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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止不好呢?這子出生的人,個個都是有講究的!你沒見林家哥兒一出生,咱們家裡姑太太就沒了?親孃的孝期才過了,姑老爺也沒了?焉知不是他命硬,克父又克母呢!”無父無母的孩子向來早
。林燦就算是年紀不大,也聽出來這說的是自己了。
他臉脹的通紅,眼淚在眼圈兒裡打轉,卻是倔強地不肯落下來。賈蘭手忙腳亂地要替他擦,小聲勸道:“好叔叔,你別哭啊!我去教訓那些個沒規矩的奴才!”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是為難了。他已經聽出了方才說出那刻薄話的人是誰,那可不是一般的婆子。
清月等人也是氣的臉發白,她們從小看到大的小少爺,怎麼就能讓人這麼說嘴?這克父克母的名聲若是落在了少爺頭上,往後這一輩子就都毀了!她心眼兒活泛,暗暗朝身邊兒一個小丫頭使個眼
。那丫頭也是機靈,一轉身便朝著外頭跑去——卻是去找林燁了。
秋容是個眼裡不沙子的,當下就衝了過去,指著假山後頭那幾個嚼舌頭的丫頭婆子喝道:“你們油脂蒙了心不成?滿嘴裡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們家主子也是你們能嚼舌頭的?”冷不防的,那幾個丫頭婆子嚇了一跳。丫頭歲數小些,慌了神,立時便垂了頭下去。
中間一個穿著甚是體面的婆子,四十來歲,圓圓的一張白胖臉,泡兒眼,先是一怔,待看清楚了秋容身後的幾個人,又定了心神。
挑起眉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林姑娘院子裡的人哪。哎呦呦,我們這裡聊個天,難道礙著姑娘了?很輪不到你來教訓呢!”
“好!好!這話說的好!”秋容氣的渾身發顫“你編派主子倒是有理了?這話,咱們到老太太跟前去分說分說!”說著就要上前去扯著那婆子。
那婆子哪裡將她放在眼裡?她又長得高大,伸手一推,秋容一個趔趄,險些摔了。
“我勸姑娘一句,在這府裡住著,吃用都是我們供著,還是長些眼才好。不然,這
躁躁的,若是摔了可怎麼好呢?我們不比你們,你們都隨了林姑娘,嬌嬌弱弱的。若是擦破點兒油皮兒,到時候哭都來不及!”那婆子得意道。看看周圍沒有別人,又瞧瞧林燦,嘴角往下一撇“再說了,我們在自己家裡,難道還不能說話了?又沒有吃別人的住別人的,更沒有連著衣裳都要別人來給做,怎麼就不能聊天說道說道?”這話說的歹毒——這是賈家,卻不是林家。賈家的人,自然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賈蘭早就認出了這是王夫人的陪房,鄭華家的。雖不比周瑞家的有體面,卻也是王夫人的心腹了。看看林燦,又略帶著些歉意垂下了頭。
林燦雖然小,但是從小是被黛玉和林燁嬌養著長大的,脾氣實在說不上好。他往裡看著乖巧,其實倔得很。
聽了婆子這話,如何忍得?小炮彈似的衝了過去,照著那婆子便是一拳——不過他年紀尚小,將將也就是捶到了那婆子的肚子。
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氣?鄭華家的卻“哎呦”一聲,就勢坐在了地上。旁邊兒的一個丫頭一個婆子忙忙地扶起來,問有事無事。賈蘭忙拉了林燦“小叔叔別生氣,等我教訓她們。”
“不必了,蘭哥兒你且先回去罷。”冷清淡漠的聲音傳來,賈蘭聽得心裡一緊,林燦卻是眼圈一紅,轉身投進了哥哥的懷裡。
“哥哥…”小孩兒的眼睛裡含著一包眼淚,終於見到了親人,委屈憤怒的眼淚就那麼了下來。
林燁心疼地替他擦了擦淚水,溫聲道:“站好了,不許再哭。燦兒,你記得,你是林家的兒郎,堂堂的林家二爺。若是誰得罪了你,不必你自己動手,自有人替你去教訓。眼淚不是咱們家裡男人該的。”林燦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點著小腦袋“我知道了。”站直了身子,林燁含笑問道:“這位媽媽看著眼生,倒是哪個院子裡的?”鄭華家的心裡惴惴不安,訥訥不肯說——笑話,誰不知道林家大爺又有功名又有爵位,輕易不能得罪?今兒算是自己倒黴,偏生碰到了他在家…
不過,她倒也沒有過於憂心,橫豎自己是這府裡的奴才,他不過是親戚,難道還能越過太太教訓自己不成?
秋容看著她,冷笑一聲才要說話,卻被林燁一抬手製止了。
“媽媽既是不說,那也無妨。能在這個時候有空閒嚼舌頭的,必然不是做使活計的。對不對?”林燁嘴角上揚,彎出一抹笑意。只是鄭華家的看了,卻是說不出的害怕,這笑,也太瘮人了些。
“都散了罷。”林燁不輕不重地說著,一挑眉尖兒“還等著領賞不成?”鄭華家的實在沒想到竟是這麼就被放過了?當下福了福身子,跟另外兩個匆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