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鄭小芳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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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裡的天是真正的天,而這裡的天比冬天還惡劣。冬天雖然寒冷,但風沙還要少一些,而一到天,風沙幾乎把世界都要埋葬了。

一陣寒風撲進車窗,我把自己的老棉襖往緊裹了裹,靠在椅背上閉起了眼睛…下午四點鐘左右,我才在終點站下了車。

這裡是一個公社的所在地,離我要去的農場還有十多里路。這段路只能步行了。我帶著我的簡單的生活用具——一個大網兜和一個小提包,打問了一下方向,就不停歇地向農場趕去。我走得很緊,因為天快黑了,我怕路。

我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土人。嘴裡總是含著沙子,怎麼吐也吐不完;眼睛被風沙吹得淚水直淌,因為逆著風,每走一步都極其艱難。走了約摸四五里路,我實在走不動了,就想瞅個地方歇一歇。左右環顧,沒什麼地方可以避風。只好席地而坐。

我坐在路邊,任憑風沙吹打。無論遠處還是近處,什麼也看不見,滿眼都是一片混濁的黃。也聽不見什麼聲音;只能聽見風沙的吼叫聲和自己的心跳聲。心跳的聲音現在聽起來格外清楚。我歇了一會,又開始趕路。路只能勉強辨認出來。初次在沙裡走路,軟綿綿的,極不習慣,就是用很大的勁,也走不快。這時候,我突然聽見身後不遠的地方傳來一陣拖拉機的吼叫聲。這聲音一下子打破了沙漠的寂靜。

聲音越來越大——看來是從我身後開過來的。

我站在路旁,準備給它讓路。

拖拉機吼叫著開過來了——竟然是有方向盤的大拖拉機,後面拖著斗車。但沒有駕駛室,拖拉機手坐在上面,渾身是土,像神廟裡的一尊塑像。

拖拉機猛然在我身邊停下來了,但發動機還繼續轟鳴著。

那個駕駛員在車上彎過身看我。我只看見他的一排白牙齒。

“你去哪?”他開口問我。

“去農場。”

“聽聲音,我可以說你是個女人。”

“不聽聲音,我也知道你是個男人!”我對這個人的話很生氣。

“哈…”他笑了“如果你願意的話,請坐上來,我正是要去農場的…”我有點討厭他說:“不了,我自己走著去。”他大概也看出我生氣了,趕快解釋說:“我的確沒認出你是個女的!因為你完全成了個土人。再說,這地方很少有女人…噢,女同志。女同志!你上來吧,天都快黑了,路還遠著哪!”我有點猶豫了。正在我猶豫的時候,那個駕駛員已經從拖拉機上跳下來,走到我跟前,把我手裡的東西拿過去,放在了斗車裡。他的動作很捷,是一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

看來我只好坐這拖拉機了。

我踩著車輪胎上斗車,但車沿很高,怎麼也上不去。

拖拉機手就站在我旁邊,嘿嘿笑著,看我出洋相。我生怕他動手扶我。我一邊繼續往上爬,一邊緊張地防備著他是否走近我。但他沒有這樣,這使我開始放心這個人了。

我終於勉強跨進了車廂。

他跳上駕駛座,轉過頭對我說:“手要把車沿抓牢,路不好,小心把你摜倒!因為頂風,把頭擰到一邊去,最好把眼睛也閉上…”他細心地安咐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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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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