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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蓮並沒有退遠,她隱在裏許外一株大樹之上。
但隨車五衞和隨身女婢,卻一直退出山區,在客棧中等她。
她開始對崔家塢一切發生了懷疑,磨劍老人死了,因為他收藏了寒鐵神針。
但為什麼要殺這一對隱居於深山中的孤兒寡母呢?
他們難道也對崔家塢構成了威脅?
崔玉蓮忽然覺到,自己的身份,不是崔家塢的大小姐,而是崔家塢中的一個特級殺手。
她每隔一段時間,出巡一次,一切的行程,都有了預定的安排。
金二姑控制了一切,表面上看去,一切都由她作主,事實上,所有的行程,都是金二姑計劃好的,只不過,再經自己認可一下,就照計行事。
仔細想一下,只有一件是她辦的,那就是殺人。
其實,殺些什麼人?
也是金二姑的安排。
她忽然發覺自己只是一條牛,金二姑是那條繩索,但真正牽着繩索的,卻是自己的父親。
三年多了,父女倆就沒有見過一面,連父親坐關的事,也是由金二姑口中傳過來。
金二姑死在申保元的劍下,她忽然有着一種輕鬆的覺,像是被人斬斷了牽着自己的那條繩索。
人!很奇怪,不想一件事,覺着什麼問題也沒有,但如一旦想起來,那就覺得問題重重了。
她成就過人,運足目力,竟可看到那茅舍中的大概景物。
這時,申三娘已回內室。
她看到申保元拖起了金二姑的屍體,行出了籬門外,在一處山坡前面放下。
他挖了一個坑,放下金二姑的屍體。
然後,伏下身去,似是由金二拍的身上,撿起了一件什麼東西。
崔玉蓮皺了皺眉頭,忖道:“金二姑的身上定然有不少重要之物,我該搜查她一下的。”申保元埋好了金二姑的屍體之後,轉回茅舍之中。
崔玉蓮心中暗道:“看來,他真的沒有逃走的打算,難道,他娘真的不在麼?”不管申三娘是否在家,崔玉蓮已經決定了晚上要到那茅舍中去探視一下。
太陽快下山的時分,崔玉蓮忽然發覺了一箇中年男子,進入了茅舍。
但她也很沉着,並沒有立刻追過去。
再説申保元和母親一番談之後,瞭解了避仇的原因,對箇中一些不明白之處,卻又百思莫解。
他年紀雖輕,但忍耐之力很強,竟然忍住未再追問母親。
直等到太陽下山時刻,才等到勞叔父。
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軀修偉,留着及的黑
開髯。
他挑着一擔東西,都是申三娘母子倆山居食用必需之物。
申保元了上去,奉上一杯香茗,道:“勞叔叔,小侄等得好苦啊。”中年大漢已把擔子放在廳外,接着香茗,喝了一口,道:“孩子,什麼事?”申保元道:“娘已經把爹的事告訴我了…”中年大漢呆了一呆,道:“告訴你了?”申保元道:“是!只是有些地方,她不便出口,要我來問叔父。”中年大漢人已恢復了鎮靜,四顧了一眼,道:“你娘出關了?”申保元點點頭,道:“昨天出關了。”中年大漢道:“這裏發生了事?”申保元又點點頭,道:“一位姓崔的姑娘,帶着人找上門來,被我殺了一個,她帶着其他的人退走了。”中年大漢道:“姓崔?有沒有問過她來自何處?”申保元道:“不用小侄問,她自己説的很清楚,她來自江西崔家塢。”中年大漢輕輕籲一口氣,道:“她叫崔玉蓮,對麼?”申保元點點頭。
中年大漢輕輕嘆息一聲,道:“你娘都告訴你了?”申保元道:“娘只告訴我一個大概,詳細的情形要我問問勞叔。”中年大漢道:“孩子,這件事,説來話長,勞叔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説起。”申保元道:“勞叔,這件事,小侄已知道了一個大概,小侄大了,娘有很多話,確也不便開口,倒不如由小侄開口問,勞叔回答小侄好了。”中年大漢道:“好!你問吧。”申保元道:“我爹和勞叔之間,是怎麼一個關係?”中年大漢道:“孩子,我和你爹是八拜之,義結金蘭的生死兄弟。”申保元道:“勞叔是…”中年大漢道:“我是老三,你爹是老大,崔五峯是老二,我們三個人義結兄弟,你爹是當時武林中最負盛名的人物。”申保元道:“可憐,我記事之後,就沒有再見過爹,他為人如何?”中年大漢道:“他為人很肅嚴,崔老二和我,都對他十分敬畏。”申保元道:“崔五峯的夫人,長得如何?”勞燕飛道:“長得很美,容
絕世,當之無愧,而且,她也很賢淑…”申保元接道:“那她怎麼會…”勞燕飛道:“那是一次很可怕的陰謀,你爹、我、崔五峯都喝了一種藥酒,那種酒,不但可以使人亂
,而且,藥
之烈,已到了使人無法抗拒之境。”申保元道:“為什麼你們都喝了藥酒,只有我爹作出了那種見不得人的事?”勞燕飛道:“事實上,我們都犯了錯,不過,你爹犯的錯,已到了無可挽回之境。”申保元道:“這也是崔五峯的安排?”勞燕飛道:“是!為了對付你爹,他竟然不惜犧牲了他美貌賢淑的
子,這人的惡毒,實也到了無可比擬之境。”申保元道:“崔夫人會武功麼?”勞燕飛道:“會。”申保元道:“那她為什麼不反抗?”勞燕飛嘆息一聲,道:“武林之中,又有幾個人,能夠反抗你爹,他的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申保元道:“唉!我娘也是,為什麼不肯去呢?她要是去了,就不會使爹受人陷害了。”勞燕飛道:“幸好你娘沒有去,那種物藥,對女人也是一樣。”申保元道:“可憐的父親,以後呢?怎麼樣了?”勞燕飛道:“你爹對此事引咎極深…”申保元道:“三叔,一個女人的名節,是何等的重要,那崔夫人又是已經委身事人的人了,為什麼不反抗?”勞燕飛道:“一是那崔夫人平
對你爹有着很深的仰慕之心,不忍看到他被物藥
到血管爆裂而死,所以,她犧牲了自己…”申保元低聲接道:“你們在崔家塢中吃酒,難道就沒有別的女人,丫頭僕女,也好過…”勞燕飛道:“我!崔五峯,也都找了女人,除此之外,無法解去藥力。”申保元道:“唉,崔五峯在事後,
死了他的老婆?”勞燕飛道:“事後,他沒有再見你爹,只要我轉告你爹一句話,他願意把
室拱手相送。”申保元道:“我爹就因此自絕?”勞燕飛道:“崔夫人死去之後,噩耗傳來,你爹含愧而死,老實説,那時間,三叔受到了挑撥,對你爹也有一點不諒解。”申保元道:“唉!三叔,你也是當事人,怎麼會不知內情,誤會到我爹身上?”勞燕飛道:“孩子,因為,我們太敬重他了,覺着他不該作出這種事。”申保元道:“哦!”勞燕飛道:“何況,那位崔夫人,事後又自絕而死。”申保元輕輕籲一口氣,道:“三叔,我爹含怨莫白,世上就沒有人能諒解他?”勞燕飛道:“有一個人,一直不相信這件事出於自然,若非酒後亂
,你爹的實力,已到了相當驚人之境,就算比崔夫人再美十倍的人,也不能誘惑他動情強暴。”申保元道:“那真是我爹難得的知己,但不知是哪一位前輩?”勞燕飛道:“就是你的母親,她是賢
良母,也是你爹的紅顏知己。”申保元道:“哦!偉大的母親。”勞燕飛道:“那時間,江湖上的人,都不太瞭解你父親,只有你娘力捧眾議,説你爹是被人陷害的,她分析當時的情景,使我恍然大悟,我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追查,才知那是取自紅花綠蕉之間的物藥,那時,我氣怒之間,揭穿了內情,和崔五峯翻臉動手,我不是他的敵手,被他掌力所傷,你母親救了我,帶着你避仇隱居此地,但更重要的是,這地方清靜,幽美,好要你專心練武。”申保元道:“原來如此,那丫頭來自崔家塢,不知是崔五峯的什麼人?”勞燕飛道:“崔五峯的女兒。”申保元道:“她竟然替父行兇,找到山中來了。”勞燕飛道:“小丫頭呀呀學語時,我常常抱她,聽説是一個極難遇到的練武才質。”申保元道:“唉!我娘説她成就很高,我不是她的敵手。”勞燕飛道:“三叔助你一臂之力。”申保元道:“三叔,娘説,她也未必能夠應付…”勞燕飛呆了一呆,道:“不會吧,以你母親之能,還對付不了一個崔玉蓮?”申保元道:“娘是否謙虛的,我不知道,不過,這件事,咱們不能不信。”勞燕飛道:“你是説她還會來?”申保元道:“剛才,我殺了她一個從人,她沒有出手,此事,她自然不會甘心。”勞燕飛道:“唉!我倒希望見見她,十幾年不見,不知她長的什麼樣子了?”這時,申三娘突然緩步進來,道:“三弟,見她之後,要儘快説明你的身份…”勞燕飛道:“為什麼?”申三娘道:“如若我沒有看錯,她已練成了很高明的劍法,出手如電,但更重要的是,她眉宇間,有着很濃重的殺機,那説明了她已經殺過了很多的人。”勞燕飛道:“這個,這個…”申三娘道:“可怕的是,你們接不下她一擊,那可能會使你們丟掉了
命。”申保元道:“娘!真的這樣嚴重麼?”申三娘道:“不惜,娘不是故意嚇你,你現在這一身成就,遇上武功絕高的人,也可以支持個二三十招…”申保元接道:“難道那崔玉蓮的武功,還更高不成?”申三娘道:“不是,她用的已經不是武功了,而是劍氣。”申保元道:“劍氣?”申三娘道:“不錯,她劍勢出手,凌厲無匹,而且一擊中敵,孩子,你擋不過她一擊。”勞燕飛道:“嫂夫人,你怎麼知道?”申三娘道:“因為,我看到過她殺人。”勞燕飛呆了一呆,道:“你看過她殺人?”申三娘道:“是!”申保元道:“娘!我怎麼不知道呢?”申三娘道:“你爹被人陷害,氣不過自絕而死,崔夫人,也算是被害的人,至於崔玉蓮這個丫頭,怎會練成了這等無敵劍術,連我也摸不清楚。”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大娘,想不想知道呢?”籬門被人推開,崔玉蓮緩步行了進來。
勞燕飛打量了崔玉蓮一眼,道:“你來了多久?”崔玉蓮道:“不久,也不太短。”勞燕飛道:“那你聽到了很多的事?”崔玉蓮點點頭道:“你説,我小的時候,你抱過我,是真的還是假?”勞燕飛道:“自然是真的了,難道你爹沒有跟你提過我?”崔玉蓮道:“沒有,我們父女見面機會不多。”勞燕飛道:“為什麼?”崔玉蓮道:“我爹太忙,這幾年,他要坐關。”勞燕飛道:“坐關,他又練了什麼武功?”崔玉蓮道:“我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種很厲害的武功。”勞燕飛道:“孩子,你坐。”崔玉蓮望了申三娘,道:“你是申三娘?”申三娘道:“是我!”崔玉蓮目光轉註到申保元的身上,打量了一眼,道:“大概,我比你要大幾歲。”申保元道:“嗯!”崔玉蓮目光轉註到勞燕飛的臉上,道:“仔細看看我,是否還有記憶,我是不是冒充的?”申保元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崔玉蓮道:“你還有娘來照顧你,我卻一直懷疑,我是不是我爹的女兒?”勞燕飛道:“昔輪廓辨依稀,不會錯,你是崔玉蓮。”崔玉蓮道:“好!那總算了去一樁心事。”目光轉註到申三孃的身上,接道:“我有很多話要問,但我怕説出來很難聽…”申三娘接道:“不要緊,你只要敢説出口,我就敢聽。”崔玉蓮道:“我想知道,我娘和申老前輩,是出於她的自願呢?還是被迫?”申三娘道:“你爹怎麼樣告訴你的?”崔玉蓮道:“我爹的話,我自己就不太信他,所以,向你求證。”申三娘道:“就算是謊言,他也該有個説法,對麼?”崔玉蓮道:“他説的很難聽,申前輩暴力
,傷了我娘三處大
,事後還厲脅威迫,不准她説出去,
得我母親自絕而死。”申保元怒聲叫道:“你胡説,我爹不是那種人。”崔玉蓮道:“我自己也不相信,所以才向令堂求證。”申三娘道:“你如果肯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這是天大的謊言,令尊重金蒐購到一種
藥,害了先夫,也害了令堂,他們之間,有些什麼事,是千古疑案,令堂死了,先夫也自絕而亡,現有昔
當事人,詳情不妨問他。”崔玉蓮道:“勞前輩,詳情如何?”勞燕飛道:“我那位義結金蘭的好二哥故意安排。”崔玉蓮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就算是他恨我娘,也不該用這種手段,綠巾壓頂,對男人,是一大恥辱。”勞燕飛道:“不如此,崔家塢,決不允許他的兄弟為害江湖,我那位賢淑的嫂夫人,如若不死,也不會讓崔家塢走上了目下這等局面,他們是阻你爹陰謀稱雄江湖的力量,孩子,他一石二鳥,害了申大哥,也害了你娘。”崔玉蓮道:“我該叫你勞前輩,還是叫你三叔?”勞燕飛道:“隨你叫吧…”崔玉蓮接道:“三叔能不能記憶起當時情景,怎麼會…”勞燕飛點點頭,道:“十幾年來,我一直想這件事,我相信不會有錯,那壺酒是貴州茅台,當時,我已喝到了五分酒意,好酒新啓,又開懷暢飲,三杯下肚,頓覺丹火燒,酒力如藥力,使人無法剋制,侍候在廳中的六個丫頭,每兩人架一個,扶我們離開大廳休息,你爹怎麼樣我沒有看到,但他事後言中透
,也動了兩個丫頭…”崔玉蓮臉一紅,道:“兩個丫頭,為什麼要把申前輩扶到我娘那裏?”勞燕飛道:“除了你爹早有安排之外,什麼人敢這麼大膽妄為。”崔玉蓮道:“以後呢?”