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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天紅梅。
小香仰著頭,笑著攤開手掌承接鮮紅的花瓣。
一朵朵的紅花落入她雪白的掌心,她低頭,看著雙手,手上的花瓣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滴滴的血,浸染了她的雙手,她那雙驚恐的眼睛瞪得極大,黑瞳幾乎佔滿了眼眶。
雙手都是血,鮮紅鮮紅的血!
香嚇得尖聲大叫,身子篩糠似的顫抖,衣衫冰涼溼透。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朵啼血的杜鵑,身上出的汗不是汗,而是殷紅濃稠的鮮血!
“香,醒醒兒!
香…”聽見母親的呼喚,
香猛然從
上坐起身,用力摟住母親的頸子,渾身哆嗦顫慄著。
“又作惡夢了嗎?”秋夫人緊緊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拍撫著。
香大口大口地
氣。自從親眼目睹父親受刑之後,過度的驚恐讓她自主地封閉了這個令她傷痛的記憶,她的潛意識裡拒絕去接受父親曾經遭受過斬刑的事實,但是她從此幾乎在每一晚都會作同樣的惡夢,夢裡鮮血飛噴,全是觸目驚心的紅…
為了不讓母親擔憂難過,她總是馬上從惡夢的驚恐中恢復過來,擦掉臉上的汗水和淚水,然後衝著母親笑笑。
天亮了?她做了一個很簡單的,但母親一看就明白的手勢。
“是啊,天快亮了。”秋夫人溫柔地撥開她額前汗溼的髮絲。
“還要再睡一會兒嗎?”香搖搖頭,做了一個推磨的動作。
秋夫人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準備去磨豆漿了。
打從進了愉郡王府下人房以後,下人房裡外十幾個僕婢的早點就是由香來張羅了。
一年以前,在護國寺老和尚的幫忙下,她帶著香進了愉郡王府下等房當上了浣衣奴,雖然母女兩人待在下等房,做著僕婢差使中最為低賤的工作,但是至少有了一個棲身之所,每天也有熱騰騰的三餐飯菜可填飽肚子。
只是,她自己辛苦受累倒還不要緊,苦的是香也得起早貪黑,燒十幾個人要喝的水、做十幾個人要吃的早點,有時還得刷洗人人都不願刷洗的汙穢便盆。
看著香吃苦,竟比她自己受累更加的難受。
做了一年多的活,香其實早已習慣了,畢竟她才十六歲,即使做得再累、再辛苦,睡一覺起來就又
神百倍了。她是那種隨遇而安的溫和
子,從來不動怒也不抱怨。
由於她成裡安安靜靜的只會笑,總是低著頭悶聲不響的幹活,那副傻里傻氣、一臉知足的模樣,倒是讓下等房裡的每個人都打從心底喜歡她,不會刻意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