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情絲暗系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白雲芳的手腳真快,就這一會兒工夫她已經換了衣裳,上身是小褂兒,下身是裙子,令人有還我女兒家嬌柔本來之,費獨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一向對他並不友善的白雲芳,今天居然含噴地看了他一眼道:“看什麼,不認識了麼?”費獨行有點窘,赧然一笑道:“屬下還真有點不認識了。”白雲芳瞟了他一眼道:“你的口才我早就領教過了,今兒個我是主,你是客。別什麼屬下屬下的了,跟我裡頭坐吧。”裡頭!白雲芳那垂著簾的香圍對面,那間雅的小書房裡!一張小方桌,上頭擺著四樣美小菜,兩付林若,還有一壺酒。

費獨行看得一怔,訝然說道:“總領班這是…”白雲芳含笑說道:“先別問,坐下再說,不是我一大早就讓喝酒,我要不搶個早,待會兒晚一點又找不著你的人,我不讓你多喝,哪怕是一杯都行。”她話說得很誠懇,把費獨行讓坐下,她滿斟了兩杯,然後含笑舉杯,望著費獨行道:“來!我敬你一杯,也略表我的謝意。”費獨行跟丈二金剛似的,一時摸不著頭腦,他道:“總領班這到底是…”白雲芳道:“先喝了這一杯,我自會告訴你,我先乾為敬,也表明我這酒絲毫沒摻假。”她當真把一杯酒一仰而幹。

費獨行雙眉一場道:“總領班這是什麼話,能得總領班這般好意,這杯酒就是穿腸毒藥我也要喝了它,算我敬總領班。”他一舉杯也喝個點滴不剩。

白雲芳沒再斟酒,不知道她有沒有酒量,只是她這一杯酒喝下去,嬌靨上已泛起了配紅,她望著費獨行含笑說道:“一大早,我不勉強你,你要願意喝,你自己再倒,要不願意喝就隨便吃點兒菜,這都是今兒個早上我自己下廚做的,不管好吃不好吃,你總得嚐點兒。”費獨行心裡突然泛起一陣莫名的動,他伸手抓起了筷子,道:“總領班這番好意,不管是什麼我也要吃點兒。”他揀了一樣,夾了一筷子。

那著菜入口,他直了眼,忍不住由衷地道:“我還不知道總領班能燒這麼一手好菜,雖天廚星、女易牙不過如此!”的確不假!就在這當兒,他突然發現了白雲芳的另一面。

白雲苦笑笑說道:“你別臊我了,我們女兒家該會的太多了,像我,自小就在江湖上東奔西跑的,女兒家該會的我都不會,倒是女兒家不該會的我全學會了,不談這些了,今兒個我讓你到我這兒來,一方面為賀你往裡邁了一大步,一方面也為謝你保住了我這個總領班的職位!而且也讓我得到了一份獎賞。”原來是這麼回事。

費獨行忙道:“我當不起總領班這個謝字…”白雲芳道:“別總領班、總領班的好麼,今兒個咱倆是朋友,我把你當朋友,你也把我當朋友不好麼?”白雲芳今天有點兒怪!

費獨行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一點頭道:“我敬遵芳諭,我剛才說…"白雲芳搖頭說道:“用不著解釋什麼,我很清楚,姚師爺有排擠我之心,你也應該希望把我擠出去,可是你沒有,要不是你那一句話,我雖不致於會馬上被擠出去,可是從今後我就得看姚師爺的臉了,我多年的辛苦也毀於一旦了,所以我該謝謝你,真的!撇開一切都不談,我由衷地謝你。”費獨行聳聳肩道:“你一定要這麼想,那我也沒有辦法,能有這麼一頓吃的,我又為什麼要多解釋。”他這話說的夠風趣,白雲苦笑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包含著一種異樣的東西!

笑了笑之後,她道:“還有!謝謝你昨兒夜裡高抬貴手,放過了我那兩個師兄!”費獨行陡然一怔,道:“好快的消息!”白雲芳道:“這沒什麼,我一直跟外頭隨時保持聯繫。”費獨行道:“這我就要解釋了,你不該謝我,不是我高抬貴手,而是我不得不敢不高抬貴手,因為我有把柄握在你手裡!”白雲芳淺淺一笑道:“你這解釋也有點牽強,我也有把柄落在你手裡。”費獨行道:“你我曾經約法三章…”白雲芳微一搖頭道:“我一向很自負,可是我卻覺得我越來越摸不透你,你知道我的身份,也明知道我來此是負有某種任務,你有很多機會可以打擊我,而你卻一個一個都放棄了,不但放棄了,反而在我危急的時候拉了我一把,這究竟是為什麼?”費獨行又聳了聳肩道:“你要一定非這麼想不可,我也只有這麼說了,不管你是來幹什麼的,對我個人總不會有什麼害處,我有把柄握在你手裡,我不得不放你一馬,我要是放你一馬,你長遠,我也長遠,要不然我就得跟你來個玉石俱焚,我不幹這種傻事!”白雲芳頭一偏,望著他道:“可知道你這解釋也牽強?”資獨行道:“怎麼牽強了?”白雲芳道:“你有把柄落在我手裡是不錯,可是你不打擊我已經很夠了,你絕不該在我危急時拉我一把,這有點超越常理!按常理,你應該巴不得別人打擊我,對麼?”這位姑娘的確是冰雪聰明,也心細如髮。

費獨行夾了一口菜,藉著吃這口菜的工夫思索,很快地,他吃下了那口菜,他也說了話:“這恐怕跟我的脾氣,跟我這麼多年在江湖上的奔跑有關係,有道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見不得別人有危難!只要讓我見著了,不管他是誰,我都要拉他一把。”白雲芳看了他一眼道;“你得謝我做的這菜,要不是這口案,恐怕你一時答不出話來。”好厲害的姑娘!

費獨行心頭猛地一震,臉上也不由一熱,咳了一聲,剛要說話!

白雲芳悠然一笑又道:“別忘了,對敵人是不能慈悲的啊,救了敵人就等於害了自己。”費獨行苦笑一聲道:“要不我怎麼會在江湖上待不住!跑到這兒來碰運氣,混飯吃呢?”白雲芳搖頭說道:“用不著這麼說,不管你怎麼說,我知道我已經真正多認識了你一層,過去關於你的傳聞,我聽得太多了,現在我才知道那些傳聞不可靠,不正確!”費獨行道:“你恐怕錯了,我要真是你所想象的那種人,孫萬川也不會自絕了。”白雲芳道:“那是他糊塗,他並不真正瞭解你!他認識你這麼多年,恐怕還不如我見你這幾面,跟你相處這短短的時看得真切。”費獨行道:“你真正瞭解我?”白雲芳道:“要不要我舉一輩古人你聽聽?”費獨行道:“我洗耳恭聽!”白雲芳道:“昔南宋鄂王麾下有位王佐…”資獨行心神震動,一笑說道:“我明白了,這‘中堂府’中可有陸文龍在麼?”白雲芳道:“我再舉個近的,就拿我來說吧,我現在在‘和中堂府’當差,並不能說我甘心賣身投靠,同合汙,也不能說有損師門的名聲。”費獨行笑道:“這麼說你認為我也是有為而來?”白雲芳道:“我不敢這麼說,因為我現在還沒有發現什麼,不過我絕不相信你跟這‘中堂府’裡的其他人一樣。”費獨行一笑說道:“沒想到白姑娘把我費某人看得這麼高,我應該敬白姑娘一杯!”他拿起酒壺要為白雲芳斟酒。

白雲芳抬手一擋道:“別讓我喝了,要喝你自己喝吧,我只有一杯的量,有些個話還沒到我該說的時候,我現在極力地強忍著,要是多喝一杯,恐怕我就忍不住了。”資獨行呆了一呆道:“你這話…”白雲芳微一搖頭道:“我剛不說了麼,現在還沒到我該說的時候!”費獨行道:“那…哦就自己喝一杯!略表敬謝之忱!”他當真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而幹。

喝乾了這一杯,他放杯抬眼要說話!

白雲芳卻已開口說道:“別忙著想走!我還有話跟你說。”資獨行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白雲芳接著說道:“我告訴你兩件事,這兩件事都跟你有關,你要聽清楚了…”費獨行道:“清說,我洗耳恭聽。”白雲芳道:“頭一樁,我的師兄們昨兒晚上給我送來了信兒,據他幾位得到的可靠的消息,關外的鬍匪已經分幾撥進關裡來了,而且是往京裡來!他們為的是找你,因為你在‘老龍河’畔伸手壞過他們的事,據說他們是裝扮成各形各的人進關來的,為的是逃避官家的耳目,也為不讓你先聽到風聲。”費獨行雙眉微揚道:“有這種事?他們可真急仇得很啊!”白雲芳微一搖頭道:“以我看他們的來意並不那麼單純。”費獨行“哦!”一聲道:“他們到京裡來還有什麼別的目的麼?”白雲芳道:“他們恐怕要順便做一票買賣。”費獨行道:“在京裡?”白雲芳“嗯!”了一聲。

費獨行道:“膽子不小,什麼買賣?”白雲芳道:“這話就要從‘老龍河’呼說起了,你可記得當你在‘老龍河’畔伸手壞了他們的事,斷了他們一筆財路,救的是什麼人麼?”費獨行悠然一笑道:“姑娘對我的過去,可說打聽得相當清楚。”白雲芳笑笑說道:“說穿了不值一文錢,這些都是嚴姑娘告訴我們的。”費獨行沉默了一下道:“我救的那個人,是‘遼東總督’的幕賓,此人姓徐名治乎沒有錯吧?”白雲芳道:“沒錯!這位徐先生是位飽學之士,為人也十分正直耿介,甚得遼東總督的倚重。”頓了頓,眼望費獨行道:“你可知道他當是往哪兒去麼?”費獨行道:“應該是到京裡來!”白雲勞道:“不錯!他是到京裡來的,你可知道他那趟到京裡來,是來幹什麼的麼?”費獨行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知道他身上帶有很貴重的東西,要不然他不會只帶著黑白雙煞護衛,儘量地躲人耳目。”知道那是什麼,他是奉遼東總督之命到京裡來送禮的,那是件壽禮,送給鈉郡王的!”

“鈉郡王?”費獨行詫然遭:“我怎麼覺得那麼耳?”白雲芳道:“鈉郡王就是今兒個跟論蘭貝勒一塊兒來的那位海容格格的阿瑪,你懂什麼叫阿瑪麼?旗人管自己的父親叫阿瑪。”費獨行“哦!”了一聲道:“怪不得我覺得這麼耳,杜毅跟我提過。”頓了頓道:“照這麼說,他們還想奪那樣東西?”白雲苦點頭說道:“你說著了,他們還不死心,要追到京裡來下手,那樣東西一定報名貴,要不然那幫鬍匪不可能冒這麼大風險追到京裡來下手,當然了,來找你也是他們的目的之一,可是要不為那樣東西,我不以為他們會冒這麼大的險。”費獨行道:“他們要下手,自然是對‘鈉郡王府’下手!”白雲芳道:“那當然!要不是他們另一個目的是為找你,可以說跟咱們毫無關係。”費獨行淡漠地說道:“我的事兒我自己會了斷的,我沒吃別人的飯,沒拿別人的錢,別人的事兒我就懶得管了!”白雲若看了他一眼道:“不管也好!本就不關咱們的事,鈉郡王、大學士劉鏡勳、御史廣興、吏科結事中王懷祖,這些人都是咱們中堂的大對頭,咱們樂得看他們落災出事!”費獨行目中突然異采飛閃,旋即一點頭道:“你說的是。”白雲芳看了他一眼道:“我要告訴你的第二件事,也是對你不利的。”資獨行笑道:“對我不利的事何其多!”白雲芳道:“我幾位師兄知道你已看破了我的身份,雖然你跟我約法三章,但是他們認為這不是長久之計,他們也信不過你,所以他們已經飛函去請我師父以及師叔們了…”費獨行道:“你師兄幾位他們的用意何在呢?”白雲芳道:“自然是為了對付你!”費獨行道:“這麼說,不久的將來,咱們就要正面衝突了?”白雲芳搖頭說道:“我不希望你是我的敵人,也不相信你是我的敵人。”費獨行道:“這就對了,白姑娘!你我都在這座‘中堂府’裡當差,同是為中堂的利益盡心盡力,汗,一點也不衝突,為什麼貴門中人一再地想辦法對付我,這是什麼道理呢?”白雲芳道:“道理很簡單!我們怕你危害我們的工作。”費獨行道:“既是這樣,姑娘當初為什麼幫姚師爺把我拉進來呢?”白雲芳道:“你錯了,把你拉進‘中堂府’來是姚師爺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他有所待,我不能不敷衍敷衍。”費獨行道:“那也不對,白姑娘!我現在吃人家的飯,拿人家的錢,不能不為人家盡心盡力,汗,只要你們的所作所為不會對中堂不利,咱們之間就不會有什麼衝突!”白雲芳道:“是這樣麼?”費獨行點頭說道:“是這樣。”白雲芳道:“你可懂我說那句不相信你是我的敵人的真正含意?”費獨行道:“我認為白姑娘你比你那幾位師兄明白,認為我在這兒當差,跟你們的工作並沒有衝突。”白雲芳搖頭說道:“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咱們倆的目的可能相同,手法卻可能不一樣,目的相同,就不應該是敵人。”費獨行道:“我不懂白姑娘你何指。”白雲芳微微一笑道:“或許你真不懂,或許你是裝糊塗,現在不談這些了,我幾位師兄都贊成把我師父以及師叔們請來,我這個做小師妹的不便反對,不過等我師父以及師叔們到了之後,我倒可以勸阻他們幾位對你採取行動…”費獨行道:“謝謝姑娘!”白雲芳搖頭說道:“不用謝我!現在謝也太早了,我不妨告訴你,我只能盡心盡力,卻不敢說幾位老人家一定聽我的,要萬一幾位老人家不聽我的,那只有你自己多小心,也請你多擔待了!”費獨行道:“我就不懂!既然彼此間毫無衝突,為什麼要你對付我、我對付你自相殘殺呢?”白雲芳道:“我不說了麼,或許因為咱們的手法不同。”費獨行道:“手法不同?姑娘以為我為什麼進‘中堂府’,江湖上,我犯法殺人越獄,我只有待在這個有權有勢的地方暫避風頭!”白雲芳道:“這個我知道,可是我不相信你的目的這麼單純,雖然不相信,我卻又找不出理由來駁你,要不怎麼說我摸不透你?”費獨行還待再說!

下一页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大家在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