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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視線都不忍心放在她身上,也就沒有人注意到她已舉起了手中的長劍。方語舟看到了,但他卻並沒有動,彷彿連他也認為,死,對他子來說已經是一種解脫。劍鋒劃過,血霧噴上半空。此起彼伏的驚叫聲中,鍾靈音的人已倒下,她的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方語舟慘然一笑,突然反手一掌打在自己前額,口鼻中登時迸出一股鮮血,他雙膝跪地,掙扎著向前挪了兩步,與子倒在了一處。奇怪的是,他們夫
兩人最後的神情,竟都帶著幾分愧疚。只是沒有人能再知道,他們的愧疚,究竟是因為什麼。
“明明不是我們做的,為什麼不讓我去說?”白若蘭氣沖沖的瞪了南宮星一眼,但終究一路過來對他早已服氣,即便惱怒,說出口來也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小心不叫那邊的人聽到。
白若雲臉煞白,眉梢不住跳動,顯然也已怒極,但他雙掌緊捏成拳,握的連掌心都要掐出血來,竟硬是把這股怒氣壓下,一拉妹妹手掌,沉聲道:“聽他的,過去也沒用。這套,怕是從咱們到這兒後就設下了。”南宮星顧著攔阻白若蘭,並沒在意身前的宋家夫婦,宋家那男人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彎
將宋嫂抱在懷裡,向著那邊大步走了過去。
唐昕誒了一聲,邁步便要去拽,南宮星微微皺眉,一把把她拉住,低聲道:“跟他們兩個一起上馬,先往東門去。快!”三人這才磨磨蹭蹭的依言上馬,白若蘭猶自不甘道:“宋家這兩口子,也不幫咱們說說話!”南宮星苦笑道:“他們兩個多半還以為你們兄妹姓賀呢。你這要求,也忒強人所難了。”他在馬上輕輕一拍,讓馬兒先緩緩溜達出去“再說…兩個尋常百姓的言語,那邊怎會有人當真。”說話間宋家夫婦已經走到那邊人群之中,表明了身份後,悠悠醒轉的宋嫂從方群黎手中接過了那個孩子,喜出望外的死死摟進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眾人只當是孃與孩子
情深厚,一想到今後這孤兒只怕只有這
孃可以依靠,其中不少紛紛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旁人大抵是問了什麼,宋家男人畏畏縮縮的答道:“我…不知道,綁走我和婆娘還有孩子的那些人,到…到是提起過如意樓。別的…我全都不清楚。我後來…一直被關在郡尉府,真的啥也不知道了。”南宮星看三匹馬已經溜出幾丈,便將自己那匹馬的韁繩一鬆,也拍了一掌,讓馬兒也往哪個方向跑去。果然如他所料,馬上就有人指著這邊問道:“去郡尉府救你的,就是那邊那個年輕小子麼?”唐行簡登時咦了一聲,道:“那不是前一陣子和白家蘭姑娘走的很近的南宮兄弟麼?”南宮星知道抵賴無用,只得遙遙抱了抱拳,笑道:“唐兄,別來無恙。”此時那三人已離開十餘丈遠,先前沒關注這邊情形的人,暫且還想不到他們本是一起。
南宮星也以為自己還能拖上一陣,不料方群黎陡然站起,撥開人群走到最前,面帶殺氣道:“南宮兄弟,你對宋家夫婦施以援手,頗有俠義心腸,也算是值得讚許。
可郡尉府中大小一十九口,不過是有丫鬟貪圖如意樓的銀子幫忙藏了藏人,你何必將他們殺的乾乾淨淨,雞犬不留!難不成,你是為了殺人滅口麼!”南宮星強笑道:“方大哥,這裡這麼多正道豪傑,如此大的罪名,總該有憑有據。這樣血口噴人,不大好吧?”方群黎冷冷道:“若不是你,還會是誰?”南宮星忙道:“這陸陽城裡會殺人的只怕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再說那天我救了宋大哥就一路送他離開,宋大哥和我離開的時候,郡尉府裡的人可都還活蹦亂跳的。”方群黎看向宋家那男人,問道:“那天是這樣麼?”這句話才問出口,南宮星心中便是一沉。
因為他已看到了,宋嫂慚愧藏起的面孔,和他男人掙扎的眼神。方群黎看那男人不答,又道:“你不要怕,我與柳大俠召集了這麼多高手在此,就是為了不放過一個兇手。你們一家五口不管還有多少尚未找到,我都保證他們平平安安。”宋嫂的丈夫縮了縮肩膀,低下頭道:“他…他把我救出來後,又…又折回去了。再出來的時候…身上…都是血…”沙俊秋大步上前,拔劍在手指向南宮星,怒喝道:“你這油滑小子,還有什麼話說?”裘貫不知何時坐上了牆頭,手裡夾著三支飛鏢,冷冷看著南宮星那邊。寒刀關凜卻並未有什麼動作,而是歪著那隻獨眼,出神的盯著仍在噎不休的宋嫂。南宮星掃視一遍眼前眾人,長嘆道:“我無話可說。
看來,我的確本該一早便離開這裡的。”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中響起:“他在拖延時間!他就是如意樓的人!他和白家兄妹是一道的!往東去的騎馬的那三個人,裡面就有白若雲!不要被他們走脫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滑頭!”宿九淵面一寒,飛縱搶上,人在半空手臂一甩,一線烏光疾飛而出,將近兩丈的驚龍鞭竟比先一步出手的沙俊秋還要早到半招。幾乎同時,裘貫無形鏢也已出手,三點寒光並未直取南宮星本人,而是分襲三路封住南宮星所有可能的退路。
鞭前劍後,鏢封左右,這三人聯手一擊,任誰也不敢小覷。更何況,還有柳悲歌這樣的高手在旁邊院牆上居高臨下虎視眈眈。這幾乎已是絕境。此時此地,換做方才離去的三人中的任何一個,都只有引頸受戮。可惜留下的是南宮星。鞭風未至,南宮星的人已飄了出去,就像被風吹走的落葉,忽的一下便閃向了東側。
既然知道他要往東去,裘貫的無形鏢便有兩枚封往這一側。裘老爺子在這手無形鏢上下了足足四十三年苦功,再安逸的時候,一天也要練上兩個時辰。
他指縫的老繭,已厚過很多小人的臉皮。所以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看到南宮星的身影往東動的時候,他的角甚至浮現出了一絲微笑。
下一個瞬間,這一絲笑意便化作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南宮星只是在身前出手平淡無奇的劃了一圈,那兩支無形鏢,便真的沒了形跡。裘老爺子的鏢並不是沒被人接住過,但被這樣輕描淡寫的收了去,卻還只不過是他人生中的第三次。
但正因為被收過兩次,他才認得出這是什麼手法,近乎本能的,他立刻驚叫道:“小心!大搜魂手!”眾人的臉變了,唐行簡的臉
尤其難看。可首當其衝的,卻是沙俊秋和宿九淵。裘貫那聲小心還沒傳到他們耳朵裡,他們的眼前就出現了兩支要命的飛鏢。宿九淵長鞭一抖,借力在半空極為勉強的一扭,飛鏢擦身而過,帶破了他
前衣衫。
沙俊秋輕功略差,更顯狼狽,回劍自救已是萬萬不及,不得已,只好硬是沉下一口真氣,就地一滾,讓飛鏢擦肩而過,留下一道血痕。
這一招連消帶打,避過了三人合擊。而被認出來的大搜魂手,也幫了南宮星一個小忙。本已準備動手的不少人,一聽到大搜魂手的說法,都不由得停下動作,扭頭看向了人群中的唐行簡。
唐行簡眉梢又往下垂了幾分,忙道:“他不是我唐門中人,你們不必顧忌!”這一句話說的頗快,但這句話的功夫,已足夠一個高手出上不止十招。
更不要說是輕功本就不錯此刻一心逃命的南宮星。兩鏢擋下強敵,大搜魂手住裘貫讓他不能再次出手,短短剎那間,南宮星已把形勢計算到了極限。
先走一步的三人聽到了這邊的情形,已經開始策馬急行。最後的一關,就是柳悲歌。從一開始,他就策應在旁並未直接出手,此時此刻,他作為定場鎮心之人,已沒有理由再袖手旁觀。
南宮星向著馬匹疾衝而去,餘光一瞥,柳悲歌的刀已在手,人已縱出。單純與柳悲歌一戰,南宮星並非全無底氣。可他一但被那把刀留下,即便單挑取勝,又能如何?
閃念之間,柳悲歌的身影已如鷹隼般撲空而至,手中刀光蓄勢待發,竟是向著南宮星身前的馬匹而去。糟!南宮星暗叫一聲不好,那馬兒還未奔至全速,若是他先行上馬,絕不可能騎在馬上擋下這一招離別刀,若是半途出手攔下,被對手刀招纏住,保不準連馬也再難追上。
他被留下倒在其次,就怕白家兄妹腦子一熱,為了他再折返回來,那才叫遂了對手的願。看來只有硬接一刀試試看能否借力追向馬兒那邊了。南宮星暗暗咬牙,腳下疾奔,氣運雙臂,對付柳悲歌這種高手,當然不可再藏私留手,孤煙掌或落神拳,今
少不得
上一門。
柳悲歌人雖長得剛猛,離別刀的招數內力卻都是極偏陰柔,南宮星略一思忖,拿定主意將內力盡數轉陽,準備使出地狼納蘭暮的絕學落神拳。
納蘭暮已亡故多年,興許對頭還沒那麼容易猜破他的身份吧。轉眼兩人前後搶近馬匹,南宮星一聲低喝,氣沉丹田頓足站定。柳悲歌彷彿早已料到,刀招收放自如,寒風一卷轉而攻向南宮星口。
哪知道斜刺裡冷不丁殺出個程咬金,兩人還沒手,旁邊已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如意樓的小子,我來賣你個人情!”隨著話音,陰絕逸竟如鬼魅般殺入兩人之間,
間那柄古劍黃泉發出一聲猶如垂死呻
般的響聲,卷著一股森森鬼氣離鞘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