉脈般的亂紋,這是前些年,藏澈他們幾個孩子合送給雷宸飛的生辰賀禮,其名為“自暖杯”將酒注入其中,便自温然有煙,相吹如沸湯。

藏晴笑着注視她的夫君沉靜地品酒,見去年才滿五十的他鬢旁又添了幾絲銀白,自從七年前一夕倒下之後,他的‮腿雙‬便不好使了,而在三年前的初冬,降下那年第一場瑞雪的清晨,像是早就預知了這一天,他很平靜地在她含淚的注視之下,接受了自己再也不能邁出半步的殘廢。

她永遠忘不掉那一,他笑着對她説的話。

“哭什麼?別哭,晴兒,我原本以為自己一輩子諸多算計,註定要孤獨至死,但是我何其有幸遇見了你,如今的雷宸飛,有心愛的子,有喜愛的女兒,老天爺讓我失去的,不過就是一‮腿雙‬,我何憾之有呢?”這些年,他出入都是坐着車輪椅,讓人伺候攙扶,一切如常,唯有在這“卧雲院”裏,他不讓任何人手他的生活起居,包括身為子的她,最多也就只許幫個手,他的堅持讓她知道,在這男人的骨子裏,仍有着不願意向任何人示弱的驕傲。

隨着杯裏的酒飄出輕淡的暖煙,“九霞觴”沉醇的香氣也跟着飄散開來,比起以尋常手法温熱的酒,更加温潤順喉,即便是燒刀子這般的烈酒,這自暖杯都能夠馴化其中烈,是以對如今的雷宸飛而言非常合適。

“我不嗜杜康,卻也要被這酒香給了,果然不是凡品。”雷宸飛分幾口飲盡杯中的酒,在藏晴要為他再斟滿時,抬手擋下,“太過人心魂的東西,我向來不喜,所以,淺嘗就好。”藏晴笑着點頭,二十餘年的相愛相知,讓她很清楚自己的夫君並非無情,而是有着超乎尋常的自制,他生平唯一的戀,就只有她一人,或許是此生的僅此唯一,所以他愛得無比痴狂,險些教她害了命。

“不喝酒,那吃些茶吧!”藏晴取餅他手裏的酒杯,連同酒壺撤到一旁,“我吩咐下人準備些茶食,在他們送過來之前,趁着今兒個天候晴朗,讓晴兒陪夫君到院子裏透口氣,好不?”

“好。”雷宸飛頷首,還不等她出手,已經自己推動椅子的木輪往外而去,如今“雷鳴山莊”裏外的屋子都沒有門坎,就是為了方便他進出,這時,他忽然一頓,回頭對子笑道:“天冷,進屋去替我取一件狐皮毯子,你也穿暖些,年前我讓人為你新添的紫貂氅子,還沒見你穿過。”藏晴會意,點頭道:“夫君的意思我知道了,我讓人起火爐子,茶席就擺在院子的小亭裏,我也給你取件氅子,好能夠在冷天裏坐得久些。”心有靈犀一點通。

雷宸飛淺笑不語,先她一步出門而去。

天藍如碧,陽光照得白雪皚皚,連的大雪紛飛,前些年他們夫二人合手栽下的紅梅卻已經盛開了,白雪紅梅,映襯得十分好看。

幾個奴僕進來為主子設了火爐與茶席,很快地退下,他們二人一頓茶食吃得十分恬靜怡然,雷宸飛親手為他的夫人沏了杯茶,眉峯微挑,笑問道:“想什麼?你心裏有事。”

“是。”藏晴知道她的心事瞞不過她夫君鋭利的目光,乾脆點頭承認,“我在想你剛才不讓我再斟酒時所説的話,然後想到了瑤官,夫君,有時候我在想,我這弟弟會不會被你和祥清,以及李大掌櫃給連手教壞了?”

“瑤官”是“雷鳴山莊”的前任大總管祥清當年為藏澈所取的小字,他的意思是男孩子年紀漸長,後若掌主位之權柄,在人前總不能“澈兒”的直喊,光聽起來,就顯得稚氣不穩重。

依祥清的解釋,他得“瑤”這一字,取之於無患木,他説,這無患木燒之極香,能辟惡氣,一名“桓”昔有神巫曰之為“瑤”能符劾百鬼,擒魑魅,以此木擊殺之,是以,世人競取此木為器,用以卻鬼無患,因而曰之無患木。

藏晴覺得“瑤官”這字極好,自然是贊成的,曾經的藏家是小盎之家,雖然她孃的出身極好,見識也不淺,但是她的爹親只是一介尋茶商,不興為孩子取蚌字號什麼的,是以祥清能為她的弟弟取這個無論音形,抑或是涵義都是極好的小名,對於祥清為她弟弟所付出的用心,她由衷

“我們把他教壞了?”雷宸飛一愣,隨即失笑,“此話怎説?”藏晴見他還笑得出來,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

“我是説認真的,如今的瑤官已經不是從前我認識的那個澈兒,他把你們幾個人的手段和心計學得十成十,比一隻狐狸還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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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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