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無人打擾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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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安惟學輕聲道:“人來了…”一名外罩白袍的錦衣校尉快步跑到祭壇前,躬身一禮“稟衛帥,才部堂靈柩已經入城。”丁壽點頭,輕聲吩咐:“開始吧。”隨著一聲令下,嗚法螺之聲響起,震動四野。伴著號角聲,大慈恩寺僧侶頓時敲動寺內銅鐘,隨之長安城各處寺院蘭若鐘鼓齊鳴,整個長安古城都籠罩在金鐵鳴的黃鐘大呂聲中。重重疊疊的靈幡風招展,紛紛揚揚的冥幣如大雪般漫天狂舞。

五百騎軍高舉旗幡開路,馬上騎士俱是莊嚴肅穆,連下戰馬也是垂首輕蹄,怕驚擾了身畔亡靈。

旗幡之下,是十六人抬的巨大棺槨,周尚文白盔白甲,手捧才寬靈位,走在最前,跟在身後的是申居敬等沙丘一戰倖存將士,俱是同樣裝扮,手中端端正正捧著袍澤牌位,依次而進。

整個隊伍不發一言,自帶一股風刀霜劍的金戈之氣,一往無前,悲壯蒼涼。隊伍走進大慈恩寺山門的一刻,萬人矚目,周尚文垂目低眉,步履如山,每踏出一步都似萬鈞在肩,好不容易走到丁壽身前,撲通跪倒,申居敬等同時拜倒塵埃。

“罪將無能,失陷主帥,甘求一死,請緹帥成全。”周尚文垂首不敢抬頭。

“我等同求一死,告袍澤亡靈。”申居敬等齊聲請罪。

“爾等之罪,事後自有朝廷論處,今法會,不為你我,而是他們。”丁壽閃身避開,出身後祭壇上層層羅列的將士靈位,好似一個整齊方陣矗立在前。

看著牌位上或悉或陌生的姓名,彷彿一個個鮮活面容湧在眼前,周尚文等人虎目含淚,恭恭敬敬將才寬一干將士靈位擺放壇前。

“丁帥…”周尚文雙手捧上兩截斷箭,略帶哽咽道:“這是才部堂體內取出的。”眼見箭鏃一端斷箭沾滿的黑褐血跡,丁壽瞋目切齒:“火篩…”

“土默特等部已撤離柳條川,去向不明。”尋仇無門,周尚文沮喪萬分。

“曹雄呢?怎不見他!”丁壽已知曉出戰事,前軍被圍,曹雄遲疑不前,才寬中矢而亡,他難脫干係。

未等周尚文答話,便聽一聲悲號傳來:“部堂,您老走好,標下送您來啦!”一身白服的曹雄,在同樣打扮的二子扶持下,跌跌撞撞奔進寺來,跪在堂前嚎啕痛哭。

“好了!”丁壽沉聲打斷聲情並茂的曹總兵“此間未留總鎮位置,想來部堂也不願見閣下,總鎮自便吧。”講話如此不留情面,曹雄面訕訕,哭也不是,走也不是,進退維艱。

見父親受窘,曹雄幼子曹謐忿忿不平“緹帥,出搗巢,家父確有應援不及之責,可家父曾一再勸阻部堂勿要輕騎冒進,才部堂執意乃至失陷陣前,也非我等所願,合軍之後家嚴也曾率軍追至豐城,斬獲甚多,功勞苦勞暫且不談,將部堂遇難之過皆算到家嚴頭上,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吧。”

“依你所說,要算到何人身上?”丁壽冷笑。

“旁的不說,部堂因何出,那柳條川賊巢是何人探得,朝廷奏報說得可是清楚明白,焉知非是中了韃虜的誘敵之計!”

“住嘴!”曹雄急忙呵斥住兒子,聖恩聖寵全在人家那裡,你分辨得清麼,這口鍋自個兒背了不過一人之過,要是扣到丁壽身上,沒準禍及滿門,這不無端給家裡招禍麼。

“緹帥,小兒無狀,唐突之處尚請恕罪,曹某並非諉過之人,自當上表朝廷,乞解兵柄就刑。”曹雄滿頭冷汗,躬身哀告。丁壽目光從惶惶不堪的曹雄和憤憤然的曹謐父子身上掠過,嗤的一笑:“令郎說的不錯,將士罹難,丁某的確脫不開干係,也會自請處置,聽候朝廷發落,不勞賢父子費心,幾位好走,恕不遠送。”曹雄更加尷尬,父子三人孝服而來,連香也未得上,反被全長安看個笑話,正待掩面而去,身後長子曹謙上前躬身一禮“緹帥,學生有一不情之請。”

“講。”丁壽倒想看看,曹家這對寶貝兒子還能說出什麼花樣。

“今祭悼本為告將士亡靈,歷年陣歿將士中也不乏我曹家手足親朋,故舊袍澤,家父虔心而來,縱有千般不是,未能忝列盛舉,斗膽還請緹帥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念魚情念水情,請允家嚴在將士靈前獻炷清香,聊表寸心。”曹謙長揖到地“凡此陳情,望緹帥嘉納。”

“本官若是不允呢?”丁壽淡然道。

“大丈夫量如江海,真君子器若丘山,緹帥聲名赫赫,自當成全。”丁壽凝視曹謙久久不語,曹謙作揖之勢未變,頭也未曾抬起一分。曹雄看著兒子受屈不忍,才想舍下老臉不要,上前拉回兒子,忽聽丁壽道:“也罷,便依你所說,全了曹家這份心意。”

“多謝緹帥。”曹雄打了一躬,便領著兩個兒子,恭恭敬敬在靈前上香叩首,再拜而去。曹雄既去,無人打擾,丁壽向西安知府馬炳然點頭示意,馬炳然立即指揮侍立兩廂的西安教坊樂戶,鼓吹奏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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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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