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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略啞,像抹了一層沙。

山神想了想:“她問我,常佑著什麼,靈驗不靈驗。”

“我見她可愛,便問她可有什麼要求的。”

“她說,”山神回想宋十九的語氣,搖頭,“她沒有什麼可求的。”山神不信,見她眉心掛著愁,哪裡是無慾無求的模樣。

“那姑娘便想了想,問我,懂不懂令人忘卻的法術。”

“我便問她怎麼了,她說,她此刻十分想念一個人,卻不曉得那人是不是如她一般想念她。”一滴水墜在李十一的心湖中央,她握了握指節,目生清瀾地看著山神。

山神道:“我頃刻便懂了,怕是受了情傷,我便問她,做什麼要忘了呢?”

“她說,她從前是個傻姑娘,所思所想都是那人,那人說的什麼,她統統照做,想都不必想。”

“可是後來,她不傻了,卻變得貪心,她從要一丁點的愛,變成要許多的愛,最後想要滿心滿意的愛。她開始想要回報,想要平等,想要十二萬分的肯定與包容。”她開始覺得委屈,也明白委屈是源於計較。

計較李十一付出愛意的多少,計較她是否無意透出否定和漠視,計較到哪怕分毫。

山神唏噓:“世間痴情對無情,泰半是如此。我立時瞭然,問她可是想要忘了那無情人。”李十一心臟一縮,將嘴抿住,呼蒼白地停駐。

“她卻說不是。”

“她說,她想要忘了她自己,做回傻姑娘。”

“嗡”地一聲響,彷彿是遠處的撞鐘聲,又彷彿是源於李十一顫動的心底。

她想要勾笑一笑,又覺眼裡霧濛濛的,令她剛將笑意釋放出來,便不自覺地抿住了角,提不起來絲毫往上的弧度。

塗老么嘆了一口氣,掃過宋十九挪過的木桌。

半晌,李十一才又開了口:“還有麼?”

“有。”

“她說,她心知那人會來尋她,恐怕也會如她一樣走入這山神廟,來問我話。”李十一潤了潤乾燥的嘴:“然後呢?”山神想了想,說:“然後她說,方才她講的這些話。”

“千萬別告訴你。”最後一個字挑了上揚的尾音,似一個短促的休止符,山神的手不能動彈,若可以,塗老么覺著他恐怕是要立時捂住自己的嘴。

塗老么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下拉嘴角自我審視,連山神做久了都腦子不靈光,可見人活一遭,還是得多讀書勤學習,才不至成個傻子。

又問了幾句,山神憶起來宋十九往前頭何家村的方向去了,李十一道過謝,便要同塗老么離開。

要邁出門時,她轉身又瞧一眼山神破破爛爛的形狀,方才接頭上去時,裡頭的稻草子都爛了,怪道他吐氣裡有一股腐味,怪道他才說了沒一會子,便神情倦怠口齒不清。

連宋十九緊要的那句話,也是最後才記起來。

李十一忖了忖,說:“待我尋著她了,替你塑一副新的身子。”山神又是說了一回折煞,莫了才道:“實在不必。”從前他也是不多言語的正經地仙,如今心知撐不了許久,才愛請人來說說話。

他笑一聲:“現時洋派,安慶城裡都壘了教堂,我這山神廟是不大有人來了。”

“再過些年頭,怕也是要砸了。”他看一眼塗老么的衣裳,小西裝立領的,怎樣看怎樣神。

李十一若有所思地“唔”一聲,同他道了別,越過門檻往外去。

第100章但與先生闔玉棺(十一)何家村在半山,不大好找,沿途的茶肆問過去,好容易才探得了道路。也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幾位挑扁擔的賣茶翁一聽何家村三字紛紛變了臉言又止地匆匆指了路,便諱莫如深地埋頭往壺裡添水。

一路往上走,天也漸漸擦黑,暮沉沉地罩下來,像倒扣了個泥碗。

山上要到底比底下涼些,沿途的雪還未化乾淨,越往裡頭走,雪堆得越是雜亂,大道上亦結了一層滑滑的冰,只零星幾道腳印和車轍,彷彿是沒什麼人往來。

塗老么拎著西褲走,裡頭幾層的棉褲出來,掖在襪子裡,倒是不大冷,卻是這皮鞋走得十分費勁,窩了好幾道深深的勒痕。

他想起從前走街串巷的子,大冷天兒的棉鞋裂了口子也捨不得扔,塗嫂子補了又補,都辨不出原本料子來,這才沒幾個時,連上好的牛皮也不心疼了。

他望一眼旁邊的李十一,好子便是從這裡開始的,他不習慣將掛在嘴上。可他清楚得很,若他和婆娘還同從前一樣窩在北京巷子裡,如今戰亂四起,也不曉得還有命沒有,更別說安安生生地住在租界裡。

這世道連命都不大貴,什麼也不奢侈,安生便是奢侈。

他塗老么本事沒有,卻得了天底下最貴的饋贈,他不曉得怎麼回報才好,是以才死皮賴臉地跟著李十一。

李十一見塗老么一個勁兒盯她,有些不自在,眼皮子一,問他:“怎麼?”塗老么眨巴眼睛,“啊”了一聲,目光越過李十一投在身後,咋咋呼呼:“這山頂反光得厲害,怕是常年積雪罷?”李十一瞄一眼,“嗯”一聲,又望他一眼,見他說話沒頭沒腦,彷彿是不願談的意思,便也沒有追問的閒心。

再繞過半座山,兩旁才漸漸有了幾頭歸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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