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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的了?”阿音三兩下捲了頭,順手分開兩邊撥了撥,又拿起塗老么剛打開的螺子黛,俯身細地給宋十九畫眉:“李十一相親去了。”相親?!宋十九擴了擴眼瞼,張著嘴任由阿音將脂膏兩筆勾完。

她口乾舌燥,腔起伏得厲害,彷彿睡久了似的噔噔噔地心慌氣短,好一會子才翕動鼻翼,小心翼翼地確認:“相親,是何意?”阿音給她上完妝,將她拉進屏風裡,瞧著她呆呆傻傻不成樣子,索嘆口氣直接上手替她換上小洋裙,滿意地上下一打量,又夥同塗老么將如遭雷擊的宋十九架著,三兩下進了車裡。

洋車在馬路上火急火燎地奔騰,宋十九的心如被石子兒硌了的輪胎一般,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她勉力平復了些心情,才又開了口:“她做什麼要去相親?

“阿音閃著眼波移開目光,一而再再而三地騙小姑娘,攢的雷怕夠劈乾淨祖宗十八代了。

塗老么心一橫,念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大嗓道:“年紀到了,想成家了,要生娃了,可不得相親嘛!”宋十九蹙著眉頭,將下無助地咬住。

不多時車停在一個時髦洋派的十字路口,塗老么輕輕一攘將宋十九推下去,同她一齊仰頭望著路邊尊貴的門臉兒。那是一個西式的咖啡廳,陽傘支了幾頂出來,玻璃門菱格窗,門口的侍應生亦穿著燕尾服戴小禮帽,十分上檔次的模樣。

塗老么叩了叩布鞋的鞋頭,見著這架勢,骨頭裡的輕賤又作了祟,半點不敢往前。阿音懶洋洋靠在車邊兒上,摸了一把宋十九的臉,囑咐道:“你自個兒進去罷。”想了想又添了句:“若打不過,再喊我。”宋十九似只貓一樣支稜起耳朵,眼神往阿音面上一瞟,點了點頭。

咖啡廳內佈局十分規整,四四方方的卡座,豆腐塊兒式齊整地排列著,猩紅的皮脂沙發襯著大理石的檯面,墨綠的小檯燈閃著珠光,偏偏在底下又擱了一個不大明亮的蠟燭杯子,除卻反頭頂水晶燈的貴氣,彷彿也沒什麼用處。

李十一將目光自可憐的燭火處收回來,修長白皙的手指扣著一小盒洋火柴,噠噠地輕磕在桌面上。

她此刻架著二郎腿,坐姿也直,慵懶中透著十分給面子的優雅,對面年輕的紳士一身米白的西裝,三角巾掖進側的口袋裡,短髮齊整一絲不苟,連指甲也修剪得很是得體。

他含著禮貌而親切的笑意,端起咖啡淺嘬一口,動作比抿還要輕柔些,緩慢地放下來,才道:“方才說到,李小姐是南方人。”李十一蹙了蹙纖細的眉頭,略微不耐煩地將火柴在手心裡轉了個圈兒。塗老么一大早神神叨叨地同她說來了買賣,是塗嫂子的表親,因著家裡富裕看人只使下眼白,慣常瞧不起他,央她務必舍了喬裝,打扮體面些,萬不好跌了塗老么的份兒。

雖說李十一不大明白自己同塗老么的份兒有什麼關聯,但對上塗嫂子溫柔如水的目光又不自覺地妥協了些。

然而對面的男人自一進來便問她喝什麼,吃什麼,談了咖啡問籍貫,要了年歲又講生辰,她起初以為有錢人家忌諱多,需得知知底,來往了幾回,才漸漸覺出不對來。

她微不可聞地“嘖”一聲,要起身拿外套走人,才剛轉了頭,便聽得一聲俏生生的:“李十一!”她抬了抬眉頭,陰影籠罩至跟前來,香風一擾佳人當前,宋十九將裙子一拎坐到她身邊,保持了一個手掌的距離。

她喊的是她,卻瞧的不是她,一雙眼半開半闔地打量對面的男人。男人有些怔愣,但良好的教養令他面上無甚波動,甚至微微頷首,將訝異的神斂好後,淡淡笑著打了個招呼。

“這位是?”他看向李十一。

李十一瞥宋十九一眼,舌尖兒在上顎處輕輕一刮,幾個字清湯寡水地彈出來:“妹妹,十九。”宋十九腔一漲,貝齒將嘴角咬進去,轉臉望著她。

從前她總說自個兒是她的表妹妹,那時她十分高興,而今再說起來,卻滿不是滋味。

男人“噢”地揚了眉頭:“十九姑娘。”誰準你喊我姑娘。宋十九抿著嘴,尖巧的下巴鼓鼓囊囊的,溝壑縱橫的是錯的委屈同怒意。委屈的彷彿是李十一那一聲渾不在意的“妹妹”,怒的卻是李十一這好一身裁剪良的打扮。

頭髮梳得柔順又齊整,面上光滑得似一汪清泉,衣褲都是嶄新的,還配了帶矮跟兒的小皮鞋。沒了喬裝打扮,她的眼睛同蕩在陳年酒裡似的,面無表情時涼津津的,只要她笑,但凡帶一丁點兒笑,便醉人心脾。

她垂下頭,手不自覺地想要摸個什麼物件兒,一抬手只摸到了李十一跟前的咖啡,她如遇救兵般捧起來,卻見對面的男人抬手按住,歉然道:“www.banzhuks.comtte。我再替十九姑娘點一杯旁的。”他一面說,一面將酒水單遞給宋十九,笑道:“這裡的卡布奇諾也不錯。”一個十一,一個十九姑娘,什麼拉的什麼卡的,她也聽得不是很明白,她明明會識字兒,酒水單上的字符卻同蚯蚓爬似的,扭扭曲曲十分不成樣子。

她越瞧越不高興,索將單子遞還回去,仍舊捧著李十一的咖啡不撒手:“我就喝這個,成不成?”後三個字是問李十一,李十一半靠在卡座上望著她,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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