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莫辨忠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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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奇一驚道:“你一直跟著我四個?”費獨行道:“你看見了我,仇人見面,理應份外眼紅,而你卻沒惹我,足見你四個有比我還重要的事,你四個的名號排列在白道之中,骨子裡卻沒幹一件好事。我清楚你四個的為人,我豈能不聞不問?於是我就跟在你四個之後出了那飯莊子,事實上,這一趟我並沒有跟錯。”軒轅奇靜靜聽畢,嘆了口氣道:“還是你行,我就怕你會來這一著,所以一邊走一邊往後看,居然沒看見你…”頓了頓道:“我不知道那蒙面人是誰。”費獨行腳下微一用力。

軒轅奇身子一忙道:“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個秘密組織的使者。”費獨行道:“你不知道那是個什麼組織?”軒轅奇道:“我真不知道,有半句假話叫我遭天打雷劈。”費獨行道:“那麼,他們在你四個身上下了什麼制?這你總該知道吧?”軒轅奇道:“這我知道,那是一種不知名的毒,每隔三十天發作一次,發時,那個罪可不是人能忍受的,非得吃他們一顆藥不可。”費獨行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受他們控制的?”軒轅奇神一黯道:“算算總有三年多了。”費獨行道:“那是在你夜入嚴家殺人越貨之前,是不是?”軒轅奇道:“是的,我四個也是不得已。”費獨行兩眼暴睜,頓時威稜外,怒叱道:“捨不得自己的命,捨得別人的命,這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白道人物?”軒轅奇閉上了眼,沒說話。

費獨行冷笑一聲道:“你四個以為為他們殺人,為他們越貨,他們就會解除下在你四個身上的制,你四個這是做夢。”軒轅奇睜開了眼,苦笑說道:“我四個只能信其實,不能信其假,是不?”這話倒也是理。

費獨行了一口氣道:“告訴我,你四個是怎麼知道嚴大人藏著一對水晶圖跟一枝紫玉釵的?”軒轅奇道:“自然是他們告訴我四個的。”費獨行道:“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的?”軒轅奇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費獨行道:“真不知道麼?”軒轅奇著急道:“這麼多我都說了,我何在乎多說一樣。”費獨行道:“話很光,但你告訴我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軒轅奇苦笑說道:“我只知道這麼多,又有什麼辦法?””費獨行目光一凝道:“你們把嚴夫人擄到哪裡去了,這你總該知道吧?”軒轅奇道:“天地良心,那天夜裡我們連看也沒看見嚴夫人。”嚴淑嫻叱道:“胡說,你剛才明明說我姨娘讓你死了,費爺也聽見了。”軒轅奇苦著臉道:“我那是故意逗姑娘的,天地良心,嚴姑娘,我們真沒有看見嚴夫人。”嚴淑嫻道:“我不信,我家那老家人明明告訴我,我姨娘讓你們擄去,難道他還會騙我不成?”軒轅奇道:“我不敢說府上那老家人是騙姑娘,可是我們的確沒看見嚴夫人,姑娘要是不信,我就莫可奈何了。”嚴淑嫻道:“那我姨娘哪兒去了,難道她翅飛了不成?到了這時候你還想狡賴,我,我恨不得一腳踢死你。”畢竟是宦門千金,最重的話也不過如此。

費獨行道:“姑娘不要動氣,讓我再問問他。”話鋒微頓,轉望軒轅奇,道:“你們真沒看見嚴夫人?”軒轅奇道:“我可以賭咒兒…”費獨行微一搖頭,道:“賭咒兒沒有用,江湖人不信賭咒這一套,我自有辦法測知你所說之話的真偽。”他腳下用了力。

軒轅奇兩眼一睜道:“姓費的,你…”費獨行腳下加力。

軒轅奇身子直往上,臉上的顏都變了,兩眼睜得老大,似乎眼珠子隨時會奪眶而出。他急叫道:“你就是踩碎了我,我也是這麼說,我們真沒看見嚴夫人,真沒有…”費獨行沒理他。腳下仍舊繼續加力。

軒轅奇開始掙扎了,兩手在地上亂抓,頭也不住地擺動著。

突然,他嘴角出了一股鮮血,他道:“姓費的,我們真沒看見嚴夫人,我們真沒看見嚴夫人…我們…”費獨行腳下一鬆。

軒轅奇一連急了幾口氣,臉也隨之漸漸地恢復了正常。

費獨行冷冷說道:“我相信你們沒看見嚴夫人,答我問話,你說你四個中了一種不知名的毒,每隔三十天要服一次藥?”軒轅奇著道:“是的。”費獨行道:“那麼你告訴我,下一次你們該在什麼時候吃藥?”軒轅奇道:“今天夜裡子時,他們時間算得好好兒的,在沒到京裡來之前,我們服過一次藥,從吃藥的地方到京裡這條路不近,差不多得一個月工夫,害得我們在路上急趕,連多停一會兒都不敢,想到京裡恰好第三十天的上午,當天晚上就得為他們辦事兒。這件事兒要是辦不成,下一回藥我們就別想吃了,也就是說事辦不成我們別想多活一天。”

“高明。”費獨行道:“他們控制人的手法很高明,那麼你們怎麼跟他們聯絡,在哪兒跟他們見面?”軒轅奇道:“你沒聽那使者跟我們說麼,事成之後他自會跟我們聯絡,他們從不讓我們知道他們的行蹤,而我們的一舉一動似乎隨時都在他監視之下…”忽然機伶一顫,臉大變。急道:“姓費的,你害了我了,打從我們中毒那一天起,我們的一舉一動隨時都在他們監視之下,今兒晚上這件事他們不會不派人在暗中監視,他們一定知道我們事沒辦成,他們還會給我藥吃麼?”費獨行道:“你還怕死麼?你們殘殺嚴家十幾口,償一條命也是應該的,我不願讓你等到毒發作受盡折磨再死,我幫你個忙吧。”腳下猛一用力,軒轅奇嘴裡湧出一口鮮血,兩手在地上抓了幾抓,兩腿踢彈了幾下就不動了。

嚴淑嫻把臉轉向一分,道:“你怎麼把他殺了?”費獨行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一定的,留他並沒有用,他說的是實話,那個神秘組織會派人暗中監視他們,這是極有可能的,他們知道他四個沒把事情辦成,一定不會再給他四個解藥,耗到今夜子時,軒轅奇仍是死路一條…”嚴淑嫻道:“為什麼不把他放了,暗中跟蹤他?”費獨行道:“軒轅奇一個人已難成大事,他也沒拿到水晶圖跟紫玉釵,跟他見面有害無益,跟蹤他又有什麼用。”嚴淑嫻沉默了片刻道:“我這趟到京裡來,行動極其小心,沒想到還是讓他們知道了。”費獨行道:“姑娘所以到京裡來,是不是有了什麼發現?”嚴淑嫻道:“我是暗中跟蹤一個人到京裡來的,我在熱河、小奇溝碰見了這個人,他的行動很詭秘,曾經跟另一個人接過頭,而且話裡提過軒轅奇,我覺得他可疑,所以暗中跟蹤他到了京裡,哪知這個人到了京裡之後,拐進一條衚衕裡就不見了。”費獨行道:“姑娘可記得那是哪一條衚衕?”嚴淑嫻道:“我打聽過了,那條衚衕叫作香串衚衕。”費獨行“哦!”地一聲道:“那條衚衕近崇文門大街。”嚴淑嫻道:“我明知道他躲進哪一家去了,可是我總不能挨家挨戶找去。”費獨行道:“姑娘是據老龍河邊孫瘸子店裡,軒轅奇截過姑娘,從而猜想他跟殺害府上十幾口這件事有關?”嚴淑嫻道:“是孫掌櫃指點我的,孫掌櫃說若是殺我家十幾口的兇手為的是水晶圖,而軒轅奇知道水晶圖的珍貴處,又知道我身上有一塊水晶圖,這裡頭就大有文章了。”費獨行道:“姑娘身上只有一塊水晶圖?”嚴淑嫻道:“是的,那天晚上我不在家,我回去的時候只剩下一個老家人還有一口氣…”費獨行道:“嚴義老人家?”

“是的。”嚴淑嫻道:“他給我兩樣東西,一樣是一塊水晶圖,一樣是紫玉釵,他叫我找爹生前唯一的江湖朋友…”倏然住口不言。

費獨行道:“嚴義老人家讓姑娘去找費慕書?”嚴淑嫻道:“我起先認為我爹救過你,你該幫我嚴家這個忙…”費獨行道:“我身受令尊活命之恩,理應為嚴家十幾口報仇雪恨。”嚴淑嫻道:“當我從孫掌櫃口中得知你是個怎麼樣的人時,我認為我爹當初應該救你,你並不欠我嚴傢什麼,所以從那時候起我就改變了主意,我要自己為我嚴家報這血海深仇。”費獨行道:“孫瘸子已告訴姑娘我是個怎麼樣的人了?”嚴淑嫻道:“是的。”費獨行淡然一笑道:“他還沒有忘記我?”嚴淑嫻看了他一眼,道:“他何止沒有忘記你,他為你在老龍河邊住了八年,另有位兩眼失明的古老人家,則為你在江湖上奔波了八年。”費獨行訝然說道:“孫瘸子為我在老龍河邊住了八年?古瞎子則為我在江湖上奔波了八年?姑娘這話是…”嚴淑嫻道:“你可知道你為什麼能八年不死?”費獨行目光一凝道:“難道是他二人…”嚴淑嫻道:“每當風起時,古老人家到老龍河邊去一趟,他把辛苦獲得的珍貴之物給孫掌櫃,然後由孫掌櫃賄賂奉天府上下,就這麼一年一年地保住了你的命,他們原想劫獄,可是他們知道你的脾氣,他們不敢,只有選了這條路。”費獨行兩眼放光,一陣動,但是一剎那間又恢復了平靜,淡然說道:“沒想到我是這麼樣在獄中活了八年,更沒想到我費某人當年只伸了伸手,結果卻救了自己一條命。”嚴淑嫻道:“你好像很冷靜。”費獨行道:“一個久走江湖的人,勢必得學會冷靜,要不然他是活不長久的。”嚴淑嫻道:“人家為你受苦受累八年,這你也能冷靜麼?”

“姑娘,”費獨行道:“冷靜並不是冷酷無情,而是不動聲。”嚴淑嫻道:“行走在江湖上勢必得這樣麼?”費獨行道:“是的。假如姑娘今後在江湖上行走,勢必先得學會這個,其實也用不著學,子一久自然而然也就會了,不過我不希望姑娘學會這個,不希望姑娘在江湖上走動,因為江湖不適於姑娘的。”嚴淑嫻掃了地上幾具屍體一眼道:“我並不願意在江湖上走動,我是沒辦法,等為我嚴家十幾口報了仇之後,我就會離開江湖的。”費獨行道:“姑娘現在也可以離開江湖。”嚴淑嫻搖頭說道:“我嚴家的仇還沒有報。”費獨行道:“我說句話姑娘別在意,憑姑娘現在這身所學,別說報仇了,恐怕連自衛都不容易。”嚴淑嫻道:“我知道,我也早想到了,可是我不會永遠這樣,是麼?”費獨行道:“姑娘的意思我懂,可是練武學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是一下可成的,要等到姑娘覓得名師把武練好,江湖上的情勢已經有很大的變化了,說不定嚴家的仇人都已經做了鬼了。”嚴淑嫻道:“我明白,你是說讓我離開江湖,你替我報仇?”費獨行道:“我在江湖上行走的子比姑娘多得多,而且我能夠活到如今,再說,我已經殺了軒轅奇四個,就是我不找他們,他們也會來找我,姑娘留在江湖上對姑娘有害無益,對跟他們周旋來說,姑娘甚至是個累贅。”嚴淑嫻沒說話,沉默了一下才道:“也許你說的對,可是一時間你讓我上哪兒去?”費獨行道:“令尊生前有些至好友…”嚴淑嫻微一搖頭道:“人在人情在,這話你總該懂。再說我爹是為什麼丟官的你也清楚,我能投靠誰?誰又敢收留我?”費獨行皺了皺眉,沉了一下道:“我給姑娘安排個去處,不知道姑娘是不是願意去?”嚴淑嫻道:“什麼地方?”費獨行道:“和中堂府。”嚴淑嫻一怔道:“和中堂府?你怎麼會把我安置在那兒?”費獨行道:“不瞞姑娘,我現在在和中堂府當差。”嚴淑嫻臉一變道:“怎麼說?你現在和坤那兒當差?”費獨行微一點頭道:“是的。”嚴淑嫻冷笑一聲道:“沒想到你現在倒是有了辦法了,居然在和坤府當起差來了,可惜孫掌櫃跟古老人家救錯了人,我就是死在江湖上,也不願踏進權的大門一步。”她扭頭就走。費獨行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硬把她拉了回來,道:“姑娘…”嚴淑嫻臉大變,厲聲說道:“你這是幹什麼,放開我,別讓你那拿權薪俸的手,髒了我的衣裳。”她猛力一掙,卻沒能掙脫。

費獨行正說道:“姑娘宦門千金,是個讀過書的人,應該知道通權達變,我越獄潛逃,官府追捕甚緊,我不得不在和中堂府暫時避一避…”嚴淑嫻道:“怎麼說?你,你當真是越獄?”費獨行道:“是的。姑娘,事非得已…”嚴淑嫻氣極冷笑,道:“孫掌櫃又看錯你了,他說你不會越獄,更不會殺那種看牢的,誰知道你竟…”費獨行道:“姑娘,關在牢裡七八年,你不知道牢裡的情形,無法體驗那種滋味,任何人也受不了,任何人也會的。”嚴淑嫻冷笑道:“既有八年後的越獄,你何必讓人家兩個殘廢人為你受苦受累八年,孫掌櫃以為任何人都會變,只有你不會變,這麼看來你並不是個聖人,你也是個世俗中的凡人,你將傷透他二位的心、讓他二位失望,你憑什麼讓他二位敬佩,你不配。”費獨行道:“我做事仰不愧,俯不怍,我不求人敬佩,譭譽褒貶也一任世情。”嚴淑嫻道:“你也配說這種話,有人寧餓死不食周粟,有人寧渴死不飲盜泉之水,而你…”費獨行道:“誠如姑娘所說,我不是聖賢。”嚴淑嫻道:“那你就放開我,我恥於跟你為伍。”費獨行道:“姑娘…”嚴淑嫻厲聲說道:“放開我。”費獨行微一點頭道:“好吧!我放開姑娘,只是嚴家這血海大仇…”嚴淑嫻道:“不用你管,我自己會報,就是報不了這血海深仇,我已經盡了心,盡了力,我嚴家十幾口也不會怪我。”費獨行道:“人各有志,無法相強,姑娘既是恥於跟我為伍,我也只有讓姑娘走了。不過在姑娘走之前,我要把水晶圖跟紫玉釵的珍貴處告訴姑娘。免得姑娘回後找著另一塊水晶圖後,由於不知道它的珍貴處把它藏諸高閣,而且我建議姑娘現在把這兩樣東西藏在一個地方,這樣姑娘縱遭遇什麼兇險,一時也不會遭到殺身之禍…”嚴淑嫻冷笑著道:“你大概以為我嚴家很稀罕你送的這紫玉釵、水晶圖?告訴你,我們不稀罕,不是你說我倒忘了…”另一隻手探懷取出個白小包,往地上一扔道:“還給你m你自己去稀卑桑猛地一掙,掙脫了費獨行的掌握,掉頭飛奔而去。

費獨行沒動,也沒說話,嚴淑嫻跑得看不見了,他緩緩俯下身去提起了那個白布小包,打開了白布小包。一塊水晶圖,一紫玉釵呈現眼前,他看了一眼,然後又抬眼望著嚴淑嫻逝去處,臉上浮現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神

嚴淑嫻心裡憋著一口氣拼命地往前跑,她沒辨方向,似乎連什麼都忘了。

跑了一陣之後,她漸漸趨於冷靜了她中的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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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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