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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傷了臉,魏與義沒有在安國公府養傷,而是呆在了醫館的後宅中。燕晴晴去探望了他幾次,最後一次,將好不容易完工的香囊遞給了他。
她若無其事地道:“我按先生的方子做了好幾個,聽說先生需要,拿了一個給先生。”魏與義的目光落到香囊上。藏藍的蜀錦為底,角落上繡了一叢蘭草。繡工雖然一般,然而針腳細密,顏
鮮亮,顯然是用了許多心思。
燕晴晴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眼睫低垂,掌心蜷起,將香囊藏住:“先生嫌棄的話便算了。”她知道自己的女工不行,這個香囊她做了拆,拆了又做,已經是她做得最好的一個了。
“怎麼會嫌棄?”魏與義脫口而出,見她落寞縮手,一急之下,伸手攥住了她的手。
燕晴晴呆了呆,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猛地縮手,漲紅著臉道:“抱歉。”燕晴晴的臉又紅了,沒有說什麼,將香囊放下。
魏與義猶豫了下,狠下心道:“大娘子,這香囊我不能收。”燕晴晴一愣,臉上血瞬間褪去。
魏與義心中不忍,低聲道:“你做的香囊很好很好,可是…”女兒家的針線,不該送給他這麼個外男。
燕晴晴驀地打斷他:“先生不必再說了。”一把抓過香囊,向外走去。恰好撞到魏與義身邊的藥童端了茶進來。她隨手將香囊丟給藥童:“送你了。”藥童一呆。
燕晴晴道:“你也不要的話,絞碎了扔了便是。”掀開簾子,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藥童手忙腳亂地接住香囊,還沒焐熱,手中香囊已被人劈手奪過,抬頭看時,卻是魏與義。
藥童丈二摸不著頭腦:“先生,燕大娘子她…”話音未落,眼前已不見了魏與義。
燕晴晴剛剛走到天井就被攔了下來。她別過臉,伸手一揮,冷冷開口:“讓開。”魏與義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差點跌倒,苦笑道:“大娘子…”燕晴晴繞過他向外走去。
魏與義再次攔住她,又叫了聲:“大娘子。”燕晴晴氣得抬起手來。
魏與義視死如歸地道:“你生氣的話,只管打就是。”燕晴晴望著他剛好了沒多久再次掛彩的臉,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終究下不了手,恨恨開口道:““娘要我嫁回范家。”魏與義一愣:“你外祖家?”燕晴晴看著他:“你說好不好?”她要嫁人了?魏與義腦中嗡嗡,心亂如麻,甚至無法去想她為什麼會突然告訴他這些,只循著本能澀聲回道:“令堂自然是一心為你考慮的,怎麼會不好?”
“你也覺得好?”燕晴晴目中出一種奇怪的神氣“哪怕我那表兄喪過
,我嫁過去只能做填房,也很好嗎?”魏與義愣住。
燕晴晴垂眸道:“娘說我是退過親的人了,反正也嫁不到好人家,還不如嫁回外祖家,彼此知知底,外祖母也能照應我幾分。”怎麼會這樣?魏與義的臉
變了:“退親並不是你的錯。”她那樣好,有資格追求世間一切的美好,為什麼要這麼委曲求全?
燕晴晴道:“可世人並不這麼想。”是啊,這個世道,對女子總是分外苛刻,哪怕她一點錯都沒有,被退過親就是她的原罪。
魏與義心中一痛,認真道:“總有不這麼想的人。”燕晴晴眼中光芒微閃:“可我未必能等得到。”魏與義嘴嚅嚅,想說,我就不這麼想。可終究沒法說出口:他這樣的人,怎麼有資格摘取天上的星月?
燕晴晴眼中的光暗了下去,低低說了句:“你真是個懦夫!”驀地轉身向外走去。
魏與義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手中的香囊越攥越緊,腳下卻彷彿失去了全部力氣,無法邁動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