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餘杭亦跟着王伍長去燒糞。王伍長手底下就他一個小雜役。另外還有個薛伍長,手下管着四個雜役。他們跟薛伍長的活計不同,薛伍長主要是處理其它被扔掉的雜物。而王伍長,專注燒糞。
軍隊是據風向的不同,來決定將士們去哪片解決大小便。一般都會考慮兩點,最主要的要是下風口,第二麼,就是遠離所有武官。
這是王伍長諄諄教導給餘杭亦知道的。
“咱們的活計很簡單,就是每天過來把糞燒乾,處理掉就好。現在周圍有農家,燒好的糞他們會過來收,就不用咱們再想辦法處理。最多的糞不是人的,是馬的,分量足味道也足。誒,別踩,我都説了別踩。”餘杭亦淡然看看腳下踩上的稀糞,苦中作樂:“看成,可見這匹馬沒有被照顧好。”憨厚的王伍長被逗樂,咧開大嘴笑了兩聲。與憨厚老實的人親近,只需要笑一笑,彼此之間的陌生
就會消失。王伍長拍拍餘杭亦的肩膀:“你先去把腳上的東西洗了,那頭有個小溪。要説在京城駐營就是好,之前在北疆,三年多都沒洗過澡,衣裳也沒換過。”三年多!餘杭亦只看過兵法書,倒是不知道當兵的會苦成這樣。不過,他聽了也只是新鮮新鮮罷了,在牢裏待久了,不洗澡算什麼,很長一段時間,他的主食是同牀共枕的老鼠。
找到那條小溪,他直接踩到水裏。溪水清淺,動也不快。他想起牢裏永遠散發着臭味的水,胃裏一陣乾嘔。
索躺倒水裏,連衣服也洗一洗。渾身的污泥都還在呢,王伍長説,先帶他燒了糞,再回去領乾淨的雜役服,回頭洗個澡再換上。
餘杭亦閉上眼,等待涼意漸漸浸透。再睜開時,入目便是蔚藍的天,身下是清澈的水。他這時方肯徹底相信,他是真的活下來了,是新的一條命,他可以換種方式活下去。
不再是暖牀人,而是將軍,能豎起自己旗幟的大將軍。
“必勝,必勝。”誰這麼好給他加油,餘杭亦坐起來,掬水洗臉。
王伍長使勁拍了拍餘杭亦腦袋:“叫你呢,怎麼不答我?”他見餘杭亦渾身濕透了,不悦道:“一看你就是個偷懶的,走吧,咱回去歇會。”
“不燒了?”對,他是戰必勝。
“薛伍長帶着人正燒呢,味全跑咱們那兒去了。”他們是下風口,薛伍長正好在他們上面。
餘杭亦初來乍到,沒有多問,老實的跟着王伍長走。王伍長見他也是個老實人,不滿就給壓下去了,給他介紹兵營的情況。
“咱們做雜役的,一年能掙二兩銀子,比起其他的活計,不僅掙得多,也有保障。別瞧咱們在營裏做的事不好,可咱們不用上戰場送死。”餘杭亦心道:我就是奔戰場去的,誰想來這兒燒糞啊。
“唔,我得回去解決下內急。”王伍長將自己的鐵鍬到餘杭亦手裏:“別亂跑,原地等我。”説完,就急急回去了。
頭漸漸變毒,餘杭亦身上的衣服也曬了個半乾。他好奇在打量四周,兵營裏的一切對他來説都很新鮮。
偏巧讓他看見池清同幾個將軍從兵器架子旁走過去,跟隨他的人都行了個躬身的禮,退了下去,只有池清單個往前繼續走。
前面就出了帳篷區,是一片荒涼的林子。
老天這是要讓他報仇,比如一鐵鍬拍死池清?餘杭亦望望天,天空多了幾片白雲,朵朵長而窄,落在餘杭亦眼裏,像極了殺人的刀。
那時,餘杭亦也不知怎麼的,腦子登時燒了起來,拖着兩把挖糞的鐵鍬就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