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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廖續琴所料,朝廷官兵退下不久,換上來的卻是大批火槍兵,列成五層橫陣緩緩而來,這些人纏許多裝滿子藥的瓶瓶罐罐和火繩,走起路來叮噹作響,左右兩翼有刀盾手壓陣,廖續琴急了,火槍的威力他見識過,除了速比弓慢以外,威力可破金石,弟子們只怕本擋不住這一輪齊,他連忙施展輕功,飄然下山,還未落地,衝著弟子們大喊道:「還傻站著幹嘛,隨為師一道殺敵!」說畢以極快地速度殺了過去。

眾弟子受他鼓舞,一個個神大振,呼喊著跟在他身後,然而廖續琴還未衝到半路,已經看見那些火槍兵點燃了火繩,在黑夜裡如同星星點點,排成紅紅的一條細線。他心裡發緊,腳步加快,後面的徒弟已經跟不上他的身法,只聽對面噼裡啪啦一陣亂響,聲音就像是在爆炒豆子,橫陣騰出道道嗆人的白霧,那鉛彈如一道狂雨橫掃過來,紫英派弟子登時倒下一大片,慘叫聲譁然。廖續琴卻安然無恙,他算準對方開槍的時機,猛然施展輕功,躍起三丈高,緊接著如雄鷹搏兔,從天而降,殺入火槍隊裡,青峰劍隨之出鞘,劍影所到之處,鮮血橫飛,一瞬間竟然將敵陣穿透,他又翻身再殺,一個人一柄劍來去縱橫,登時將敵陣攪爛剁碎,後面的紫英派弟子趕到的時候,火槍隊已經亂成一鍋粥,紛紛往後潰退。廖續琴此時已經成為一個血人,追著潰兵瘋狂追殺,遠處指揮作戰的高傑看的牙都快咬碎了,他原就沒指望火槍兵能打勝仗,想著放幾輪齊給對方造成傷亡,沒想到只放了一輪槍就被對方破了陣,而且破陣之人武功奇高,本沒有一合之敵,幾百人的火槍隊竟像是豆腐一般被那一個人切割瓦解,看得高傑心驚不已,要是紫英派人人都這麼厲害,這仗也不用打了,還是趕緊收拾包袱回營地保命才對。

高傑正思考是否退兵的時候,旁邊的一人動道:「大將軍,這可是廖續琴,他居然親自衝上前線殺敵來了。」高傑一回頭,只見說話之人正是紫英派弟子夏晚江,連忙道:「你確定,別給老子錯了。」夏晚江興奮地漲紅了臉,連聲道:「沒錯,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他。」老實說高傑不喜歡這個夏晚江,儘管他在此次剿匪之中出了大力,只短短相處了幾個時辰,他就覺得此人獐頭鼠目,形容猥瑣,一點也不像武林人士該有的豪氣,也不知紫英派怎麼會有如此下作的弟子。

不過確定那破陣之人就是廖續琴之後,高傑鬆了口氣,先天高手有如此能耐就不足為奇,他令旗一揮,一群刀盾手整隊而來,他們接替了火槍兵的位置,並不斷收縮陣容,試圖將廖續琴團團圍住。紫英派眾弟子唯恐師父有失,好說歹說才將他退了回來。

不言九華山打的如何烈,且說趙羽一行人從淮水一帶南下,漸漸水網多了起來,開始經常坐船,這一正坐船渡江,忽然見岸邊一群官兵怪叫著追著兩個白衣女子,那些女子身上似乎都帶著傷,披頭散髮的似乎已經力盡,官兵卻追的越來越近。碧如最見不得這種事,拔劍正要去救人,趙羽早料到她會這樣,用手按住道:「這一路上你還嫌事情不夠多?」碧如心裡一陣哀嘆,從北京一路行來,她見到的壞事惡事簡直是每時每刻都在上演,倚強凌弱都是小菜一碟,易子而食,弒父烹母等等慘絕人倫的事更是屢見不鮮,就算她大發善心去送糧送米,那些刁民往往不但不恩,還認為她軟弱可欺,幾次三番要謀奪她的一切。

想到這裡,她終於按捺下救人的心思,不再看那岸上情景,這時候丫鬟香巧抱著一個嬰兒過來,她母愛氾濫,抱著這個孩子一個勁地逗。說起來這孩子不是楚薇的,更不是她本人的,而是路上撿到的,當時她和楚薇剛選了一處靠水的營地,忽然不遠處傳來孩子的哭聲,聽起來聲音都有點啞了,連忙走過去查看,當時的情景讓她這輩子都忘記不了,只見一個嬰兒躺在母親的懷裡,被破爛的布條包裹著,那母親顯然已經死了很久,渾身都腐爛了,身上到處都是蛆蟲,那嬰兒一邊哭,一邊隨手拿著那蛆蟲往嘴裡送,想必他能活下來,全靠吃這骯髒玩意,兩個人大嘔了一回,直到酸水都吐不出來了,這才強忍著嘔意將孩子從屍體上抱走。

南方天氣雖然不必北方寒冷,小傢伙依然凍的渾身發青,只怕再晚一點時間,就會活活凍死。

趙羽就這樣平白無故地多了個兒子,一路上倒也添了不少樂趣,那孩子似乎知道自己這條命活著不易,十分乖巧,夜裡很少鬧,有時候還故意做些滑稽動作引大人發笑。

碧如正一門心思哄著孩子,忽然岸上傳來淒厲的慘叫聲,原來那隊官兵已經將那兩個女子到了江邊,其中一人身上還中了一箭,二人卻毫無投降之意,一步一步往冰冷的江水裡走去。

碧如這次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把手中的孩子還給香巧,施展輕功,踏水而行,幾個起落,飄然來到岸邊。眾官兵見她輕功了得,不由得拍手叫好,及至離的近了,這才發現她貌若天仙,當時就魂不守,看暈了眼,直到被她喝罵了一頓才醒過神來。

「狗官兵,你們一群大爺們,為何要欺負兩個手無寸鐵的女子?」碧如恨恨道:「若是講不出個所以然,本姑娘絕不輕饒!」眾官兵笑道:「小娘子,方才見你輕功不錯,我們才轟然叫好,你可別以為自己就真厲害了,我們都是屍山血海裡刨出來的人,還怕了你這個區區婦道人家還不成?」又有人道:「小娘子,不如跟我一起回家,保證你這輩子吃香的喝辣的,過的子比神仙還要逍遙。」碧如欺填滿,眨眼間身形一閃,就來到一個官兵身後,把他的號衣一抓,隨手就扔進了江水裡,整個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搞得眾官兵還來不及反應,就愣在那邊,直到那落水之人發出求救的叫喊,大家醒過神來。

這時碧如已經來到兩個白衣女子身邊,對她們道:「怎麼樣,傷的嚴重不嚴重,他們為何追殺你們?」二女跪在地上泣高道:「多謝俠女搭救,我們是紅花會的姐妹,只因劫富濟貧,被朝廷視為逆黨,派遣大軍征剿,姐妹們寡不敵眾,各自逃亡。」碧如心裡默唸道「紅花會」,怎麼以前江湖沒聽過這個名號,難道是最近新創的幫派?她起身對那群官兵道:「方才她說的可是事實?」一個兵丁上前傲然道:「什麼狗劫富濟貧,這些紅花會的人連軍糧也敢搶,也太不把我們這些軍爺放在眼裡,還只當我們是那些土匪軟腳蝦任你拿捏呢,這回總吃了虧吧,老巢都被咱們大將軍給劫了,大將軍下令,朝廷清繳逆黨,格殺勿論,你們最好自己跳到河裡去,別讓你軍爺來親自動手。」這幫人對碧如高超的武功顯然十分忌憚,想打又不敢打,想離開又怕丟了面子。

碧如正道:「我不管什麼逆賊亂黨,她們都是可憐巴巴的女人,你們這群爺們也好意思對女人下痛手?今番我一定讓你們知道女人可不是那麼好惹的。」說畢一步一步朝那官兵走去。

眾人被她氣勢所攝,反倒被往後退去,一個弓箭手不信,張弓搭箭來,碧如玉臂輕抬,疾馳而來的箭矢竟被她用兩手指穩穩夾住,隨後兩指一鬆,那箭矢落在地上,竟然已被她夾成兩段。

那弓箭手還不甘心,又發一箭,碧如再抬手一握,將那箭矢穩穩握住,再反手一扔,箭矢破空而去,正好中了那弓箭手的喉嚨,那人雙手握著箭柄,滿臉不可思議地倒在地上,趙羽等人在船上見了,大聲叫好,官兵們幾疑為鬼神,發一聲喊作鳥獸散。這時趙羽僱的兩艘船也已經靠岸,一艘載人,一艘載馬,紛紛拿著大包小包登岸,眾人圍著那兩個白衣女子噓寒問暖。碧如檢查了她們的傷口,只見二女身上都中了弩箭,一個在肩膀上,一個在大腿上,都不是要害位置,碧如見她們可憐,抱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態度,要給她們拔出體內的箭頭,二女自然是涕零,跪在地上謝恩不已。

趙羽見此只得暫時擱置行程,帶著眾女去撿來柴火,生火燒水,安營紮寨,碧如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箭頭從二女體內拔出,撒藥包扎後,又服下養氣藥丸,二女隨後就沉沉睡去。

誰知第二天一大早,二女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要與眾人辭別,碧如問道:「你們傷還沒好,為何這麼急著離開?」二女含淚道:「我們掌門和師叔被官兵圍困,至今生死不明,她們兩個對我們有天大的恩德,咱們不能見死不救。」一旁的馨兒看不過了,直言道:「可是你們兩個已經自身難保啊,就這樣子走路都費勁,還怎麼去救人,豈不是自尋死路。」楚薇連忙喝止馨兒道:「不得無禮。」二女卻道:「這位姑娘說的沒錯,我們此去無異於送死,可是我們的命都是掌門和師叔救下來的,要不是她們,我倆早就凍餓而死,就算明知要去送死,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趙羽聽了便道:「能得二位姑娘誓死報效,看來你們的掌門必定也是個心腸慈悲的大好人,這樣的人在亂世之中已經很是難得一見,還未請教二位姑娘的芳名。」二女聽了,只得報上名來,原來她們是紅花會的護法,高一點的叫黎嫣,矮一點的叫辛眉,一提到關於紅花會的事情,眉宇間出一種無上的自豪。趙羽便道:「不知你們掌門叫什名字,我孤陋寡聞,以前可沒在江湖上聽說過有這麼個幫派。」辛眉笑道:「我們紅花會才建立剛剛一年,江湖是不怎麼有名,可是咱們的掌門人殺富劫貧,替天行道,那可是真真的菩薩下凡,我和黎嫣原本都是睢寧的農人,後來被闖賊虜去做菜人,是掌門和師叔將我們一百多人從火海里救了出來,又冒著危險給我們找來吃食,要不然我們早就被人吃了,或者凍死在雪地裡。」眾人一聽她們是睢寧人,頓時生出親切,也紛紛表明剛從睢寧過來。

趙羽越發好奇,連忙問她道:「那你們掌門叫什麼名字?是男是女?」辛眉懷著崇敬的眼神脫口而出:「咱們掌門當然是個女子,而且生的天姿國,一般男子見了都會自慚形穢,她姓趙,單名一個欣字。」眾人聽了當時就炸開了鍋,紛紛議論起來,那辛眉還以為趙欣行俠仗義,鼎鼎大名無人不知,豈不知趙羽的一位夫人也叫趙欣。

趙羽心起伏,對辛眉沉聲道:「那你們的師叔是不是叫姚珊?」辛眉和黎嫣同時點頭道:「公子莫非認識我們的掌門和師叔?」趙羽冷笑起來,記憶中那個令他嚴重受傷的女人,居然自立門戶當上了一派掌門,真是狂的沒邊,開山立派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除了自身武功要頂尖外,還必須自創一套鎮派武學,在江湖中享有極高的威望,創立的門派才會被武林同道承認,若是僅憑武功高一點就私立門戶,沒有任何積澱的話,那就會被正道人士列為魔教,那可是公然樹敵於天下,結局就是被各門各派瘋狂打壓。

此時的武林正道由於天下大亂紛紛自保,無暇干預那些魔教,可一旦天下太平了,魔教鐵定就會被清算,下場多半是被滅掉,當年元末大亂的時候,天下教派林立,可一旦明朝建立之後,被列為魔教的小門小派都被收拾的一乾二淨。

不言趙羽等人如何籌劃,且說北京查王府,隨著嬰兒一聲嘹亮的哭啼,趙羽的第二個孩子終於落地,接生的婆擦著汗水跑到門外,對坐在小間裡正喝茶的側福晉曹臻躬身道:「恭喜側福晉,王孫順利誕下,母子平安。」曹臻笑道:「辛苦了,你既然說是王孫,意思就是帶把的?」婆笑道:「奴才嘴笨,是王孫女,按輩分應該叫二格格。」曹臻鄒眉道:「孩子落地比產期足足提前一個月,會不會留下什麼病?」婆陪笑道:「早產兒是有些危險,不過只要伺候的周道,應該沒什麼問題,怕只怕孃胎裡帶來的病,那可是任何大夫都難以治好。」曹臻點點頭,起身往房間裡走去,侍女們攔著她道:「側福晉不可輕涉血汙之地。」曹臻道:「罷了,你們把孩子抱過來給我看看,等一會我還要給主子請示呢。」眾丫鬟聽了,於是進房去抱那嬰兒,誰知躺在上的羅芸看起來雖然虛弱,一旦有人要抱她的孩子,卻力氣大的驚人,死死摟著不放手,眾丫鬟厲聲道:「賤人!咱們主子要看二格兒,你怎地不放手?當心她一發怒,你就吃不了兜著走,還當自己是庶福晉呢?」然而無論眾人如何威利誘,她發了瘋一般只管摟著孩子一聲不吭。

曹臻見房間裡吵的厲害,於是推門而入,喝退丫鬟,來到羅芸面前笑道:「妹妹這麼捨不得孩子,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我也不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只可惜世子爺的旨意,咱們做子的萬萬違抗不得,否則我也不願意當那橫刀奪愛之人,你放心,孩子我會替你好好照顧,比自己親生的還要親。」羅芸披散著頭髮,直愣愣地看著懷中的嬰兒,淚水滾滾而落,顫聲道:「好姐姐,我知道你打心底裡瞧不起我這種人,可是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將來你也是要當母親的人,你容我和二格兒多呆幾天,到時候我一定將孩子送到你手裡。」曹臻出為難的表情道:「按理說,我的確應該多讓你們母子相處些子,可是世子爺臨走前發了話,只要你生了孩子,立刻就要發配到辛者庫去幹活,你能忍心孩子也跟著你去那骯髒之地吧,趁著你跟孩子情還不深,我還是勸你早點放手,反正你們母子遲早都要分開的,所謂早死早超生,你不要讓我難做。」羅芸絕望地看著她,哀聲道:「不,你不能這麼做,當初你給我下藥,以肚子裡的孩子做威脅,著我跟那泰西人胡來,最終讓夫君厭棄我,我看在孩子的份上沒把真相告訴夫君,就是想讓你放過我們母子,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曹臻厲聲道:「我說過!這是世子的意思,我們做子的違抗不得!」羅芸聽了悽然道:「不!你分明是說謊,趙羽雖然恨過我,臨走時卻跟我提起過,讓我產後休息一個月才去辛者庫,你現在就要我去,分明是想讓我死在裡面,我寧死也不去,我要告訴王妃,讓她替我做主。」曹臻冷笑道:「可憐的女人,你現在還不清楚形勢嗎?我可是從小跟著王妃在草原長大的蒙古人,無論身份還是血統,都比你們這些漢人女子高貴的多,若不是你們已經嫁給世子,在大清,漢人的身份比包衣的地位還要低下,王妃又豈能將兒子放心給你們這些奴才手裡?更不會容忍一個漢女成為將來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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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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