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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和掌心處鑽心的疼痛襲來,她心中暗咒一聲,眼淚差點都出來了,死死忍住才沒有發出痛呼。她已經不是他捧在掌心的那個人了,而是他的仇人,眼淚非但不能打動對方,反而只會惹來對方的厭惡。
蕭思睿聽到身後動靜,腳步頓了頓。
孟中原“唉呀”一聲,回過身來,關心問道:“你沒事吧?能自己站起來嗎?”瑟瑟搖了搖頭,狼狽不堪。手心和膝蓋都被擦傷了,尤其是膝蓋處,傷得有些重,她本就站不起來。不過這樣也好,她已經這樣慘了,以蕭思睿高傲的
子,就算要殺她,應該也不會挑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吧?
孟中原撓了撓頭,拉住蕭思睿:“好事做到底,要不我們送這位小娘子回去吧?”蕭思睿不為所動:“男女授受不親。”孟中原:“…”暗暗腹誹:祖宗,你剛剛為了救人命,抱也抱了,親也親了,甚至還碰了人家不該碰的部位,這個時候來講男女授受不親?可蕭思睿都這麼說了,他哪敢反駁。
瑟瑟善解人意地道:“兩位恩公不必顧我,我的家人想必過會兒就會找來的。只是還請兩位告知尊姓大名,過幾定當登門拜謝。”美人兒總是格外讓人憐惜,何況她那模樣實在可憐,偏又極力忍著眼淚,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饒是孟中原礙於蕭思睿冷淡的態度不敢過分殷勤,也不由心生不忍,又撓了撓頭道:“謝倒不必,不過你的家人在附近嗎?”他看了眼蕭思睿,見對方沒有反對的意思,繼續道“我可以幫你去通知他們。”瑟瑟喜出望外:“有勞恩公了。”告訴他道“我姓燕,今
是和堂姐一起受邀來淮安郡王府別院做客的,還請恩公前往告知一聲。”孟中原應下,詢問地看向蕭思睿。
蕭思睿道:“我在這裡等你。”孟中原一愣,反應過來:“還是你想得周到。小娘子受了傷,一人留在此怕有危險。”蕭思睿不置可否。
瑟瑟:“…”忽然覺得不妙。蕭思睿是什麼意思,他剛剛不還是要走嗎,怎麼又改主意了這樣一來,豈不是隻剩他們兩人了?
她暗自叫糟,一時卻想不出應對之策。
待到孟中原的身影消失,蕭思睿的目光再次沉沉落到瑟瑟身上。
瑟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風吹過,湖水盪漾,遠處彤雲連綿,夕陽將落。
蕭思睿的面容揹著光,看不清表情,淡淡問道:“你在怕什麼?”聲音平板無波,聽不出一點情緒。
瑟瑟心裡一個咯噔,全身寒都豎了起來。她何等了解他,他說話越平靜,便是殺意越重之時。孟中原走了,此刻四野無人,正是殺人滅口的良機。他也不需做別的,只需將她往水中一推,說她失足落水,任誰也找不出破綻。
難道她料錯了,這傢伙恨她恨到這個地步,連向來的高傲都不要了?
瑟瑟想哭了,老天既讓她重生一回,何不好事做到底,偏要把她送到他的手中?
恐懼之下,她丟掉的演技終於撿了回來,哆嗦著雙臂環緊自己,瑟瑟發抖地道:“我不是怕,是冷。”罷了罷了,面子再重要,也比不上小命。她現在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不就是把當初戀慕他時所做的種種蠢事再做一遍嗎?她非但要做,還要做得情真意切,毫無破綻。無論如何,都要打消他的殺意。
“冷?”她可憐巴巴地點頭,此時正是夏之
,晝夜溫差大,現在又是傍晚時分,她渾身溼透,被風一吹,自然是冷的。她抬起頭,烏溜溜的杏眼滿含關切地看向他:“恩公,你身上也溼透了,不冷嗎?”蕭思睿沒有答她,目光落在她面上,一寸寸仔細梭巡著。
瑟瑟心中緊張,只覺臉上生熱,兩朵紅暈慢慢爬上雙頰。她揚起角,笑渦隱現地看向他:“恩公,你還未告訴我你的名姓。”只盼他能聽懂她的意思:大哥,我真不認識你,你千萬別衝動!
蕭思睿望著那對黑白分明的清澈杏眼,羞澀卻又滿含期待的表情,微微恍惚。許久,他似回過神來,緊緊盯著她問道:“你當真不認識我?”瑟瑟搖了搖頭,再接再厲,紅著臉大膽地問道:“不知恩公家住何處,可…可有婚配?”蕭思睿明顯一愕:時間已經過去許久,可關於她的一切在記憶中依舊那般鮮明,鮮明得叫他痛恨。他輕易想起,當年的她是如此熱情大膽,風風火火地闖入他的世界,攪亂了他本已一片死寂的心湖。
可是他卻顧忌重重,辜負了她最純真的心意,到最後悔之莫及,再想挽回,已是覆水難收。
瑟瑟面上紅得越發厲害,形狀漂亮的杏眼清凌凌、水汪汪的,宛若一池秋水,倒映著他的身影,彷彿滿心滿眼都只有他。
這曾是他夜午夢迴,最想尋回的時光。
蕭思睿驀地移開眼,煩躁地道:“這不是你一個小娘子該關心的事。”他的口氣極為不耐,瑟瑟心下卻反而鬆了口氣,心知自己暫時安全了。
這一鬆懈,原本忽略的種種覺都泛了上來:傷處的疼痛,渾身的虛軟,還有和臉部一樣滾燙的身體。眼前彷彿有無數金星在亂冒,眩暈
一陣陣襲來。
她暗叫糟糕,這個樣子,應該是和上一次一樣,染風寒了。只不過上一次她撐到了燕家的人找來,順利回了別院;這一回,她大概撐不住了。
蕭思睿先還奇怪她怎麼安靜下來了,等到目光再次看向她,神頓變。
她滿面通紅,抱膝蜷縮成一團,溼漉漉的腦袋無力地耷拉在錯的雙手上,單薄的身子不住打著寒顫。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身邊,伸手一探,果然,她的額頭滾燙。原來,剛剛不是羞怯,而是發熱了嗎?
他抬眼向孟中原消失的方向看去,路上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
這裡到淮安郡王的別院,一來一回至少要半個時辰,燕家的人沒這麼快能來接她。可她顯然熬不了這麼久。
他猶豫片刻,伸手輕輕碰了碰她,她身子一晃,順著他的力道軟軟向後倒去。眼看她的後腦就要著地,他終究上前一步,伸手撈住她軟綿綿的嬌軀。
懷中的少女身上燙得驚人,已經徹底陷入昏,他低頭看她萎靡病弱的模樣,目中閃過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