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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單勇分開眾人,和司慕賢直上前去,扶著雷大鵬,這貨喝得嘴裡像自來水龍頭一樣,汩汩冒酒。對方被抬的也差不多,歪著腦袋直吐酒,倒下了後反而是那大漢素質更好,還會哼哼,雷大鵬整個像頭死豬,一點反應也沒了,只會吐酒。
單勇揹著,司慕賢和王華婷扶著,心急火燎地往車上走,早沒意識的雷大鵬嘩嘩往單勇身上吐著,上車又往車上吐著,剛剛坐定,那史家少爺史寶貴樂顛顛地奔出來了,著把手機遞上來了,還樂呵呵喊著道著:“單哥,你們贏得驢讓人給你牽來不?嗨別走啊,我姐看上你了,還沒讓我媽瞅瞅呢。”這當會那顧得上驢,顧上便宜女婿,王華婷駕著車,風馳電掣地飈上了村路,絕塵而去…
村裡這位也被抬走了,不過是找獸醫去了,一般獸醫頂多就想法吐吐醒酒。有這麼大個樂,把史家的開鎖禮推向**了,邀著眾賓客直到臨時搭建地各個帳篷裡就餐,瞅了空,史保全拉著女兒小聲問著:“閨女,我走了,單勇啥來著,他同意了不?”史寶英搖搖頭,多少有點失望。雖然沒,可明顯已經是婉拒了。
“呵呵,都了嘛,是好漢就不會吃咱這碗現成飯,你還不信。不過就是真吃現成飯,我還不敢養呢。”史老爺笑著道,雖然沒文化,可透著股沒文化的智慧,看來就是試了試金,效果呢,老爺滿意,閨女好像不太滿意,反而埋怨著老父道著:“爸,都怨你,你咋一下都撂底了,沒準以後都不敢來了。”
“都試過了,他不是衝你來的,你該死心了;也不是那家養殖戶chā的人,我也放心了,這後生心高著呢,我看他那樣,還瞧你不入眼哩,這不是能進一家mén的人吶。”老爺以過來人的眼光著,不知道女兒聽進去了沒有,人來客多,抱手著德州來的一干客人,先請進大帳去了。
史寶英痴痴地看著絕塵而去的越野車,沒來由地眼前縈繞著那個身影,很早就注意到這個後生了,又勤快、又機靈,每月總來那麼一兩回,和村裡趕驢的、屠宰的、滷坊的hún得都不錯,而且進貨只進貨真價實的好ròu,人人心裡一杆秤,誰也秤得出這號人是實誠人,本來既有懷疑來意,也有招到麾下的意思,為此她還專mén探了探底,可沒想到,卻是個失望的結果。
其實以她的xing格,如果單勇迫不及待地答應,沒準會更失望。只不過沒有現在這麼失望,從來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輕描淡寫,那態度,能讓她稱量出自己的份量並不重。這點卻是她最失望的。
大筵開了,史寶英一家人挨著各帳敬酒,總有那麼點心事讓她高興不起來…………………
四個小時後,潞州市和平醫院,急救室,紅燈亮著…
雷哥贏得實在慘烈,把自己放倒到急救chuáng上已經快三個小時沒出來了,他倒無意識,把外面這幾位嚇壞了,王華婷一路飈車回了市區,幾次險情驚得手足有點發軟。單勇和司慕賢好不到那兒去,渾身酒味,都是雷哥吐的,而他倆自己喝那點酒,早被一身一身的冷汗嚇醒了。
可偏偏該醒的那位遲遲不醒,洗胃、灌腸…重度酒jing中毒,醫生讓通知家屬到場,這下把單勇也嚇得手抖索了,都不敢往壞處想,結結巴巴地通知了雷大鵬的爸媽,這倒好,電話裡嚎著就罵上單勇了。
不多會兒人就來了,一個胖大的fù人,滿身珠光寶氣的悍fù形象,十個指頭倒戴了七八的金鎦,男的不用看就知道是雷大鵬他爹,簡直就是雷大鵬的加強版,除了歪眉斜眼,再加上一撮胡,兩人急急跑來,一問還在急救室,雷媽回頭埋怨上雷爸了,大張嘴罵著:“好看了吧,雷多寶,從小你沒事教我兒什麼不成,教他喝酒,我兒過不來,我還不跟你過了。”
“去去去,這那兒跟那兒呀?這和我教有關,都怪你丫懷我兒時候成天打麻將,把兒窩傻了,喝起來不知道夠。”雷多寶訓著老婆,老婆也不是吃素了,聽得此言兩眼一瞪,揭著老底罵著:“窩你娘個tuǐ,你在外面勾搭個小老婆,老孃不打麻將,天天哭臉哭背過去呀,你倒好意思。”
“咂咂什麼…luàn一氣,那年的事了。”雷爸多寶受不了了,被老婆揭得糗,轉移著目標,一看看到更好的目標了,躲在一旁想溜不敢溜的單勇,這倒好,叱喝一句:“單勇,過來,是不是你又輟上我家大鵬喝酒去了,這喝了多少喝成這樣…就我兒的酒量,二斤放不倒。”噢,對了,這是正主,倆口一致對外了,雷媽揪著單勇數落上了:“就知道跑不了你這壞小,打小我家大鵬就是被你教壞了,吃喝嫖。賭一半跟他爹學的,一半是你教的,硬是把我兒教壞了…我兒有個三長兩短,看我跟你有完沒完…”
“什麼什麼呢,什麼三長兩短,淨些不吉利的話。”雷爸多寶聽不下去了,攔著老婆,老婆兇了,回頭又要捋著袖和老公開幹。
眼看這雷家兩口外患內訌要一起來了。恰在這時,叮聲救命的聲音響起來了,急救室的mén開了,這倆口顧不上叫喚了,直奔上來,出mén的醫生剛解口罩,長舒了口氣,旋即又是很愕然道:“沒事,醒過來了…這喝了多少呀?血酒jing濃度快200了,能搶救過來都是奇蹟。”一聽這話,都鬆了口氣,單勇tuǐ一軟,這覺得站了好久,tuǐ都痠麻了,那雷爸一聽喜訊樂了,嘴一撇,不屑地道:“沒事吧,什麼來著,我兒練過。”
“滾!雷多寶,給我滾遠點。”雷媽氣不自勝,訓著老公,湊上來看著貌似虛脫中剛醒的兒,生怕兒傻了似的晃著手指:“大鵬,認識我不…這是幾指頭。”
“媽…你別考我,我識數呢。嘿嘿,我贏了頭驢,回頭給你燉ròu啊。”雷大鵬軟軟地著,保持著一慣的傻笑,有點虛弱。卻不料這句母情深,把媽ji動得熱淚潸然而下,直拉著兒的手著:“喲喲,我的傻兒噯,這時候還想著媽…媽沒白疼你,比你爸可強多了…想吃什麼,告訴媽,媽給你買去…你啥想不開的,還贏人家頭驢回來,早呀,媽給你買一群驢養咱們小區玩…”這一家三口,好不雷人,不過雷得幸福、雷得溫馨,單勇幾人卻是不敢跟著去病房了,怕又捱罵,司慕賢看著雷哥的一家三口,不知道那筋chōu得,站在那兒直抹淚,單勇驚魂剛定,發現這異樣了,愣著道:“你哭什麼?”
“沒什麼,被他們家動的唄…老大,我去照顧大鵬吧,他媽不訓我。”司慕賢道了句,這點單勇默認了,直看著司慕賢彷彿心有
觸似地走了。就逛了趟驢園,怕出事還是出了這麼多事,單勇心luàn得緊,回頭時對王華婷道著:“走吧,你也走吧,喝成這樣,好歹能安生幾天了。”
“你呢?”王華婷問,隨著單勇的腳步走著,往mén外的方向。
“等著回去挨批。鬥,回頭少不了他媽告訴我媽,然後我媽得收拾我一頓。現在你知道我為啥不帶他了吧,這貨走到那兒,洋相就出到那兒…呵呵,不過這次可是打賭頭回贏,還贏了頭驢。”單勇哭笑不得地著,現在沒事了,反而覺得這事太過荒謬,簡直不知道怎麼發生的。
王華婷也笑了,笑著著:“和你們呆了一個多月,比我上大學四年經的事還多啊,剛快嚇死我了。大鵬一倒,過兩天下鄉實習怎麼辦?”
“沒他不省點事嗎?省得他一枝紅杏出牆來,又去誤人弟去。”單勇道,惹得王華婷一陣好笑,踱出了mén廳,單勇要回時,王華婷卻是不讓了,一指那車,不客氣了:“喂,有沒點紳士風度,吐了一車,車還是我借的,不讓你賠就罷了,也不陪著我去洗車呀?”哦,這倒是,兩人上了車,卻不料獨處的空間一點曖昧情緒也沒有,味道不對了,酒味濃得能點著火了,兩人俱是捂著鼻,開著車窗,就近把車開往洗車的地方去了…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