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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兒啊你,不寫作業了?”張鳳棠在上坐下,長吁口氣“辦個事兒…你看看容易不,啊?”我只好繼續“嗯”她則掃一眼電視,撇過臉來:“這演的啥啊?”
“賽車。”我墊個抱枕,坐了起來“嘖嘖,老外就是花樣多。”張鳳棠翹起二郎腿,鞋跟噔的一聲響。絲黑很亮,在陽光下就更亮了。我想告訴她這是在國中青海。
但並沒有說出口。因為後者已經從豹紋手袋裡掏出了照妖鏡。我拿餘光瞥了眼,她反倒衝我笑了笑:“天真熱,啊?”如她所說,確實很熱。我只好“嗯”不料張鳳棠突然湊過來,庒低聲音…甚至在我腿上來了一肘子:“哎,聽你媽說你給女朋友帶回來了?”她嘴猩紅,令我渾⾝發庠。於是我痛苦地搖了頭搖。
“真沒有?”
“沒有。”
“那啥時候帶回來?也讓俺們給你把把關啊。”我騰地從上蹦了下來。
“咋了?”
“我媽呢?”我大汗涔涔地起一側窗簾,往外瞄了瞄。
“你媽手巧,幫廚呢唄。”我又坐回上。
“我早說了,到店酒辦多省事兒。又不缺那幾個錢,圖個啥呢這是?”好半晌沒人說話,只有客廳傳來的蠢笑、發動機的轟鳴和四處飛濺的泥漿。
“我姐啥時候能回來?”我終於找了個話頭。
“快了,這不正忙著轉業呢,唉,糟心事兒,說起來都頭疼。”張鳳棠把化妝盒收進手袋,扭臉一笑“還指望你媽能幫忙呢。”
“啊?我姐也去唱戲?”其實轉業的事我知道。說張鳳棠跑過家裡幾次,託她找牛秀琴幫忙。
“又不是局長,你說你老姨一個坐辦公室的能幫上啥忙?”她老人家這樣給我說。
“呸,”張鳳棠給我一巴掌“就不會說點好話?我這親妹妹認識的人多,能辦事兒。”我不知該說什麼好。
“就看給不給辦嘍。”她瞅我一眼,長嘆口氣,仰⾝躺了下去,陽光太過濃烈,我只好起⾝拉上了窗簾,之後坐到上,猶豫半晌,我也依葫蘆畫瓢地嘆了口氣。我覺得總得發出點什麼聲音,然後門就開了,一個公鴨嗓叫道:“媽。”張鳳棠不吭聲。
“媽。”
“媽!”
“心瘋了,一直叫叫叫!”張鳳棠一下坐起來,扯著嗓子“咋了?”陸宏峰沒了音。
“進來進來進來,跟你哥看會兒電視。”只有門吱嚀吱嚀響。
“聽話,快點兒。”張鳳棠衝我笑笑“來來來。”陸宏峰總算挪了進來,他穿著中一的夏校服,前像糊了兩坨屎,雖然我國校服普遍難看,但這麼多年來我還真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膽的。
於是我趕緊給他讓了個位。我表弟卻無動於衷,他站在親愛的媽媽⾝邊,宛若一棵被扭彎的蔥,一時間我都有點心疼,甚至不忍拿招呼小孩的三板斧去犒勞他了。
“現在的中一比你們那會兒抓得還緊,就五一放了一天假,昨個在輔導班一坐就是一天,今個還是請假呢。待會兒吃完飯啊,還得往學校趕!”
“待會兒”這頓飯人還真不少。七大姑八大姨,姥爺姥姥的同事、生學,再加上本家親朋,樓上樓下攏共弄了十來桌。⺟親和小舅媽負責上菜,最後連張鳳棠和我也給扯了進去,好在不比婚宴,流程要短得多。不到一個小時,菜品基本上完。
⺟親從廚房雜七雜八地給我掇了一碗菜。杵門口還沒吃兩嘴,小舅讓我往父親那桌送幾瓣蒜。我說:“這會兒誰吃蒜啊?”他說:“張嶺人吃啊,平常丁點兒不沾,流水宴上卻少不了,南邊人都這樣,雞巴規矩。”我問誰讓送的,他樂得合不攏嘴:“你爸打電話讓送,看你爸厲害不厲害?去去去,趕緊的。”剛放下碗,⺟親就掀開了門簾,她眉頭緊鎖:“看著點兒,別讓你爸喝多了。”樓上有個八九桌,都是些行家,戰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