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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像正在等他,一下子都開始朝他揮手,叫他快點進來。
齊莫維金非常高興,大衣沒脫,就趕緊擠到謝苗·伊凡諾維奇的邊,準備效勞。
很明顯,齊莫維金一整夜沒有睡覺,在幹什麼重要的事情。他的右半邊臉被什麼東西貼著,浮腫的眼瞼因為眼睛膿而顯得
溼。燕尾服和所有的衣服都被撕碎了,而且全部服飾的整個左面似乎濺滿了氣味非常難聞的髒東西,也許是某個水潭中的髒泥。他的腋下夾著一把不知是誰的手提琴,他是拿到什麼地方去賣的。看來大家找他來幫忙沒有找錯。他在
清情況以後馬上就找已經胡鬧了一陣的謝苗·伊凡諾維奇而且擺出一副神氣十足的架勢,滿懷信心地說道:“你怎麼啦,謝恩卡①快起來!謝恩卡,你是聰明人普羅哈爾欽,快放聰明點!不然,如果你扭扭捏捏、裝腔作勢,我就把你拖起來!你可不要扭扭捏捏啊!”這麼簡短,有力的一席話,使所有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他們
到更加吃驚的是:他們居然看到謝苗·伊凡諾維奇聽了這些話和看到面前的這張面孔以後,又羞又窘,狼狽不堪,費了好大的勁才透過牙縫,用勉強聽得見的聲音,含含糊糊地進行必要的反駁:“你這個倒黴鬼,快點滾開!你這個倒黴的傢伙,你是小偷!你給我聽著,你明白嗎?你是大王、公爵,你是名
顯要!”
“不,兄弟,”齊莫維金拖長聲音回答,仍然保持著昂揚的神“這可不好。你是個聰明的兄弟,普羅哈爾欽,你是普羅哈爾欽家的人!”齊莫維金有點模仿謝苗·伊凡諾維奇的腔調繼續說道,然後滿意地環顧四周。
“你不要裝腔作勢!快放老實點,謝尼亞,放老實點!要不然,我就去報告,把什麼都講出來,我的好兄弟,你明白嗎?”似乎謝苗·伊凡諾維奇什麼都明白了。他聽完最後幾句話就哆嗦了一下,接著就突然開始迅速地四面張望,出一副失魂落魄的張惶模樣。對效果
到滿意的齊莫維金想繼續說下去,但是馬爾克·伊凡諾維奇馬上遏止了他的勁頭,而且等到謝苗·伊凡諾維奇沉默下來,逐漸趨於平靜,幾乎已經完全安靜下來之後,才開始規勸不安分的普羅哈爾欽。話說得很長,但很合情理。他說:“抱有你現在腦子裡那樣的想①謝恩卡系謝苗的愛稱,這樣的稱呼僅用之於親密的朋友和親人之間。
法首先是無益的;其次是不僅無益,而且甚至有害;最後,與其說有害,不如說是很不道德的,原因是您,謝苗·伊凡諾維奇正在誘惑大家,使他們走入歧途,給他們樹立一個很壞的模樣。”大家期待著這一席話會產生很好的效果。再說謝苗·伊凡諾維奇現在已經完全平靜下來,所以他的反駁很溫和。
爭論也相當剋制。大家對他的態度非常友好,問他為什麼那麼怯生生的?謝苗·伊凡諾維奇作了回答,但語言相當隱晦。
大家反駁他,他也反駁大家。雙方又你來我往地頂了一回,後來所有的人,不分老少都參加了爭論,因為話題突然轉到了一件奇怪而又可笑的事情上,大家都本不知道怎樣才能把它表達清楚。爭論最後發展到大動肝火,大動肝火發展到大喊大叫,大喊大叫甚至發展到痛哭
涕。馬爾克·伊凡諾維奇最後走開了,滿口帶著憤怒的口沫,宣佈迄今為止,他還沒有碰到過這樣頑固不化像釘子一樣的人。奧普列瓦諾夫吐了一口唾沫,阿克安諾夫嚇得要死,季諾維·普羅科菲耶維奇淚
滿面,而烏斯季尼婭·費多羅夫娜則完全吼叫起來。她一邊吼叫,一邊說:“一名房客一去就瘋了,年紀輕輕的,眼看著沒有身份證就要死去,可憐我孤苦伶仃,說不定也會被人拖走。”總之一句話,大家終於清楚地看到,種子是好好的,不管你想要種什麼,都會獲得百倍的收穫,說明土壤十分肥沃。謝苗·伊凡諾維奇自從加入他們一夥之後,已經成功地搞亂了自己的頭腦,走上了無可挽回的絕路。於是大家都默默不語。如果說以前他們看到謝苗·伊凡諾維奇見到什麼都怕的話,那麼現在這一次他們這些同情者們自己也怕起來了…
“怎麼啦?”馬爾克·伊凡諾維奇叫喊起來“你們到底怕什麼呢?你們為什麼瘋瘋癲癲呢?誰在想你們呢,我的先生?
你們有權利害怕嗎?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是什麼東西?你們等於零,先生,是一張圓圓的煎餅!你們敲打什麼?街上壓死一個娘兒們,難道車子也會把你們輾死嗎?酒鬼不愛惜自己的口袋,難道你們就讓人剪去下襬啦?房子失了火,難道你們的腦袋也會燒掉嗎?是不是這樣啊,先生?是這樣嗎?老爺子?是不是這樣?”
“你,你,你真蠢!”謝苗·伊凡諾維奇嘟嘟噥噥地說道“人家把你的鼻子咬下來,你自己和麵包一起吃下去都不知道…”
“鞋跟就讓它是鞋跟吧,”馬爾克·伊凡諾維奇聽不進,大聲嚷叫“就算我是個只能當鞋跟用的人吧,不過你知道,我不需要通過試考升官,不要結婚,也不學習跳舞,我腳底下的地不會塌陷下去,先生!什麼,老爺子?這樣您就不會有寬敞的位置嗎?您腳底的地面難道會坍塌不成?”
“什麼?有誰來找你嗎?他們一關閉,就沒有位子啦!”
“不,他們關閉什麼?!
…
你們那裡還有什麼呢,啊?”
“可是把酒鬼趕下車了…”
“是趕下車了,可那不是酒鬼嗎?而您我可是人呀!”
“對,是人。可她還在站著…”
“不,她又是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