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力抗金牌捨生救良友身填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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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鏡明心思靈,見張丹楓一定要將那幾頁醫書到雲重手中,料知其中必有緣故,笑道:“既然是張大哥一番好意你就接下吧。”雲重最聽她話,見她這麼一説也就拿了過來,心中卻是暗暗奇怪。

張丹楓道:“好啦,你快替澹台妹子治傷,我不打攪你們啦。”一笑掀簾而出。

第二一早,張丹楓便把雲重喚醒,問道:“澹台妹子的傷勢如何?”雲重笑道:“你所傳的那針灸之術,真是神奇極了,下針之後,不過半個時辰,她已能行走如常了。”張丹楓道:“那麼咱們現在便拔隊出發,還有一場好戲在後頭呢。”雲重滿肚皮納悶,不知張丹楓何以會知道他們昨夜遇難,更料不到他還有什麼神機妙算,只好任從他來擺佈。

十八名跟隨雲重出使的衞士,在昨晚那場烈的戰鬥中,只是輕傷了三人,都能騎馬。沙濤的賊兵,一半陷在沼澤之中早已慘遭沒頂,丟下的馬匹,遍地都是,雲重叫隨從選了二十多騎好馬,列隊走出谷。

剛出前山便聽得遠處有馬隊奔馳,還隱隱雜有呼叫之聲。雲重奇道:“好像是一隊潰兵。”張丹楓笑道:“好戲就要登場,你等着瞧便是。”轉過一個山坳,忽見前面塵頭大起,一隊蒙古兵面而來,只有二三十騎的樣子,衣甲不全,馬嘶人,軍容凌亂,顯然是曾打了一場敗仗。

雲重驚疑不定,只見前面的一名蒙古軍官,依着中國武士的禮節,在馬背上抱拳説道:“雲使臣駕臨敝國,我們有失接,請使臣恕罪。”雲重道:“你們是什麼人?”那軍官道:“我們是奉太師之命,接使臣到敝國京城的。呀,張公子也在這裏?那好極了。”這軍官正是也先帳下的第一武士額吉多,他見着了張丹楓,不由自己地顯出尷尬的神,雖然寒冷,額上卻沁出汗珠。

張丹楓微微一笑,道:“你們的太師照料得真是周到。”策馬上前,驀然伸手一抓,將額吉多旁邊的一名軍官硬生生地從馬背上倒拽過來。那軍官也好一了得,被張丹楓出其不意地從馬背上抓起,身子騰空,還居然踢出兩腳,但迅即被張丹楓點了麻,不能動彈。

這一下大出眾人意外,額吉多喝道:“張公子,你豈可如此無禮!”張丹楓雙手一撕,將那軍官的軍衣撕下,又剝開了他裏面所穿的護身皮套,將他一旋,出背脊,只見背脊上刺着一個草書的“賊”字。張丹楓大笑道:“是誰無禮?你也曾讀過中國之書,這個賊字你認得嗎?幸虧我早做下記號。”將那軍官一扔,雲重身邊的衞士急忙接過。張丹楓道:“雲使臣這□就是昨晚逃的那個蒙面賊人,名叫麻翼贊,又是瓦刺太師帳下的武士,你帶着他,送回給也先吧!”額吉多大吼一聲,拔刀便斫,張丹楓舉劍相,擋了幾招忽而縱聲大笑道:“你昨晚受的苦頭還不夠嗎?你願落在我的手中還是願落在你太師仇家的手裏?”額吉多怔了一怔罵道:“昨晚的事情原來都是你小子從中搗鬼!”一招“力劈華山”刀鋒直落,一副拼命的神氣,張丹楓暗運內勁,借力反削,舉起白雲寶劍向上一,只聽得叮噹一聲,刀劍相,額吉多的厚背斫山刀的刀頭竟然斷了!額吉多撥刀便走。張丹楓笑道:“你走也走不掉啊,你瞧是誰來了。”只聽得一聲馬嘶,馬蹄急響,遠遠望去,只見一團白影,轉眼之間,便到了面前,端的是聲如奔雷,勢如閃電,澹台鏡明一聲歡呼,大叫“哥哥”原來來的乃是澹台滅明,他的坐騎正是張丹楓的那匹照夜獅子馬。

額吉多嚇得魂飛魄散,剛叫得一聲:“澹台將軍…”澹台滅明大笑道:“賊□烏,今叫你識得俺澹台滅明!”劈面一拳,將額吉多擊倒。澹台滅明在也先下令圍困張宗周的府邸之時,曾受夠了額吉多的氣,而他辭了官職,無所顧忌,這才了心頭之憤。

額吉多的殘兵雖然還有二三十騎,但誰不知道澹台滅明乃是瓦刺國中的第一員虎將,被他一喝,膽子小的有幾個竟然倒撞馬下,其他全都逃了。澹台滅明將額吉多綁個結實,澹台鏡明正待和他敍話,忽見前面又是塵頭大起。雲重驚道:“也先居然敢如此妄作胡為,派了大軍來嗎?”澹台滅明笑道:“這不是也先的兵。”片刻之後,那隊人馬來到,經過澹台滅明引見,原來是瓦刺一個部落的酋長,這個部落的老酋長被也先所殺,強迫現在的酋長歸附,至最近也先與阿刺互相爭權,這個部落自然而然地投了阿刺。額吉多本來帶有五百名鋭騎兵,昨晚被這個部落偷襲,幾乎全軍覆沒。剛才逃走的二三十騎,也都給他們活捉了。

兩下一説,雲重這才知道其中的原委。原來張丹楓與澹台滅明南下接雲重,在半路上見着額吉多這支軍隊移動,張丹楓夜探營帳,恰巧碰着額吉多與沙濤商量計謀,傳達也先的密令,叫沙濤劫持中國的使臣,再由額吉多出頭相救。張丹楓正愁人少,難以一面抵擋額吉多的五百兵,一面抵擋沙濤的賊眾,與澹台滅明一説,知道附近的部落就是也先的仇家,於是定下妙計,由張丹楓去引沙濤的賊兵陷入沼澤,由澹台滅明乘他的寶馬去説服那個部落的酋長出兵。兩下湊合,果然一舉奏功。

至於那個武士麻翼贊本和額吉多一夥同來,他是在沙濤初次偷襲雲重的帳幕失利之後,看到信號煙火,前來相助的。不料卻被雲重一掌震裂他的護身皮套,張丹楓乘機用飛針從裂口打進,在他身上刺了大大的一個“賊”字。而今被當場拆穿,將他捉獲,自是無話可説。

那部落的酋長和雲重相見,互獻“哈達”(一種絲絹手帕表示對客人的尊重)。雙方協定,除了額吉多和麻翼贊由雲重帶走之外,其他擄獲的人馬武器,都歸那個酋長。雲重隨從的馬匹,這時也都已截獲,所有物資無一遺失。那酋長得澹台滅明之助,打了一個大大的勝仗,又獲得數百匹馬與許多武器,非常滿意,一再道謝,並自動護送了雲重一程。

送出山口,那酋長領兵回去,雲重一行,繼續趕路。這時已是中午時分,陽光普照,寒氣頓消,雲重攬轡揚鞭,意興甚豪,對張丹楓道:“昨晚全虧了你,也先想給咱們一個下馬威豈知反給咱們拿着了他的把柄。”張丹楓微微一笑。澹台鏡明道:“雲大哥,昨晚你指揮若定,咱們得免災難,你的功勞也不小呀。”策馬傍着雲重,並轡而行。澹台滅明看在眼裏,心中笑道:“原來這小妮子早選中了心上之人了。”看他們二人親密的樣子,想起張丹楓失意的遭遇,不暗暗為少主傷心。

張丹楓也自有點黯然神傷。雲重正在興頭忽然問道:“蕾妹呢?她怎麼不和你同來,獨自一人留在瓦刺京城嗎?”這話他早已想問,只因昨晚一夜紛擾,直至如今,才有時間閒話家常。

張丹楓呆了一呆,強自抑着心頭的動,淡淡説道:“嗯她沒有同來,她回家探望母親去了。”雲重大喜道:“不知我的母親可還在世嗎?”澹台滅明道:“聽説令尊也早已回家去呢。雲大人,這次你們閤家團圓,真是喜上加喜呀!”雲重喜極若狂叫道:“真的?”澹台滅明道:“這還能有假?只是--”忽見張丹楓向他瞟了一個眼,下面的話立刻嚥住。雲重道:“只是什麼?”澹台滅明道:“只是路途遙遠,他們不知能否趕來和你相見。”雲重笑道:“我就是在瓦刺京城多留幾天,也要等候他們。”見張丹楓神情冷漠,頗為不悦,心中想道:“是了,我們雲家與他們張家本來就是世仇,他聽説我父親還在人世,自然不高興了。呀,這人襟氣度,本來豪邁,但在這關節上頭,也未免顯出氣量狹窄了。也好,這樣我就可少擔一重心事,他和阿蕾不分開也得分開了。”經過了這一場災難之後,雲重對張丹楓的憎恨又減輕了幾分,甚至可以説,他已經本不將張丹楓當作仇人看待了。只是對兩家的仇恨,還有點看不開,不願雲蕾和他結合。經過了這一場災難之後,一路上也就平安無事,不必細表。走了十多天,到了瓦刺京城,雲重停下馬來,遙望瓦刺京城,心中無限慨,想起自己幼年,曾在瓦刺度過最辛酸的歲月,而今貴為使臣,衣錦重來,在揚眉吐氣之際,想起自己三代在瓦刺的遭遇,不自覺地落下淚來,也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悲傷。

只聽得三聲炮響,城門大開,瓦刺國王早就接到了中國使臣到來的消息,派出專使歡。也先也派出人來接,他們不見額吉多的那隊騎兵護送,大為奇怪。他們做夢也料想不到,額吉多和麻翼贊早變成了俘虜,現在正被囚在密不通風的騾車之中。至於張丹楓和澹台滅明,一聽到賓禮炮,早就飛馬跑開,避開正門,從第二個城門進城,回家去了。

也先等候明朝使臣的消息,正是坐卧不安,聽得回來的人報道,明朝的使臣帶了十八名隨從,還有幾名女眷,個個人強馬壯,袍甲鮮明,全不似預料中的受到襲擊,衣甲不全,馬疲人倦的樣子。至於額吉多連同的五百騎兵,更是連一個影子也見不到。也先吃了一驚,大莫名其妙,心道:“額吉多與麻翼贊武功高強,人又明,還有五百騎兵與沙濤的嘍兵相助,絕無失手之理。縱算失手,也總該有人逃回報信,怎的卻一個也不見!難道這明朝的使者是天神不成?”百思不解,整晚無眠,第二一早,便派人到客棧請使臣到太師府中相會。

也先是瓦刺的太師,又自己委任自己做這次議和的全權大臣,依照禮節,雲重也當去拜訪他。於是帶了四名隨從,還帶了一輛騾車,前往拜會。

也先一早起來相候,好不容易等到將近中午時分,才得到衞士的報告,説是明朝的使臣已經來到,還跟有一輛騾車。也先心中暗暗納悶,想道:“難道他們帶了一騾車的禮物來,這些禮物一定是笨重的東西了。”立刻打開中堂,將侍從留在階下,請使臣登堂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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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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