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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復室裡的木箱…”有兩個念頭在我心裡拉扯:一個是管他媽的,跟他們混罷,混到哪裡是哪裡;另一個卻是畏怯,覺得還是不沾手為妙,這樣的事,遲早——而且我又不曾見過大陣仗。
有一個嬌脆的笑聲,將我從胡思亂想中拉出。我忙抬眼,還沒見人,先就聞到一股香氣。舜英卻已經站起來,笑著對我說:“一定是密司d。你不認識她麼?你倒可以跟她比一比,…她算是頂括括,——其實也不過善於修飾罷了。”長身玉立的一個人兒像一陣風似的到了眼前,劈頭就是帶笑帶嚷:“啊喲,老同學,多麼親熱,連客人也不招呼了,給冷在外邊!”我看見過這位女英雄兩三次,我不喜歡她。
她好像也認識我,對我笑了笑,就一手拉住了我,一手拉住了舜英,吃吃地笑著說:“去,去,客人全到齊了。又不是戀人,你們談心也該談夠了!去罷!”
“當真全到齊了麼?我不信。”舜英一邊說,一邊要挽密司d坐下。
我看不慣密司d那種作風,巴不得出去,就從旁慫恿道:“舜英,你是主人,咱們到外邊去罷。”我心裡卻另有個打算:讓她們先走一步,我得偷看一下那復室裡的木箱到底是些什麼。
可是密司d偏偏纏住了我,說長說短,…
客廳上果然多了三個客:兩男一女,而且當中大圓桌上杯筷之類也已經擺開。
松生與何參議站在火爐架前說話。松生手裡有一卷紙,似乎就是那份電報。新來的一男一女坐在右首的沙發上情調賣俏。
密司d像一隻蝴蝶似的撲到一個矮胖子跟前,尖聲叫著“處長”卻又把聲音放低放軟,引得那矮胖子“處長”只是格格地笑。
舜英給我介紹那沙發上的一男一女。
那叫“憐憐”或是“蓮蓮”的女子,不過二十左右,看去倒還順眼;她親熱地和我寒暄,我一面應酬她,一面卻瞧那姓劉的男子,覺得好生面善。他那大剌剌的派頭中帶點兒土頭土腦,叫人見過了就不大會忘記。
但是那位周總經理卻慢慢踱了過來,隨便和姓劉的談了幾句,就轉向我和“憐憐”這邊。
“憐憐”忽然“呀”了一聲,一摔手扔掉手裡的半枝香菸,卻又舉起手來瞧著,微微一笑,似乎是對我,又像是對周總經理說道“哪來的蚊子,真怪!”她伶俐地轉過身去,走到姓劉跟前的茶几上再拿一枝煙,就又和姓劉的同坐在沙發上了。
“趙小姐,”周總經理堆下了滿面的笑容,著實藹然可親“剛才聽松翁說,才知道您就是茂老的女公子。嗨,我和尊大人是多年的情了,他在內政部服務的時候,我們是同寅。哈哈…”
“呵,原來是老世伯,…我從小兒不大在家裡,竟不曾拜見過。”我微笑應答著,心裡卻得一點窘。
可是周總經理卻十分關心,問起我父親的近況;一連串的問話都是我不能回答的。似乎這個“老世伯”並沒有知道我早和父親鬧翻,一年也難得通一回信。我正在沒法支吾,可巧當差的報道:“客來!”這才把周總經理的視線轉移了過去。
其實不用何參議介紹,松生也一定能猜到那來客就是陳秘書——陳胖子。一陣寒暄以後,主人就請賓客入席,顯然是專等陳胖一人。
陳胖見席面上有我,異樣地把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縫,嘻開嘴對我笑。他這是轉的什麼鬼念頭,我不明白,可是我卻在心裡笑道:“莫裝佯罷!你跟何參議打算挖g的牆腳,我已經知道;你們鬼打鬼,我在旁邊瞧熱鬧,這就是今天我在這席面上出現的姿態和立場。”我的座位被定在舜英與周總經理之間。首席竟是那位三分土氣七分官架的劉大老官。而所謂“憐憐”與密司d,則分列於左右兩旁。除去這兩個“花瓶”不算,以下的席次便是那個什麼“處長”陳胖,而後是周總經理了。舜英請我入席的時候,抱歉一笑,而松生也遠遠地拱了拱手,——這為的是屈我於末席之故罷?然而我倒要謝謝他們這樣的安排。後來就明白。
上過燕菜以後,就有些不堪入目的動作,逐一表演出來了。狂風暴雨的漩渦,就在那劉大老官的左右,那種惡劣,那種野,…密司d經驗豐富,一點也不在乎。但所謂“憐憐”者,似乎著了慌了…“憐憐”正在左躲右閃毫無辦法之際,突然,我看見密司d悄悄離座。我冷眼看住她,我以為她是見機而作,找個逋逃藪,誰知她飄然走到電燈開關之前,一伸手,拍“五星聚魁”的大珠燈就滅了,只靠左邊耳房來的一線之光,使大家不至於伸手不辨五指。接著就是從沒見過的活劇。最初的一剎那,人們還以為電燈壞了,來一個啞場,可是隨即恍然大悟。這是“黃金機會”歷亂的黑影,七嘴八舌的嚷鬧,
情狂的笑,中間有可憐的氣急吁吁的告饒,…我隱約看見“憐憐”逃到火爐架前,…我再不能忍,不顧密司d還在監視,就去把電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