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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麼?這好像是問我打雷時是否應當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當然,雷會落在這兒或那兒的…但周圍總有空地。還有,你不是擅於游泳麼?只要有點危險,你就立即潛入水中…不要猶豫!”
“親愛的老師,您的想法如何?您如何解釋這一切現象?”
“怎樣解釋?啊,這很簡單。首先,你應記起一九一二年在索姆河發生的真正的地震。這是第一點。第二點,這震動與英法海峽的一個地域的動盪偶合,這動盪發生時沒有人發覺,但引起了我極大的注意,成為我近來研究的起點。還有,這種動盪在聖瓦萊裡對面發生,我在那裡看見目前的龍捲風的先兆。我記得,看見你在這同一地點潛水曾使我驚訝。從這裡得出結果…”
“得出什麼結果?”石灰岩老爹中斷了談話,接著抓住年輕人的手,突然改變了話題。
“迪博克,你看過我寫的關於英法海峽的峭崖的小冊子麼?沒有看過,對麼?要是你看了,你就會知道有一章標題為《二ooo年英法海峽將發生的事正在實現中》。你會知道,我預言了一切。不但是有關沉船和龍捲風的事,而且還有一些故事的預言。對,迪博克,不論二ooo年或三ooo年或下星期,我都認真地預言有一天將發生空前的使人驚愕但又是那麼自然的事。”他興奮起來,汗珠從他的雙頰和前額下。他從上衣內袋裡拿出一個摩洛哥皮製的狹長帶鎖的皮包,這皮包既破又舊,樣子和發綠的外套及發黃的帽子很相稱。
“你想知道真相麼?”他大聲說“就在這裡面。這皮包裡裝有我的一切觀察,一切假設。”他把鑰匙進鎖裡,這時船碼頭那邊響起驚呼的聲音。酒吧間桌子旁的人都走光了。西門也不再管石灰岩老爹,跟上了那些跑入電報室的人群。
那裡有來自法國的電報。其中之一報告每週來往於加來、勒阿弗爾和瑟堡之間的航船沉沒的消息,並宣佈在英法海峽底下的隧道倒塌,幸而沒有人遇險。另一份電報,人們隨著它的譯出看到:“迪埃普附近的阿利燈塔看守人在清早看見五股水和沙幾乎是同時在離海岸兩海里的地方噴出,使沃勒和普爾維爾之間的海面動盪。”這些電文引起驚慌的叫聲。海底隧道的坍塌,使十年的工程化為烏有,幾十億法郎付諸東…顯然是一場災難。但第二封電文的內容似乎更可怕。沃勒!普爾維爾!迪埃普!這是船隻要經過的海岸的洋麵!就是在這些遭到災難的地域,這船將在兩小時後到達——出發時經黑斯廷斯和錫福德,到達時經沃勒、普爾維爾和迪埃普!
人群衝向售票處,包圍了碼頭經理和副經理的辦公室。二百位乘客衝到船上去取回他們的包裹和箱子。那些驚慌的人們,在箱子的重壓下彎著,衝上即將離開的火車,好像海堤、碼頭、峭崖的堡壘都保護不了他們免遭可怕的災難。
西門發起抖來。別人的驚懼使他深受染。這連續發生的神秘的現象意味著什麼?他似乎只能接受一種自然的解釋。什麼樣的看不見的風暴使一個平靜的海洋深處變得如此波濤洶湧?為什麼這些突然而來的颶風發生在有限的圓圈中而且隻影響一定的地域?
在西門的身旁,嘈雜聲加強了,出現了各種場面。其中有一場面使他到難過,因為它是發生在法國人之間的,他更清楚他們所說的話。這是一家人:父親、母親都還年輕,還有六個兒女,最小的只有幾個月,睡在母親懷裡。
子絕望地懇求她的丈夫:“我們呆下來,我求你,沒有什麼強迫我們…”
“我的可憐人,是有事必須走…你看到我合夥人的信…而且,說實在的,沒有什麼可擔憂的。”
“我求你…我有預…你知道我不會錯…”
“你願讓我單獨渡海麼?”
“啊!那不行。”西門再也沒聽下去。但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可愛的子的呼喊,當母親的痛苦的表情,這時候她正用眼睛看著她的六個兒女。
他走掉了。時鐘已指向十一點半,巴克菲勒小姐大概在路上了。當他走到碼頭時,他看見了一輛從街道轉角處出來的汽車,在車門口出現了伊莎伯勒淺棕的面孔。一下子他的許多壞想法都消失了。雖然此前他只須等少女二十分鐘,雖然他不怕痛苦,但他知道這最後的二十分鐘是難過和焦急的。她會遵守諾言麼?不會有意外的阻礙吧?現在伊莎伯勒到來了。
在前一天,他們為小心謹慎起見,決定在上船之前不再相見。但西門一看見她從汽車上下來,就跑上前去相了。她穿著灰布大衣,手裡拿著一條用布帶捆著的花格子旅行毯子,後面跟著一個船員拿著她的旅行袋。西門對她說:“對不起,伊莎伯勒。但發生了非常嚴重的事,我不得不和您商量。電報宣稱發生了一系列的不幸事故,而且正是在我們要經過的路途上。”伊莎伯勒似乎並不擔心。
“西門,您對我說話的語氣是這樣平靜,似乎和您所說的不合適。”
“我很高興見到您。”他低聲說。
他們的眼光長久地深情地聯在一起。接著她說:“西門,要是您單獨一人,您幹什麼?”他猶豫著沒回答。
“您要走,”她說“我也是…”她走上舷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