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小不點,你有沒有父母?”藍月兒豎起一手指。
“只有一個?”他猜。
她點頭。
“媽媽?”藍月兒默默點頭。
“她在哪裡?”藍月兒眨了眨眼睛,沒說話,可憐的樣子。
“我明白了。”他老成地說“其實我本不愛吃蘿蔔,你呢?小不點?”藍月兒皺起鼻子搖頭。
燕孤行孩子氣地笑了:“那我們別再找蘿蔔”在兩個人面前展開的是一個新的旅程,他們沿著西方那條路走,經過河和沼澤地,早上在野橘林裡醒來,夜裡棲息在幽暗的山
,只有昆蟲的亮光輝映著。他們像兩個一起夢遊的孩子,以為命運會把他們帶到約定之地。只要看到星辰,他們便陶醉得無言以對。一路上,他斷斷續續講自己的故事,也講些老牧羊人給他講過的故事,像是魔毯和神燈的傳奇。;ilf~兒總是雙手託著頭,很專注地聽著,像小野花那樣朝他盛放,鼓勵他說下去。
燕孤行告訴藍月兒,當他長大一點,老牧羊人便教他牧羊。牧羊童的生活很寫意,只需要每天帶羊到山上吃草,等它們身上長出羊,把羊
剪下來就能拿去賣錢。
“放羊的時候,你要小心一個頭戴黑紗的老婆婆,她是魔女的化身,會在一瞬間變成野狗把羊群嚇走,戲可憐的牧羊人。所以。牧羊人趕羊的時候,手上都拿著一
柺杖,用來對付魔女變身的野狗。幸好,我還沒遇過魔女。”一天,他又告訴藍月兒金羊
的故事。
“它們看起來就跟普通羊兒沒有分別,等到長的時候,它們卻會長出一層層金
的羊
,走起路來像個金光閃閃的
球似的。但你要小心看牢它,萬一聽到狼嗥,它們會嚇得整故事一起昇天了。
“一天,我放羊回家,老牧羊人不見了,那隻小鳥也不見了,地上只留下幾羽
。”那時候,老牧羊人已經老得很厲害,時睡時醒,眼睛更壞了,卻在占卜中看見自己的命運。
一天,他在病中喃喃對燕孤行說:“孩子,我會死在一個很遠的地方,死的時候身上撒滿鳥兒的羽,連一聲嘆息也來不及。”燕孤行從前聽老牧羊人說過,有靈
的鳥兒知道自己快死的時候,都會展翅朝南方的“遺忘島”飛去。島上雲霧繚繞,渺無人跡。那時。老牧羊人已經老邁不堪,只能喝些糖水活命。燕孤行猜想,老牧羊人是不想死在他跟前。所以才丟下他和三隻羊。
為了把故事說得神奇一點,他告訴藍月兒,老牧羊人和他的小鳥雙雙飛往遺忘島去了,因為走得匆忙,甚至來不及留下一聲道別的嘆息。這樣說的時候,燕孤行好像也沒那麼難過。畢竟,老牧羊人是他惟一的親人,他想念老人身上的羊羶味兒和青青草原的氣息,是這種慈祥的味道把他從一個草籃裡抱起來。
比起金羊,藍月兒更喜歡遺忘島的故事。她甚至懷疑,遺忘島會不會就在花開魔幻地。那個時候,她以為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是來自那片花開魔幻地。
“小不點,遺忘島很遠很遠,因為從那兒回來的人都忘了島上的一切,所以沒有人能說出遺忘島的位置。”燕孤行陶醉在自己編的故事裡,像夢般說著。
他們又走了兩百多天,像兩個被遺忘了的孩子似的,吃些野果,也無可奈何地吃些無法飛到遺忘島去的死鳥。他們在野花叢中像小狽一樣嬉戲,做些孩子氣的幸福事兒。世界已經把他們忘記。一天,他們順著西邊的路來到一個濃霧瀰漫的濛曠野,天上連一顆孤星也沒有,他們在黑暗中看到一匹臉上有白星的狼。
那匹狼著魔似的盯著兩個哆嗦戰慄的孩子,張開了血盆大口,卻又猝然化作人的模樣在霧中消失。
“是狼人!”燕孤行大叫。然而,在那煙漫的空間,他無法確定自己看到的是夢還是真實。
只有藍月兒認定他們已經快要到達花開魔幻地了。直到許多年後,她才知道,她永遠也無法跟燕孤行一起抵達7111jl。他們在溼溼的雲霧中又走了三十天,兩個人頭上都冒出了綠的泡沫來,身上的衣服也生出了苔蘚。直到一天,他們
幻似的嗅著青草的氣息醒來,竟發現自己躺在
草油油的山
上,眼下是一片遼闊的地平線,太陽已經掛在蔚藍的天空上。他們腳上綴著野花和芳草。
“小不點,你看!是地平線!”燕孤行興奮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