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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爍聽了,這正被他說到點子上。一想;自己走了半天的路,又被那個什麼龐虎的鬧了一陣,肚子也確是餓了。如果繼續走路,前面無處投宿,倒真是麻煩事。再說,江湖上不打不相識,打一架,一個朋友,也是常有的事兒…也就答應下來了。
龐龍聽了,滿心歡喜,忙叫嘍囉趕回山寨,在聚義廳擺下酒宴,自己卻陪著趙爍,漫步上去。走到半山,已是山寨。只見山寨兩旁幾間木柵房內,關著男女老少十多個人,都是衣衫整齊,面帶病容,也有哭哭啼啼的,也有哀求的,哼聲不斷…
趙爍見這些人年貌衣著,都不像是落草為寇的樣式,打量必是山賊們搞的不仁不義的勾當,這些定是被殘害的百姓。英雄心,一時難以按捺,便走近欄柵下馬問道;“你們都是些什麼人,幹什麼被關在這裡?”柵內被關的人聽了,就覺得今
與平
大不一樣。今天來的這位相貌雄偉,身穿錦袍的漢子,往
是從沒見過的。估計不是這個山寨的強盜。又見他大喇喇的架勢,很有權威似的,儘管不知底細,但求生的本能告訴他們,這人可能就是他們朝夕祈禱的救命王菩薩來了,要想活命還得拼命,求求他試試看…
一位年逾半百的老者忙撐著病體,趴在欄柵旁向趙爍說;“稟告大王…”趙爍忙說;“老人家,俺姓趙,人叫趙大郎。不是這裡的大王。你有什麼冤情可說來聽聽…看俺能否替你作主。”這位老者一聽,大是奇怪。這個人滿口官腔,像是審堂般的,但既然估計他不是這裡的土匪。也就不管他能不能作主,先求求他再說。便說;“稟告趙大官人。老漢是符家莊的村民,這裡大王要了我和小兒,還有兩個家人來這裡,原來說是五百?銀子就放咱們回去。但五天前家裡已把銀子送來了,還沒放走,懇請大王放了咱們吧…”一個年約三十,也是滿臉病容的漢子也忙申訴說;“…俺是探親路過這裡的,身上錢財都全
給大王了,現又有病在身,求趙大郎請大王放咱回去吧。”其他被關的人見了,都紛紛哀求,啼哭之聲,亂作一片,令人慘不忍睹。
趙爍見了,不由得怒從心生。本來就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的趙爍,如今眼見一群無辜百姓受折磨,又豈能見死不救?怎麼個救法?那又是要考慮策略的。一想,有兩個辦法;第一;起鐵
,把山寨的大大小小匪徒統統打殺,把被關的老百姓放出來,把土匪的金銀拿出來讓大家一分,放一把火把山寨燒了,一塊兒興高采烈地下山,他們到家以後,老百姓一定給自己披紅掛綵,扛轎子游街,家家門前酒
款待…這是說書人講故事常用的段子,
風光
快的。但這方兒行得通嗎?自己孤身一人,萬一有個閃失,不但丟命,連這群鄉親父老統統都得遭秧。那不又是兩天前汴京故事再演一次?不行!
第二;自己好歹也算是受邀請上山的客人,上功夫也確實把他們鎮住了。硬
子能打死人,軟索子同樣也能拴死人的。硬方子不保險,倒不如用軟方子。
於是,板著面孔,回頭向龐龍說;“大大王,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綠林道上,講的就是信義二字。既得了財物,也就應該放人。還把他們留下,豈不令英雄見笑?”龐龍見趙爍怒氣衝衝,滿臉通紅,心下大吃一驚。知道這是個血漢子,火氣一來便任
使氣,不顧一切,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得不好讓他把這份家檔砸掉,豈不是更吃大虧?忙說;“這都是劣弟胡鬧的,早說叫他把人放了,偏就是不聽。”回頭對關在欄柵內的人說;“好了,好了,你們別嚷嚷了。明兒一早都放你們回去。俺這裡得陪這位趙大郎吃酒…”聽得這個“大大王”答應了放人,誰還有心再呆一宿?恨不得
上翅膀馬上飛回家呢。也不待這“大王”說完,都嚷著說;“大王,好事做到底吧,求求你,天
還早,就放我們下山,讓我們趁早回家吧。”趙爍正沒好氣,藉機說;“好了,別吵得不安生,走吧,走吧。”說完,抄起鐵
,動手就要去拆欄柵。
龐龍見了,也是無可奈何。忙令嘍囉開鎖,把人都放了出來。那些被關的人做夢也沒想到忽然之間死裡逃生,會讓他們回家。忙不迭的四面作揖,八方道謝,爬爬滾滾,跌跌沖沖地往山下跑去。
趙爍還是不放心,惟恐龐氏兄弟暗下里派人跟上去傷害他們,故也無心吃喝,一路跟隨著他們,護送著他們下山,來至三岔路口,看著他們各散東西,各自回家去了,這才放心。
這時,幾個跟在身後的嘍囉說;“大王吩咐,他在聚義廳裡等候著,請好漢上山吃酒。”趙爍心想,這龐氏兄弟武功低劣,人物委瑣,又專幹著一些傷天害理的勾當。作為朋友,不也罷了。而且剛才放人之事,龐龍滿面的無奈,一百個不甘心。如今重上山寨,難保不陰謀相害。還是不去為好。便對這些嘍囉說;“你們上去回報你家大王,俺趙某也是趕著上路,不再上你家山寨了。他的好意,來
再報。”嘍囉聽了,不敢多言,只回山報告便了。
趙爍打發了那些嘍囉,還是放心不下,只恐山賊還會追索眾人,便只在路口一帶巡逡,直到夜午時分,仍不見山上有賊兵下來,這才放下心來。
由於連勞累,今
又未進食,未免飢腸碌碌,又飢又渴。忽見前方路傍,隱約可見一間房屋,內有燈光
出。心想;有燈亮之處必有人家,不希望是飯菜酒食,就討口水解渴也好。想著,便策馬前行,果然見一所瓦房,不但內有燈亮,且有
談人聲,心中大喜。喜得這戶人家尚未入睡,忙上前叩門。
只聽得裡面連聲;“來了,來了。”門開處,原來是一對白首老夫,還在對燈夜話。
趙爍拱手作禮道;“討擾,討擾。小子深夜路過,見府上尚未入睡,正想討口水解渴。”老漢善目慈眉,滿臉堆笑,連聲說道;“那裡話,那裡話,難得貴人深夜到來,蓬篳生輝…”回頭向那老婆婆說;“老婆子,還不快取東西出來待客。”那老婆婆一疊連聲的答應著,喜孜孜地從裡面取出一籃果子。趙爍見了,正是;渴時得甘,久旱遇雲霓。只客套了兩句,便狼
虎嚥地大嚼起來。吃的津津有味,那老兩口看著也笑容可掬。不一會,果子已去了一大半,趙爍也飢渴盡消除,這又重向二位老人施禮道謝,又從懷中掏出一錁銀子放在果籃裡。
老漢笑道;“貴人何須客氣,若是要雞鴨魚,山珍海錯,老漢是無能籌措。但是這山花野果,卻是造物所賜,漫山遍野,俯拾即是,是取之不盡的,貴人不必酬謝。”趙爍道;“話雖如此,但勞動兩位長者,使某於心不安,這酬金是要的。”老漢又笑道;“貴人如此謙恭多禮,老漢也就心領了。貴人一
奔勞,也該好好歇息,老漢也不多打攪了。不過茅舍簡陋,不足以待客,這東角下有稻草一捆,極是乾淨的,權作睡墊之用。戰馬可拴在房後樹上,是丟不了的,儘可放心安睡…”這老者說一句,趙爍便謝一句。老者再說一句,趙爍又謝一句。老者說完,便和老婆子轉進後面,安歇去了。
趙爍也是連勞累了,睏倦思睡。便按著老者囑咐,把戰馬拴到房後樹上。再回到屋裡攤開稻草倒身便睡。
次早晨,一覺醒來,睜眼一看,那裡有什麼瓦屋小房,只不過是一間小小的土地廟罷了。神壇內的泥塑土地公公,土地婆婆,慈眉善目,滿面笑容,與昨晚那對白髮老夫
的容貌,分毫不差。神案上依舊擺著果籃,昨夜剩下的果子仍在,那錁子銀卻不見了,打量是土地公公收了起來。趙爍看了,情知昨夜是土地相助,解我飢渴,便向二位偶像施禮,祝道;“昨夜承蒙款待,多多打攪了。想當年韓信不忘一飯之恩,俺趙某亦當仿效。待他
趙某騰達之時定當重建廟宇,再塑尊像,以表謝意。”禱畢,忙到屋後,只見戰馬依然拴在那裡。便解下馬匹乘了,繼續西去。
後來趙爍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當了皇帝之後,一次御駕西征,路過此地,夜宿偃師,夢見兩位白髮老夫,徑至御前叩拜說;“陛下當年曾說過,龍飛之後,定給老朽老兩口建廟塑像的。怎麼如今忘了…”次
醒來,想起了當年舊事,記得確曾向白虎岡下黃土坡前土地廟的土地公公,土地婆婆許過這樣的願,如今倒是忘了。忙吩咐內侍領人前去白虎岡下,在舊廟址處重建新廟,再塑金像,並敕賜御匾。此後靈應如響,名聲大振,方圓百里善信都前來膜拜,人稱“皇家土地”直到元,明時代,仍然香火不絕。
這正是:貴人出路多磨難,未曾發跡暫韜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