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明月入懷君自知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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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不過…是…”玉崔嵬泛起一絲輕淡的笑“想要他身邊每個人都好罷了。”聞人暖緩緩搖頭,她聽不懂。

“那家裡…他住不下去,再住下去也不好。”玉崔嵬只多說了這麼一句“無論捨得還是捨不得,都是要走的。”她似乎…有些瞭解了,但更多的,對於聖香,是滿心茫然。

書香書香"波okspice">波okspice書香書香馬車停了,百桃堂已在眼前,玉崔嵬站了起來,從馬車裡走了出去。

趙普此時正在憂心柴房死鳥之事,又聽說最近家裡侍僕常常看見奇怪的人影,不稍說這些古怪事情全部都出在聖香那兩個“朋友”進府以後,聖香這孩子良師益友從來不見,盡些狐朋狗友,越是古怪的人他越喜歡。剛才那兩位“朋友”終於辭別出門去了,趙普正想鬆口氣晚上好好地教訓聖香一頓,只聽泰伯一迭聲地在外叫苦:“少爺,你在屋頂上幹什麼?屋頂上很危險,快下來!”趙普聽了一怔,趕出門去抬頭看,只見聖香在他自己住的“無攢眉”那間屋子頂上揭瓦片,不由得怒從心起,大聲叱喝:“聖香!你在上面幹什麼!快下來!”聖香遙遙地回答:“我在找東西…”

“快下來!給旁人見了成何體統?過會兒王大人要上門拜訪,快給我下來!”趙普給他氣得七竅生煙“找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要你爬到屋頂上找?下來!立刻下來!”

“我明明記得藏在這裡的…”聖香還在找,把屋頂的瓦片被翻得亂七八糟“爹,我找到了立刻下去,我看見王大人進門來了,你快和他去喝茶…”

“快給我下來!”趙普厲聲喝道,氣得全身發顫,指著聖香“我就是從小把你寵壞了,長大了才成這副模樣,難怪有人要寫摺子告你橫行京城目無法紀!我原以為出門一趟你會變得懂事些,結果你變本加厲地胡鬧…爹這次如果再不管教你,後定要後悔!”他從書房裡出一把板尺“下來!”聖香“哇”地叫了一聲,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他爹出板子來,從小到大他沒被真打過,可見這次趙普真的震怒了。他縮了縮脖子,大喊大叫:“爹,你拿板子出來,我怎麼敢下去…我不是在搗鬼,我在找東西…我小時候把我的寶貝藏在這裡了啦…”他繼續在屋頂上翻瓦片。

那邊泰伯扛了梯子過來,爬了上來“少爺你要找什麼,泰伯幫你找,你還是快下去,別把老爺氣壞了。”聖香一見泰伯爬了上來,嚇了一跳,連忙把他拉起來扶好“屋頂上很危險,你爬上來幹什麼?萬一跌下去了,老爺豈不是要去廚房拿菜刀…”說著吐了吐舌頭,溜眼看到趙普怒火上衝,他假裝沒看見背對著趙普繼續喊:“爹,我找到了就下去。”

“趙大人…”進門的王大人茫然地看著趙普拿著板尺對著屋頂的兒子發怒,拱手道“若是趙大人今晚有事,下官明再來…”趙普回頭見了王大人,手裡的板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得重重哼了一聲“讓王大人見笑了,我這逆子,真是氣得我不輕。”王大人賠著笑臉“怎麼會…府上公子據說妙手丹青,善畫美人,聖香少爺所畫的百桃堂美人圖,聽說汴京街坊十分喜歡…”他驀地發覺說錯了話,整張臉黑了黑,滿臉笑容都是僵的。

“他——上院去畫人家院裡的姑娘?”趙普倒一口涼氣,他只知道聖香愛玩愛鬧,從沒想過他有這麼大膽子逛院,頓時氣得一口氣堵在心口,半天緩不過一口氣來,臉煞白。

聖香在屋頂上一眼看見了“爹!”他三步兩步從泰伯那梯子上爬下來,奔過來給趙普順氣“爹,爹,別悶著,換氣換氣,來…慢慢一口氣,嗯…別急著說話,用力呵出來…”趙普差點一口氣閉過去,在聖香推拿下好不容易轉了口氣,一緩過來“啪”的一聲給了聖香一個耳光“你…你這個逆子…”他渾然不覺剛才他差點氣出病,只顫抖著指著聖“你竟然有膽給我上青樓!說!你哪來的銀子上青樓?你除了嫖娼賭錢,結損友,你還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聖香被他一個耳光打得側過臉去,仍牢牢扶著他爹不動“我…我…”他似有話要說,頓了一頓,終於沒說,只皺眉說:“爹,要打要罵隨便你,彆氣過頭傷身體。”

“我養了你這麼個兒子就是沒事也給你氣死!”趙普握起剛才找出的板尺“啪”的一記在聖香身上,聖香咬著嘴不動,趙普了一記見他不動,揚起板子再,厲聲道:“你可有什麼辯解之辭?”聖香退了一步,因為趙普險險打中他眼睛“爹…我…不孝…”他竟沒有一句辯解。趙普剛剛發洩的怒火再次往上升“我今就當著王大人的面,教訓你這個不孝子!”

“啪”的一聲,這下板尺落在聖香口,趙普心裡微微一震,他剛剛興起一絲心疼,這孩子身子不好,不知經不經得起這樣的打,但轉念這些年也就因為這樣才把他寵得無法無天,反而怒向膽邊生,於是再一下狠狠向聖香頸項。

身上打的地方看不見,這下打在左頸,一下起了道紅痕,夾帶絲絲血痕。王大人有點慌神,只怕趙普氣壞了,勸道:“趙大人,這…這…只怕不妥…”一句話沒說完,趙祥從院子門走了進來“爹。”趙普在趙祥面前收斂了點,咳嗽一聲,沉著臉“什麼事?”趙祥指了指聖香“我在畢總管那收到封信,是給爹的,關於三弟。”

“什麼信?”趙普臉難看至極“拿過來。”趙祥展開一封書信,聖香不知那是什麼東西,掃了一眼覺得那書法寫得還算漂亮。只見趙普越看臉越難看,看完之後“嚯”的一聲抖開撕了,對著聖香冷笑道:“聽說你出去時和朝廷的重犯結了朋友?”聖香一怔,趙普這時已是怒極反笑“哈哈哈,你膽子真不小,大理寺李大人給我暗示說你和朝廷通緝的要犯,那什麼殺人人妖勾結在一起,我本還不信。現在我終於知道,你竟敢把朝廷要犯藏在我趙府房裡——你說!剛才走的那兩位究竟是什麼人?我當只是你不知在那裡認識的食客,現在才知道,你竟敢把朝廷通緝十年的殺人要犯藏在家裡…嘿嘿嘿…你好!你很好!你就不怕給人查了出來,你爹和你大哥、二哥,陪著你一起被滿門——抄斬嗎?你好大的膽子!

“這一連串呵斥怒罵出來,聖香真是呆了——他清清楚楚地記得玉崔嵬絕非朝廷要犯,他害人雖多,但從不留痕跡,也從不與官府作對。衙門哪裡能找到他殺人的痕跡?若是有人說他是通緝十年的要犯,那必是…必是誰在官府檔案之中做了手腳,或是本在朝中有人,置玉崔嵬於死地!眼見趙普氣得臉忽紅忽白,王大人竟然怕了,連稱告辭,快步離開,只恨今夜來得不巧。而聖香一句話也辯解不出,他的確…把玉崔嵬藏在相府,的確…把相府安危至於何地?雖然江湖人物不可能當真攻打丞相府,也絕不可能公然與朝廷為敵,但他那時的確只想迫自己斷然離家,的確考慮不周,的確…問心有愧!

聖香咬不答,趙祥突然冷冷地道:“你窩藏朝廷要犯,事已至此,王大人都已聽見——你現在不走,難道是要等我們上報大理寺,當面叫官兵來抓你不成?”趙普悚然一驚——趙祥這句話的意思?

書香書香"波okspice">波okspice書香書香“你——”趙祥一把按住趙普的肩,沉聲道:“爹,留下他,便是留下大患!”他語氣嚴肅低沉“爹此刻身在危機之中,絕不能留此把柄,三弟胡鬧惹事,本已是眾目暌暌,窩藏一事無論真假,爹都必須當機立斷,表明態度以免落人口實,說爹縱子行兇,橫行街坊!”趙普雖說功勞不小,但他讀書不多,權勢龐大,平得罪的人本已不少,若是今留下聖香,必是他大患。

聖香又退了一步,只聽趙祥冷淡地道:“爹縱容你二十年胡作非為,實在已經夠了。今將你逐出丞相府,你可知你有多少不是?”聖香望著趙祥的眼睛,那眼裡是真的痛心疾首,趙祥說:“其一,你仗相府之名在汴京胡作非為,結損友,惹得朝中多人不滿,斥為惡少年!其二,你身為丞相公子,逛青樓上院,嫖娼賭博,聚眾鬧事!其三,你耽於美,把朝廷重犯藏匿家中,犯下滔天大罪!如今趙家將你逐出家門,自此之後,你與趙家沒有半點糾葛,即使是軍巡鋪派人追捕,落入大牢,或是你後犯下更多罪行,是生是死,都與趙府無關!”趙祥目中掠過一絲駭人的光“聽清楚了嗎?”聖香咬著,閉上眼睛,再睜開,望向趙普,趙普嘴顫抖“你——唉——”他轉過身“你去吧,自此以後,爹再也管不了你了,只恨你少時爹未曾嚴加管教,太相信你了…”趙祥陡然目矢一張,厲聲道:“還不快走!”聖香被他一喝震得連退了好幾步,只聽趙祥冷顏疾地道:“自此之後,你與趙家,兩不相干!”趙祥扶著趙普,兩人一同看著聖香,聖香一挑線,咬如此之深,那齒痕顯出了殷紅,他卻是一挑笑了“爹,你保重了。”他慢慢地轉身,袖裡掉下個東西,在地上滾了幾滾“這個…丟了吧。”他沒再說什麼,縱身越過圍牆,離開養育了他二十多年的丞相府。

趙祥和趙普的目光都凝聚在聖香丟下的那團東西上,那就是聖香在屋上翻了一大堆瓦片找出來的“寶貝”被風吹得搖搖晃晃,似乎是一團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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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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