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明月入懷君自知 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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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趙普和趙祥都沒有去拾起來,過了好一會兒,趙祥才低低地“啊”了一聲“風箏。”那是個風箏面,很普通的一隻燕子。趙普的眼眶突然溼潤,這就是他找了半天的“寶貝”啊…這風箏面是聖香七歲的時候,他第一次帶著聖香在院裡放風箏時,親手給聖香糊的那一個…“你三弟…”他突然顫聲說“快叫你三弟回來!快去!”趙祥緩緩搖頭“爹…他…他非走不可…他是大患。”

“你怎能這樣說你三弟,我知道他是個好孩子,只不過…只不過荒唐了些…”那風箏面突然被風吹起,趙普慌忙趕過去拾起,只覺聖香走後越發心痛如絞,這孩子,當真不知拿他如何是好!

“快去——追他回來!今夜寒冷,他身子不好…”

“爹,三弟長大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趙祥穩定的聲音終於起了絲顫抖“他已不是沒有我們保護就虛弱得要死掉的那個小孩子了…”趙普突然厲聲道:“三弟?你什麼時候認他是‘三弟’了?是不是他對你說了什麼?他對你說了什麼?”他突然抓住趙祥“他從來沒有那麼聽話!你叫他走,你趕他走他就走了…他對你說了什麼?”

“他說…”趙祥茫然道“他說皇上要殺他…他不想連累你,只有被你趕走。”趙普突然像被了魂魄一樣僵住“皇上…”

“他問我怎麼辦?”趙祥呆呆地看著趙普,話語裡的苦澀終於一絲一絲泛了上來“他問我怎麼辦…我不知道除了把他趕走之外…要怎麼辦…”

“他…”趙普了口氣,臉蒼白地軟倒。趙祥扶住他“爹!”耳邊突然清晰地響起剛才聖香的聲音:“爹,爹,別悶著,換氣換氣,來…慢慢一口氣,嗯…別急著說話,用力呵出來…”趙普大口大口地氣,呆呆地看著寥落的星空“今晚這麼冷,他能去哪裡?”趙祥搖頭,神和趙普一樣茫然“他只和我說,他想要今夜走,但我不知道他真的犯了事,我也不知道這信上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聖香奔出丞相府。

早已…做好了準備,但當趙普和趙祥憤怒也痛心疾首的怒吼斥責入耳的時候,他還是情不自地覺得…遍體…鱗傷…

那是因為那些責罵並不是假的,他真的…不是個孝子,也不是個忠臣。

夜風吹來,捱了板子的地方火辣辣地痛,這是他第一次被打,被爹打。

自此之後,爹再也管不了他了…自此之後,相府再也不能成為他的榮耀…

早已明知會是那樣,可是依然…

聖香走出寶篆門,這裡仍近宮城,深夜行人稀少,四下無人,他一個人慢慢走在月下。

身後是他的家,永遠不能回的家。

自此之後,他與趙家,兩不相干!

書香書香"波okspice">波okspice書香書香心口劇痛起來,他悶聲忍著,一步一步往麴院街走,不想走得很難看。

但這次疼痛實在太痛了,他從未經歷過如此劇烈的發作,額頭滲出冷汗,他臉蒼白,嘴角卻猶帶著一絲淺笑——即使是這樣,他仍然哭不出來,他一張嘴就想笑…走到麴院街之前的衚衕,他扶住牆稍微休息了一下,搞不清楚是夜太黑或是他自己頭暈目眩,看不清路…休息了一會兒,他索坐在地上看月亮,不能走的時候他從不勉強自己,這或許是他這麼多年養成的惟一的好習慣。

今天的月亮很圓,人家說月亮是白玉盤是銅盆是蟾蜍是美人,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像個烙餅。

稍微有點。嵩不上氣,他努力地讓自己呼得舒服一點,身上血動的聲音他似乎都可以聽見,稍微有點小病的心臟…他的大夫岐陽得意地告訴他他沒事,可是有一種心疾,那是不到人死…查不出來的,那叫“左脈”和聞人暖一樣,心頭的血脈並沒有長錯,只是那些血…從不對的地方出,所以…所以是隨時都會死的。

所以他很怕死。

他時時刻刻都在享受。

時時刻刻都想玩,都想更開心一點。

他曾經有一度以為岐陽對了自己錯了,曾經有一度真的以為自己可以長命百歲,但後來…後來有一次,他差點就這麼死了…

他的影子給月光拖得老長,一寸一寸地長,一寸一寸地孤獨,一寸一寸地瘦。

然後他爬了起來,拍拍衣裳,檢查清楚沒什麼塵土後,往百桃堂而去。

自此之後,你與趙家,兩不相干!

聖香走到百桃堂門口的時候出一個笑意,即使是他不容於天下,他活著不被任何人需要,他做的事沒有人喜歡,但他還是希望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能幸福。即使他的理由很荒唐很無稽,但他還是希望…-像大玉這樣的人,像死丫頭這樣的人,像阿宛這樣的人,大家都能幸福。

所以無論如何他是不許大玉死的。

大玉是個好人,只不過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懷著口尚未平息的劇痛,他笑嘻嘻地走進百桃堂,但見三樓的施試眉對他嫣然一笑,點了點頭,示意聿修已經把人安全地帶出去了。

那一笑,對他而言,真如花綻放,溫暖無限。

於是他也抬頭一笑,笑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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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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